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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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是一个行动力很高的人，说走就走，直接拉着什百离开了这条充斥着港口mafia暴力的街道，来到了对于不接触黑手党的人来说更平凡普通的商业街。
什百难得有些茫然，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再次强调一句，他还是会洗澡的！
这个道理就像是那种在粉丝看来，偶像就是天上的神仙，林中的精灵，他们是通过露水和花瓣长大的，一些属于人类的生理常识都该是和他们无关的。
和什百同期，拥有着【天使】称号的百城千世子正是这样的存在，或者说，在粉丝面前，她刻意营造着这样的设定，她会关注身边的一切，时刻让自己最美丽自然的模样被镜头捕捉。
尽管后来因为偶像人设营业即将过期的时候转型了，那天使的称号也难以从她头顶上抹除，可以说和百城千世子同期的女性偶像，不够优秀外形不够美丽可以达到力压百城千世子的能力的话，只能遗憾自己生错了时间。
成为审神者之前，什百虽然同样被包装成了那种有人设的偶像，但是他的专业偏向一直都是演员，再加上优秀的外形，日常面瘫无口的设定（本人性格）也没有和谁撞车，所以受到百城千世子的影响并不算大。
而这里会提到这些的原因——是因为可以解释一下太宰治此刻的行为，当然，不至于到粉丝偶像的程度。
只是太宰治，他注意到了本不该注意的点。
不管怎么样，为什么会有人关注付丧神一直没有换衣服（立绘）呢。什百现在为刀剑付丧神，就算不换衣服不洗澡，就和偶像不吃饭不上厕所一样，是理所当然吧？
总不能要表示，他其实有五套一模一样的衣服，然后每天更换？
总觉得如果真的那么做，付丧神的皮要崩坏了。这种事情不提还好，一提就总觉得哪里都很奇怪。
鹤丸国永的人设就是很喜欢那些新奇的东西，在意识到人世间有什么有趣的东西，他是绝对会去尝试的。可是错过了最开始解释的机会，现在什百在刻意提出来……
等等，什百猛地反应过来，他好像被太宰治给带偏了思路。
为付丧神，为此世唯一的付丧神，他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没有人能质疑他说——刀剑不该是如此，刀剑付丧神应当是如何。
而且为非人类，他没有属于人类的价值观才是正确的。
想通了这一点，什百脸上的笑容稍微扩大了一点，接上了在给他介绍地方位置的太宰治的话语，“感觉真热闹啊。”
太宰治也完全没有发现什百内心转悠的想法，带着少年特有的爽朗的语调笑着道：“是吧是吧，比鹤丸先生你一直缩在一个地方要好多了吧！”
什百没有回复这一句话，而路边的人也有很大一部分人的目光，若有若无地在他们二人的身上经过。
幸好这个国家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非常淡漠，他们奉行的是不去打扰别人的原则，就算属于鹤丸国永的外形与装扮，还有太宰治绷带蒙脸的好像受了重伤的打扮再如何特殊和优秀，路人也不过是停留在原地稍微用余光多看几眼，没有人上前来打扰他们。
所以什百也理所当然的忽视了这些——反正他现在也不是偶像，还省下了签名拍照的时间——对着太宰治露出了一个相当灿烂的笑容：“接下来我们就直接进去吗？”
太宰治自然点头，扬起一个不亚于什百的笑脸：“没错哦！之后只需要挑选鹤丸先生你喜欢的衣服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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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是这么说了。”
太宰治还没有长大后那么不动如山，擅长掩盖自己真实的情绪，看着什百此刻的打扮，太宰治捂住嘴巴移开了目光，“该说不愧是鹤丸先生你吗。”
抢先比同事站出来，抓住了机会接待着两位明显不差钱的帅哥（重音）的导购小姐，脸上带着礼仪标准的微笑，内心却极端想要吐槽。
