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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中忍考试结束之后的那个夏天开始,轻松淡定的生活就完全一去不还了。
不过理论上说,自从小规模战争开始不断在几大国沿线交界地带爆发,身为下忍却能在不断为b级任务奔波时,所谓的平静日子就已经悄然远去了。
但是,等到真正的忍界大战打响,在前线和数不尽的a级任务之间来来去去时,琳才算知道以前那些所谓的保护有钱地主刺杀□□头目之类的脑残任务是有多么轻松。
她现在的生活基本上在高级任务和支援战场之间交替着,可谓是忙得焦头烂额。
随着时间逐渐流逝,她也慢慢从别人眼中的小孩子变成了年轻人。
虽然根本也没增加多少岁。
如今情况基本上是这样的,因为五大国全部加入三战,而且火之国还处于和其他四个国家交战的状况,可是火之国本身的地理位置缘故,它与任何大国都不接壤,因此战场几乎全部发生在位于两大国之间的小国家境内。
如果从火之国的角度来说,这事基本上有好有坏,好处是不在自己地盘,战后重建什么的也只需要根据情况援助一星半点的钱就够了,坏处是战区开辟得太多,纵然是第一人口大国,有着忍者数量最多的村子,面对眼下这种战场东一个西一个,高级任务还在不断增多的情况,也未必能游刃有余。
所以倒霉的就是她这种哪里不够补哪里的存在。
好容易某个战场上敌人死光了,想找个地方睡会觉,不出半小时就能被喊起来说又有a级任务了,这事被上面弄得特别物尽其用,你在水之国那边的战场,好,东边正好有任务离你那几个小时的路,去跑一趟吧。
一次两次还能习惯,次数多了简直让人发疯。
两年前她参与了那个s级的攻城任务之后,这样的事情就接连发生,而且愈演愈烈。
有几次她实在太困了给人疗伤的时候自己差点睡着了,又不知道怎么被水门看到了,结果某次清扫战场处理完所有伤员之后她跑去睡觉,醒来的时候就发现他正背着自己在森林里赶路。
当时琳几乎都要哭了,觉得自己实在太糟糕了。
“糟糕的明明是我……你都多少天没好好睡觉了,琳还是在长身体的孩子啊。”
少女垂下浓密纤长的睫羽,几缕日光穿过头顶枝叶罅隙和稀薄雾气落入瞳仁深处,晨曦描绘出侧脸精致清晰的轮廓,她伸开手臂将身体微微前倾,“在水门哥哥心里,我永远都是九年前那个特别傻的小孩对吧?”
金发青年弯起嘴角,侧过头看了她一眼,两人距离很近,几乎能看到彼此瞳孔里自己的倒影。
“据说在家长心里儿女再大也都像是小孩子一样,我可是看着琳长大的,虽然你现在收到的情书比我当年都要多,当时我却觉得你还是那个医院里吃蛋糕都会哭的小姑娘呢……”
少女低下头,下一秒就从他背上跃起,手里迅速转出了螺旋丸,举起来砸向旁边空无一人的树枝。
用幻术隐身的敌人躲闪不及惨叫一声摔了下去。
后面跟上来的人跳下去抓俘虏。
她听着下面传来的声音,有些心虚地跟上正在行进的队伍。
水门把琳刚才的动看得一清二楚,知道那个被砸的人可能就剩下一口气了,很无奈地摇头,“说你是小孩子就不高兴,有你这样的大人吗?”
“才没有不高兴呢,”她小声嘟囔着,“又是什么任务?”
“以火之国大名的名义委托的护卫任务,按情报来说刺客只有一批,你应该可以趁这个机会休息一下了。”
话虽然这么说,金发青年的神情却算不上轻松。
应该不是因为任务本身的缘故吧,保护某人这样的内容,无论对象是谁其实都相差不多,无非是要面对的敌人等级不同了,像是眼前这个任务,与此相对的,刺客的水准应该不会太差,只是看到任务卷轴以后,琳才明白为什么可以算是休息。
因为大名夫人专门提出要求让女性忍者去保护她————看上去有两个目的,一是她不想身边有陌生的异性忍者跟随,二是听说木叶女忍的颜值比较高,不想让她们接近自己的丈夫。
琳瞥见在坐在窗边喝酒的千手铃兰,觉得这个决定还颇有那么几分道理。
“说起来,”银发女人捏着酒瓶子晃荡过来,“京都是你的老家吧,到时候你想抽空回去的话,我一个人守着那老女人就行了。”
“真的?”
