《槐花白如雪》转载请注明来源:七零文学网70wx.com
为了体验槐花之美,找到新舞蹈形体美的灵感,杜敏拉着我一个人到了槐花大街,这是一条由东向西走向的长长坡道。杜敏和我站在上坡路起头,向坡下望去,青黄相间的槐树间依稀夹杂着二次绽开的槐花,花荚虽然比起初夏盛开时远远小了很多,但能够在秋日里再见清香的槐花还是年头不多的。那些稚嫩的槐花瓣也是很小,这条槐花大街的树龄都是近百年,是槐城第一批引进的树种,香透百年。给这个城市出生的男人、女人留下终生美好印象。
杜敏安静地望着浓密的百年槐树,秋风阵阵吹来,她那依旧精短的头发在风中飘动着。
“杜姐,咱们站在风口上,时间长容易作病,还是往下走走吧,也许你思古幽情会在漫步中得到回应。”我还是像妈妈嘱咐我的一样,风口浪尖上莫停留,不是容易受病就是容易受伤。杜敏点点头,我俩手牵手一路沿着槐花大街向下走去。
金色的秋风不虚妄言,片片被分吹落的槐花叶子带着还显鲜活的模样披着一身的金黄叶衣飘飘摇摇铺满整条大街,被风又从地上卷动着,挤满了路边的马路牙子下,落进了下水道。飘落在步行到上的又被行人践踏着。杜敏拉着我一边闪躲着地下的枯黄的槐树叶,一边侧目而望那些二次开花的槐花颊子。
“杜姐,没事啊,你看这么多黄叶子,扫都扫不过来,你往哪儿躲啊?”我举着杜敏的手,玩笑似的说着。她不说话,放下了我的手,举起相机要给我拍照,我跳起来站到一颗苍劲有力的老槐树边上,歪头倾身,调皮地举起手势。一路上杜敏自己并不留影,只是多拍几张百年老槐树的树影,偶尔再给我拍上几张特写。
穿过繁华的市内最大的主干路,槐树的树龄可以看出越来越年轻,这些年轻的槐树也是已经超过八十年以上的历史,由于这已经是市区主干道,为了防风,每年都要剪掉树枝,槐树的造型已经不像坡上的那几十株高大繁茂的百年老槐树风姿绰约。
“莉莉,你说,槐城人为什么这么喜欢槐花呢?”杜敏和我走进槐城最大的中心广场,围绕着喷泉池绕着圈,她低着头欣赏着随着音乐节奏而迸发的的喷泉水花,问我。
“这个每个人心中的槐花印象都不一样,不过大家最喜爱槐花是她的朴实又芬芳,纯洁而美丽。她有花的风姿而没有花的娇媚,有花的芳香却不是一枝独秀。槐花是众多鲜花里少有的群芳菁英可以食用的,耐干旱不傲娇。盛于初夏结蜜一身,槐花蜜是咱们国家四大名密之一。比起其他名贵花品宛如贵族一般只可观赏不可食用的特点来说,槐花是清雅朴素的小市民。”杜敏停下了脚步,眼睛焕发着异彩,“莉莉,你真不愧是咱们学校的大才女,你这一番槐花论简直像一段汉赋,精彩绝伦,道尽了槐花的美丽。谢谢你!我找到灵感了!这一次新舞蹈名字就叫槐花白如雪,服装款式采用槐花花样结合长鼓舞服装样式,舞蹈道具采用水鼓,增加幻彩,我们这一次创造一个新的水鼓舞。一定会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槐花的风姿丰采。”杜敏实在是兴奋异常,使劲的抓住我的手,脸庞泛出红晕,好比一个洞房花烛夜里的新娘。
“杜姐,你才是高手,我真为你高兴。我们俩就逛了一趟槐花大街,你就有这么美的创意,简直让我惊掉下巴!”我和杜敏来了一个熊抱,久久地我感觉到她的心脏在剧烈跳动,浑身发出强烈的热量,甚至后背都微微有些潮湿。
“我们抓紧回去吧,我好把这个设计思想和鞠小燕再讨论讨论,具体的舞蹈动作好好琢磨琢磨,表演上采用舞蹈多人跳。正适合你刚才讲的槐花美在群芳不争艳。”杜敏动作敏捷地拉着我的手,急急地跑向中心广场外侧的公交车站。我们气喘吁吁地乘车回了学校。
鞠小燕晚上很晚才回到寝室,刚一进屋,杜敏就赶忙拽住她的胳膊,“小燕,明天你还有课吗?姐有事找你帮忙”