虽然但是，这位先生，您就是仗着自己好看穿什么都好看吧！我闭着眼睛都能挑出比你这一身好看的搭配啊！
什百对着全身镜，身上带着仿佛能闪瞎人眼睛的光芒，他歪着脑袋对着导购小姐眨了眨眼睛：“这一身很适合我吧！”
导购小姐立刻昧着良心点头，为导购，她就是需要让顾客满意！绝不是被美□□惑！
“是的没错这位先生，豹纹款皮质外套和内衬花色丰富的衬衫可以最大程度的衬托出您白皙的皮肤，同时宽松的沙滩裤也能展现您修长笔直的双腿，红色的球鞋更是其中的点睛之笔，让人难以将目光从您的身上移开。”
——丑到令人窒息，让人不敢置信。导购小姐带着温柔的笑容在内心补充了一句。
“不过我觉得您……”
什百直接打断了导购小姐接下来的话语，他的眼睛很亮，因为这是他第一次被人赞同审美，于是大手一挥：“我就要这一套了！”
“等等！”
就像是救世主一样，在导购小姐差点被【哔——】了审美哭出声的时候，太宰治仿佛自带圣光的说出了暂停的话语。因为他总算想明白，自己就算再怎么没皮没脸，但是被人当做奇怪的人和被人当做傻子还是两种概念。
然后太宰治就发现，其实只要看习惯了，这一身打扮还是不错的，虽然全是靠着对方的颜值支撑。“鹤丸先生，您不觉得这一身打扮太过于显眼了吗？”
——用上了敬语。
什百一愣，眨巴了两下眼睛盯着太宰治。太宰治也一点也不慌张地说出了接下来的话语：“虽然绝对没有鹤丸先生你穿着原来的衣服来的辨识度高，可是这一身，会吸引到那些人的视线吧，这样子会导致【那位】就轻易知道你离开了森先生的身边了。”
于是什百被说服了，虽然他有对首领搞事情的想法，但是还没开始就在这种最简单的情况下被发现的话，就算是鹤丸本人都是不愿意的。同时，什百就好像没有注意到太宰治话语中蕴含着的信息——关于他知道什百来到森先生身边的任务这件事。
看着垂下眼睛，好像很遗憾失落的什百，太宰治笑着道：“当然，我没有拒绝鹤丸先生您购买这一套啦。只要先买了带回去就好，之后的问题就交给森先生吧！”
什百的眼睛再一次亮了起来。
太宰治看着这样完全将情绪显露、看起来格外单纯的青年，开始怀疑起自己记忆中初次见面的那风姿昳丽的鹤只是幻觉。
而等到什百重新换了一套由导购小姐准备的最普通的白衬衫，手里拿着装着豹纹套装的购物袋子，在太宰治还没付完钱他就已经脚步轻盈地出现了门口的位置，用着欢快地对着太宰治抱怨道：“太慢了太慢了！”
时，太宰治才想起来一件事。
这位如鹤一般纯白无瑕的青年，其实从未拥有过展现出此刻活泼热情一面的机会。
自我、审美和意志这种东西，只有单独存在的个体才应该拥有的。而鹤丸国永，他只是首领的刀剑，是贴附于他人存在的【物品】。
“鹤丸先生，我有个问题一直想要问你。”
太宰治露在绷带外侧的那只鸢色阴沉的眼睛，略显迷茫地看向了什百。
只是在对上那双灿阳一般干净明媚的温暖瞳孔时，太宰治口中的话语又被强行咽了回去，他侧开目光，不愿意将自己暴露在阳光下面，那只会让他感到被太阳暴晒的痛苦。
“请您认真地回答我，”太宰治努力地带着平常的笑容道：“关于——甜品，你是否有兴趣呢？”
什百回答：“当然有哦！你是要带我一起过去吗？这还真叫人感到惊喜啊。”
“那真是太好了~”太宰治这么说道。
明明提出来的是太宰治，但是最终领路的却变成了没有目的地的什百，什百踩着无忧的步伐哼着街边传出的流行音乐，看起来就像是随处可见的普通大学生。但是就算穿着最普通的衣服，那种与生俱来的气质，从身体内部散发出来的与外界的违和感，是难以被忽视的。
在这个热闹的商业街，喜爱热闹的【鹤丸国永】，在其中格格不入。反而是站在他身边的、原本和他没有任何相似点的太宰治，却在这个时候成为了他难得的同类。
在途径某条河的时候，什百突然停下了脚步。太宰治差点因为不看路撞到什百的后背，他抱怨道：“鹤丸先生——你……”
只是他还未说出的话语，在看到河对面围着的一群人之后，就自然地消散在了空气中。
而刀剑付丧神过于优秀的感官让什百听到了人群吵闹的话语，隔了这么长的距离，他仿佛也还是可以闻到空气中传来的焦灼恐惧的气氛。
“这个月已经是第几起了……”
“又死人了，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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