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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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万圣节就来临了。
像去年一样，城堡里挂满了南瓜灯和活蝙蝠，走廊上充斥着扑棱扑棱拍翅膀的声音。而礼堂里挂着的南瓜——海格种出来的——尤其大，可以容下三个人坐在里面。
学校的晚宴提供太妃糖苹果，维拉尔兴致缺缺地往嘴里塞了一块。他也只能吃这个甜食了，因为节日的缘故，长桌上几乎全是南瓜食品。
一个讨厌南瓜的巫师，可真是不合格。维拉尔这样想着，继续毫无悔改之意地仇视着南瓜。
德拉科注意到了室友并不明显的低落：“你没胃口吗？”
维拉尔蔫蔫道：“还好……”
“如果不想吃也不用勉强自己多吃，我订购了蜂蜜公爵的奶香系列大礼包和一份低糖奶酪馅饼。你可以用奶酪馅饼填肚子，还不用担心蛀牙。”
德拉科小声说。“万圣节礼物，惊不惊喜？”
维拉尔双眼登时就亮了。但他还是矜持道：“我可不是小孩子，会被糖果迷住。”
想了想，他又说：“我没有准备回礼。”
德拉科笑道：“帮我保养保养魔杖就好了。”
维拉尔对比一下双方礼物的价值——相差无几，这才郑重地说：“成交。”
德拉科不太满意地抿了抿嘴。成交……谁互赠礼物会说成交啊！
得知今晚有奶酪馅饼吃，维拉尔立刻就不好好吃饭了，有一搭没一搭地往嘴里送勺牛奶，目光漫无目的地四下看看。
教授席上，邓布利多校长笑眯眯地和麦格教授聊着天，洛哈特正兴致高昂、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维拉尔猜是关于他怎样收服各色魔法生物拯救村民的光辉故事——周围的教授都没理他，自顾自地啃南瓜。
而在格兰芬多长桌旁……那总是一起行动的三人组都不在。
维拉尔确认了这一点，毫无波动地移开视线。
无关自身的人和事，他向来是没什么兴趣的。
德拉科三口两口地解决了晚餐，和维拉尔一起回寝室。他们离开时，潘西还打趣道：“你们这么早回去，是要干什么呀？”
她的目光掠过德拉科抓着室友手腕的右手，修描精致的眉毛微不可察地皱了起来。
德拉科坦然道：“维拉尔想吃奶酪馅饼，我之前买过一些，现在派上用场了。”
“那么，今天的晚餐也不合你的口味吗？”
潘西探究地问。“你才吃了那么一点东西……”
德拉科不在意地摆摆手：“这个不用担心。”
说完他就好像一刻也等不了一样，拉着维拉尔离开了。
两人走出礼堂。
起初他们都没说话，走廊上的南瓜灯和黑蜡烛的光芒一明一灭，人影也跟着飘飘忽忽、时深时浅。
“你对我可真好……”片刻后，维拉尔用某种像是在开玩笑一样的语调慢悠悠地说，可他的目光锁死了德拉科的脸，不想放过他任何一点表情。
这家伙幼稚任性傲娇，有时候还特别不讨人喜欢，偶尔使坏。
看起来倒像个口嫌体正直的好孩子。可再怎么说，也是斯莱特林啊，同为斯莱特林的维拉尔十分清楚这一点。
为什么要看似毫无索求的对他这么好？
德拉科不是那种会对朋友十分照顾的人，看看他是怎么对待潘西，沙比尼，克拉布和高尔的，再看看只是相识一年多的自己的待遇——维拉尔其实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区别出来，几乎可以称得上悉心照料地对待着。
从来都是他在照顾别人啊。
“啊？”
德拉科微微偏头。“我怎么对你好啦，就因为我给你买了奶香系列大礼包？”
维拉尔听到这个反问式回答，不由得愣了一下。
德拉科盯着他，看起来有点生气……还有点委屈。
如果问哪一个纯血家族的巫师最会察言观色，那真是非马尔福莫属了。正是这样的能力，让马尔福家一直延续下来，并在数百年间一步步成为最有权势的纯血家族之一。
德拉科自然看出了暗恋对象眼中的探究和不信任。
正当维拉尔想说什么的时候，原本安静吃瓜的安德利亚短促地惊叫了一声。
维拉尔皱眉：［怎么了，安德？］
苹果木魔杖的杖身颤抖着：［我听到一个声音……在墙里面……］
维拉尔凝神细听，确实能听到些微咝咝的声音，可能是因为隔了一面墙而显得模糊失真，但还是有些令人毛骨悚然。
即便如此，这种程度的声音也不应该让安德这么害怕。
除非……
维拉尔定了定神：［你听到了什么？］
除非那是某种魔法生物，而苹果木制成的魔杖……拥有与魔法生物交流的能力！
［撕裂你……杀死你……是时候了……］安德利亚重复着某个不知名生物的细语，紧张得杖尖尖直冒小火星。［那个声音在下面，它在往上移动！向咱们这里——］
德拉科本来正忐忑于维拉尔突如其来的沉默，就被室友猛地拽住，几乎是被拖着远离墙面。
维拉尔攥紧安德利亚，警惕地指着那面石板墙。
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德拉科也反应很快地抽出了魔杖，和维拉尔指向同一个方向。
“……怎么？”
德拉科压低声音，问。
维拉尔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精神高度集中，握着魔杖的手很稳。
直到安德利亚松了口气……如果魔杖有呼吸的话……他道：［这个声音在这一层停了一下，就继续往上了。］
维拉尔没有立刻放松警惕，可这却让他忽视了来自侧面的“危险”——一个疾奔而来的冒失鬼。
慌里慌张的救世主男孩从拐角冒出来，将维拉尔撞了一个趔趄，摔到德拉科怀里。他说了声抱歉，就毫不停留地飞跑而去，只留下一个背影。
“什么……”维拉尔挣扎着从德拉科颈侧抬起头。
这时罗恩也紧追在哈利后面跑过：“哈利等等到底怎么了——”
意料之中的，赫敏也在后面。她经过时稍微停顿，撇下一句“抱歉维拉尔，我们有点急事”，就绝尘而去。
又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是哈利已经跑上了大理石楼梯。
维拉尔：“……”
德拉科：“……”
两人对视一眼，德拉科想跟上去一探究竟，维拉尔却因为安德利亚听到的那个血腥暴虐的声音而有所迟疑。
不管什么时候，安全都要放在第一位。
正巧，楼上传来一阵嘈杂声，礼堂里的小巫师们已经结束了晚宴，在陆陆续续地走向各学院的公共休息室。
维拉尔转了转眼珠，一把拉过德拉科，便向楼上跑去：“待会儿再跟你解释……”
于是两个本该回地窖的斯莱特林男孩神色自若地混在一群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中间上了楼，时不时还有人奇怪地看过来。
大部队在说笑声中上了三楼。直到一声尖叫响起——
维拉尔和德拉科交换了一个眼神，挤到人群最前面。
在他们面前，是惶恐无措的格兰芬多三人组，还有一只倒在地上，僵硬的、一动不动的瘦猫——洛丽丝夫人，城堡管理员费尔奇的爱宠兼帮凶。
洛丽丝夫人旁边的墙上，一行闪着绿色微光的字母格外显眼。
“与继承人为敌者，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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