鞠小燕一脸懵懂不清的看看杜敏,又转向我和葛爱梅,“大姐,你这样求我,小妹天大的事也得放一边,说吧,小妹能帮上忙的一定全力以赴!”她说话功夫捎带着看着我和葛爱梅的表情,我和小胖姐只是静静的盯着她的脸,而不说话。房间里只流露着杜明和她的情感交流气息,透明似的空气一般可以让我们看到彼此的感情语言。
“咱们大姐有新舞蹈创意了,是一个多人舞蹈。”葛爱梅忍不住静谧的气氛,首先开口道出了我们的秘密。
“真的呀!”鞠小燕万分惊喜的抱紧了杜敏,“亲爱的大姐,你真棒!我那几天复习都晕头转向了,可今天奇怪了,看什么什么会,之前的难点现在举一反三。我说奇了怪了,我怎么会突然变聪明了,原来力量的源泉在大姐这里!老天要让我支持姐姐,先把我的困难解决了,好腾出精力来帮助你!”鞠小燕神秘兮兮的一番话,把杜敏感动得一个劲儿的抹眼泪,后来泪水越来越止不住,我赶紧递给她纸巾,葛爱梅一个高冲上去,牢牢地抱着杜敏和鞠小燕,激动的泪花闪亮。
四个女孩子又哭又笑,在狭窄的寝室里胳膊搭着隔壁转着圈跳起舞来,旁边寝室的同学听到我们屋里这么欢乐,不约而同的挤过来,一个个莫名其妙地围观着。我们四个人一边转着圈一边看着她们,也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今天是什么开心事,分享分享啊!”住在我们这一层把头寝室的班长郝春艳也被吸引过来,她来到拨开围观同学,一头雾水劈头就问。
“班长,我们有新舞蹈创意了,到时候你们就看好吧!”鞠小燕松开了手,我们几个一脸是汗,赶忙向班长和同学解释道。
杜敏擦了擦脸上的汗,一把拽过班长,“好班长,到时你可要帮忙啊,我们想借长鼓做参考。”
郝春燕高兴地说道:“你们姊妹太厉害了!这事咱们班一定全体支持你们,有力出力有钱出钱!同学们说,是不是?”郝春燕的话还没说完,掌声早已经响起,有的抱住了杜敏有的搂住了鞠小燕,我和葛爱梅也被两三个同学熊抱着。那热烈气氛久久不散。
自从我们宿舍传出槐花节新舞蹈的消息后,辅导员老师和系主任都找过杜敏和鞠小燕,大力支持她们的新舞蹈创意,不仅提供了全套的长鼓,而且还请服装系的老师一起帮助杜敏反复设计舞蹈服装样式。从选择服装面料到产地,再到裁剪加工,面面俱到。又把少数民族的水鼓找来借鉴,重新设计新式激光水鼓,并到外地加工生产。
我和杜敏负责全部的设计统筹安排,和外部联系。鞠小燕开始了艰苦的雅思考试,取得了八分的最好成绩,她的父母带她去了英国考察留学的学校去了。葛爱梅也兼职深圳一家美食网站的编辑工作,整天忙得我们见不到面。晚上很晚才回寝室。
那是一个洒满金色阳光的清晨,新舞蹈整体动作设计完成了,激光水鼓也制作完成到货。我和杜敏轻轻的撕开舞蹈服装的包装,一件雪白的杭州丝绸配上手工织绣槐花图案,淡雅素洁而又飘逸的长裙呈现在我们眼前。杜敏泪花闪烁,注视着这件艺术作品,安静的没有说话。我也沉浸在艺术欣赏的享受里不愿意首先打破沉默。杜敏轻轻的擎起雪白长裙,转着圈,忽然停下来,走到我身边,贴着我身体比量着。泪水打湿了她的脸颊。
“你试一试,杜姐。”我实在忍不住,杜敏听过后点点头。当我站在走廊,寝室的门轻轻的打开,清晨那抹金色阳光照射出来,光芒中杜敏穿着雪白槐花长裙走出寝室,就像一个仙女从仙境里走出一般,光洁动人。那天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给杜敏拍照,但是那个优美的图像永远留在我的记忆之中。