“反正你也没什么用,碍手碍脚还不如不在。”
从战斗力和医疗忍术上讲对方似乎都压过自己一头,对于这种说法琳非常平静地接受了,总之某些人就是做好事还非要这样说话……
不过她很快就明白为什么水门是刚才那样的表情了。
本来以为是任务另有隐情,万一失败责任太过重大,后来又觉得不太可能,毕竟如今忍界能和他平手的人几乎屈指可数,而这些人各自所在的战场位置都算是比较明确,不知踪影那些又不太可能来参加这种任务,所以应该是这件事背后的含义了吧。
卷轴上来看是完全由三代亲自交接的任务,也是他亲自选择了执行队伍,但这和他们平时就地接任务的原则似乎不太一样,卷轴被带来时他们还在雨之国和火之国边境的战区,从方位上来讲,似乎在火之国东北部与云隐交战的人更合适。
所以说三代大人是真的想让水门去刷大名的好感度吧。
这两年琳算是知道各国大名对忍村的认识多么有限了,准确来讲他们连上中下忍的分级恐怕都闹不清,能叫出当代忍村首领的名字就不错,至于其他人管你是哪根葱。
因此所谓的刷好感,在那边留个印象就完全足够了。
而且普通情况下就算是各村的影也未必能随意见到自己国家的大名,从这个角度来说,眼前的任务真是绝佳的机会。
但她想明白的不是这一点。
正是因为大名对忍村那样的态度,即使对下任火影一无所知只要他人介绍几句候选者的丰功伟绩就可以,在这种情况下,在大名那里有没有好感其实都是无所谓的。
琳只是从这件事里看到了猿飞日斩的态度而已。
或者说是态度的坚决程度。
所以水门才会有那样的反应,不过看起来,难道他曾经拒绝过,或者内心里并不是很想成为四代火影吗。
“还有个问题,我记得大名身边应该是常年有忍者在保护的,那么……”
“那是直隶于大名的私人警卫部队,”千手铃兰沉吟了一下,“因为水之国那边发布了刺杀任务,相对应地我们这边就要有保护任务,这就像是某种约定俗成的交战方式,至于你说的那些人……大都是应急情况出现,或者是听从大名的指令,他们是唯一和村子没有任何上下级关系的忍者,明白?”
白天的消耗太过激烈,即使脑子里一团糟乱,琳也在躺下之后很快睡着了,可惜没几个小时就被喊起来,急匆匆继续赶路,接连几个夜晚这样下来,有时候甚至干脆不找旅店就在森林里睡,他们赶到京都也并没有用太长时间。
为火之国最繁华的大城市,即使在硝烟四起的战争时节,京都依然笼罩在一片欢腾祥和的氛围里,事实上以这里为中心的很大范围内,许多深处内地的城市都没有被战火波及。
赶来的路上他们就发现了,之前见惯了败井颓垣的村落和十室九空的小镇,即便是某些规模稍大的城市也是满目萧条,走在街上都找不到开门的饭店,如今越是靠近京都,越能看到完全不同于其他地方的热闹景象。
因为任务内容不同,琳和千手铃兰与其他人分开之后,还被特意吩咐去换了正装,才被带领着进入了天守阁。
这座白墙绿瓦的建筑被护城河隔离开,长达数里的城墙十分工整,从外面能看见缭绕的回廊和眺望台,内部极为宽敞的庭院中花团锦簇绿草如茵,风景非常美丽,削减了些许沉重的严肃感。
火之国最有权力之人的居住地,确实也是京都地势最高的地方,如果是站在这里,看到的景色和别人是不是会有什么不同呢。
少女收敛起眼底的探究,安静低下头研究地砖上的花纹。
见到大名夫人的时候,之前那些关于她的猜测全部推翻了。
眼前浓妆艳抹三十出头的女人,即使用委婉说法的丰满来形容似乎都有些不够了,不过她从头到尾都在蹂|躏怀里的猫,目光几乎就没怎么放到过两个忍者身上。
然后她们就在熏香弥漫的房间里度过了非常无聊的下午。
夜里那位夫人终于有些无聊了,问了两人的姓氏,大概是觉得千手比较耳熟,再加上千手铃兰年龄更长,就与她说起话来。
琳被熏得想睡觉,干脆跑到房顶上去负责警戒工了。
火之国并不兴建高楼,天守阁已经是京都最高的城楼,再加上地势原因,站在房顶眺望时整个城市纵横交错的长街和无数精美别致的楼阁都尽收眼底,苍穹里银色圆月洒落下清冷的光辉,更远处暗色山峦起伏的轮廓连绵着消失在地平线尽头。
少女单腿曲起坐在屋檐上,夜风吹起她耳边垂落的散碎发丝,露出一段漂亮的颌线与被月光笼罩的白皙脸容,十字花振袖鲜艳耀眼的红色像是要将黑暗燃烧殆尽的火焰。
她看着前方没有回头,“水门哥哥……八年前你曾问过我想不想成为忍者。”
“嗯。”
在少女身后不远处站立的人轻声回应,“你有答案了吗?”
“如果成为忍者可以看到你当上火影,让你喜欢的村子,你喜欢的国家和世界变得更美好,可以帮你做想做的事情,不管是什么,那么答案就是我愿意,我想要……看到你实现梦想的时刻。”
这也是……我的梦想。
“那种事情水门哥哥应该是愿意接受的吧,如果觉得责任太重的话……我可以……”
“好。”
那个人声音温柔地回答了她,琳惊讶地睁大眼睛,听到那带着几分骄傲意味的叹息随着风飘散开,指间的温度落在少女柔软的发顶。
“你真的长大了呢。”
星河的幽光涌动在遥远的天际,他们在月色中投下的身影交叠颤动着,她的心神惶然升腾,望着灯火通明的城市,缓缓合拢了手指。
那一瞬间的感觉,仿佛整个世界都……抓在了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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