我不敢走向杜敏,她也似乎静止不动,显得那样精致靓丽。眼望着我,一脸的掩不住的惊奇。我俩就那样互相对望着,直到走廊里同学们走上来,才陆陆续续地听见惊喜的叫声,由小到大。大家都远远得尖叫着,仿佛品鉴着一件惊世骇俗的艺术品。
我和杜敏还有鞠小燕、葛爱梅一起去系里接收那套水鼓,系里的老师已经知道了杜敏试装的事,老师惊讶的看着她,在静默中露出喜悦的神情。我们几个来到小会场,霍然看见透明亮丽的水鼓漂亮的立在舞台前沿,异彩纷呈。葛爱梅一溜小跑到了舞台,拿起鼓面上的鼓槌轻轻的敲了敲鼓点,激昂的水鼓立刻迸发出动人心魄的鼓声。
杜敏那天晚上激动的失眠了,我们三个也不安的兴奋着,互相对视着,默默无语。葛爱梅是第一个睡下的,后来鞠小燕也歪歪的靠着床边睡着了。只有我和杜敏按捺不住兴奋的心情,悄悄地溜出了寝室,走到了湖心亭。湖水在夜月照耀下,泛着银鳞似的光芒。微风吹拂着我发烫的脸,杜敏斜靠着亭子的角柱,望向那轮深秋中的冷月。月光下,杜敏的剪影也深深地刻在我的记忆里。
杜敏整个身心好长一段时间陷入一种疲惫状态,我也是,就好像跑了三千米累虚脱了一样。整天有气无力。葛爱梅每天帮助我俩从食堂打来饭菜,鞠小燕又从校外的饭店买来海鲜。杜敏趴在床上,开始发起烧来,我昏头胀脑地和杜敏一样。尽管没有发烧,但也恶心了好几天。同学们扶着杜敏,架着我去诊所看了病。开了药打了针。就这样我俩折腾了一周时间才慢慢恢复。杜敏经过这一场折腾后,人明显的更瘦了,病后脸色显得更加苍白。
周末我拿着杜敏和鞠小燕、葛爱梅回到了姥爷家。望着秋风中怒放的月季花,杜敏苍白的脸充满了喜悦。
“小敏啊,你咋病了?怎么整的?”姥姥心疼杜敏,趁着姥爷去洗水果的机会,塞给杜敏一个信封,“你姥爷说了,杜敏回来了,让她好好补养补养,小体格连莉莉一半都赶不上。。。拿着听话,姥姥喜欢。。。”姥姥一般总是在姥爷不说话的时候,喜欢和杜敏唠嗑。当时这样机会很少。之前杜敏来都是和姥姥简单聊几句生活日常,就跑去找姥爷听课去了。所以一般姥姥只能坐在沙发上远远地望着杜敏和姥爷一老一少认真交流的样子。我就只好陪着姥姥身边帮她按摩。姥姥在那年的腊月去世了。杜敏后来难过伤心的一个月没有练习舞蹈,手里攥着姥姥给她的那个一直没有打开过的信封恸哭着,以后杜敏每年在姥姥去世的日子一定要去给她扫墓祭奠。
“小敏啊,学校吃住都不方便,今年寒假就来姥姥家住吧。姥姥给你做好吃的,莉莉妈妈今年也不知道怎么啦,三天两头回来蹭饭吃。你说。。。她妈都这么个年纪了,她还是喜欢吃我做的饭。。。人啊,不管多大,在娘的面前永远都是孩子。”姥姥和杜敏唠着唠着就开始自言自语。杜敏低着身望着姥姥,我坐在姥姥旁边,向杜敏使个眼色,她笑了笑。“小莉啊,你怎么不给姥姥按摩啦?”姥姥虽然在自言自语,可她的感觉却异常敏感。我吓得向杜敏做个怪脸,又轻轻地开始为姥姥捶背。姥姥嘿嘿的笑了。“小敏啊,你知道小莉之前有一个姐姐,小莉妈和我说起你有点像她,我见到你一看就知道小莉妈没说错。是像!”
我急忙轻轻的捏了捏姥姥肩膀,“小莉,你有什么话不敢讲?”姥姥总是那么神奇的预知一切似的。
“姥姥,不是不敢讲,是姥姥你这么说,容易吓着人家。我妈妈不是流产了吗?你们谁都没见过,咋总说杜姐和我那个从未谋面的姐姐长得一样啊?这不是迷信吗?!”我有些义正词严似的和姥姥讲着。杜敏伸手拍了我一下,“杜姐,你干嘛要打我。姥姥你看,姐姐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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