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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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皇此时只是把疑问都压在心里，但是动作也布置下去了。
首先就是陈胜、吴广。
始皇想让自己后代万万世统治秦朝，怎么能够忍受有庶民起义？
其次就是自己的坟墓！
始皇已经让李斯去找陈胜吴广，修墓的活则是另外派了蒙恬，至于长城……让扶苏过去历练便是。
最后，就是对于天幕的反应。
始皇已经听到急报，通过近处的信息，可以推算秦境内应当都可以看到天幕，只是不知道匈奴人、百越人能不能看到，探查信息的人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
因为所有人都能看到，所以要谨防有人因为天幕妖言惑众。
所以始皇的一道命令就是严控舆论：秦律可是有妖言罪的，各地秦吏一定要管好庶民，不可让妖言传播！
因为伍爱华随口一些话语，各朝各代都忙碌了起来，就在各朝各代紧锣密鼓开展工作，还没有拿出可靠章程的时候，伍爱华的直播又开播了。
“各位观众老爷大家好，我不就是虎头蛇尾了一点嘛，但也不至于说要这么群情激愤……”伍爱华纯粹是看到暴增的留言心虚了，于是说道：“别的也就算了，说我这种论述水平这辈子都写不出合格的博士论文也太狠了吧？”
【难道大家说错了嘛？你证明了你的标题吗？】
【就是就是！我听完之后准备点叉，看到你标题才想起来你说的是秦律是否严苛啊！】
“好啦好啦，我知道我不对，所以在准备好古代婚姻法之前，我给大家收个尾！”生活不易，明明是为了放松才开的直播，结果在观众老爷们的催促下变成了负担。
但是伍爱华也不敢惹恼古希腊掌管论文通过的神，在观众老爷留言【博主你敢烂尾我就祈祷古希腊掌管论文的神挂掉你！】获得一百多个点赞之后，一颗红心向党、一辈子都是唯物主义的伍爱华终究还是屈服了。
不就是继续侃大山吗？咱说到你们不想听还不行？
“为了我的论文，我们现在继续说下去，”伍爱华说着：“很多朋友都有一个印象，会认为秦律规定的非常详细，但是秦法的普及还是很到位的，乡民都知道不能触犯秦法，而且秦国是战国唯一一个可以无视出身靠奋斗摆脱阶层的国家，就连女性，也可以通过斩首论功。
商鞅的秦法给了底层秦国人朝上爬的机会，但是能够凭借一两代人封侯的，几乎没有。
即使是幸运的人家，也是一代一代战功积累，第一代能够成为第三级别的簪袅或者第四级别的不更已是侥天之幸，这个级别已经是军队的小领导了，往往每战均能盈论，也就是带领的队伍杀伤的敌人超过己方的伤亡，甚至有先登、夺旗之功，才能更进一步。
普通士卒一代也只能成为第一等公士或者第二等上造，然后传承给第二代再进一步往上爬，第四级别不更的意思是除了兵役之外已经不需要服役，可想而知这已经是一个社会的中上层了，除了关中老秦人，一个城池也出不了多少几个。
等到了不更这个级别，犯错的概率就很大了，毕竟大家都知道，管理者是最容易干的，也是最难干的，谁也不知道属下能搞出什么幺蛾子来，而秦朝对渎职失职罪的惩罚可是很严格的，作为领导，必须要问罪！
当然，问罪也不是特别需要担忧的事情，因为这个级别的爵位，已经可以抵大部分的罪名了，而且他们的子弟已经可以进入学室学习秦法，成为一名秦吏，学室子弟和秦吏都可以选择不再上战场拼杀，而是凭借治理地方获得功劳。
虽然不更的子弟已经可以进入学室学习成为秦吏，但是维持阶层不跌落也是很难的，在父辈的基础上能够当上第五等的大夫，家族就已经迈出了很大一步。
而后还有官大夫、公大夫、公乘、五大夫、左庶长、右庶长……等到第十九等才是关内侯，二十等封侯。
二十个级别慢慢爬，稍微做得不够好，或者运气不太行，就要降职甚至每名，可见封侯有多么难，而正是因为如此，汉学秦法，霍去病少年便一战封侯，才会让后人称颂其惊才绝艳至今。
如果说在汉朝，还能靠脸走外戚之路，姐妹姑姑被宠幸后家族才俊也能走入帝王的视线，而如果是春秋战国，还能给人当门客想办法传扬名声，靠着在各国腾挪周旋一跃而起。
但是在大一统之后的秦朝，庶民能怎么办？
军功，也只有军功！
秦朝立功的渠道当然不止军功一项，譬如秦吏，因为治理有功也可以擢升爵位，但是一个没有背景的庶民，要如何进入学室学习秦法，不专门学习秦法，如何通过考核成为秦吏？成为秦吏之后，怎么保证自己不出错？
要知道秦律可是规定，秦朝的法官要是判错一个案子，就要按照他判错的律令处罚他。学艺不精的话，可能爵位都不够抵罪的。”
【好家伙，这规定，那不得把死刑倒背如流啊？】
【万万没想到秦朝的法官竟然是高危职业】
【这么说来，在秦朝，不是个记忆里超群的强迫症都没办法当法官，不然早晚……】
【别说，秦朝确实是个适合强迫症当官的国家，他们种地都要整齐划一，不然农民和负责管拿块地的农官都要受罚，严重的要剁脚！】
这个剁脚，是字面意义上的剁掉脚……
这次直播，古人已经发现了，即使不识字也能无障碍地理解弹幕，普通庶民更将天幕视为神迹。
如果不是神迹，哪个泥腿子能看懂天上的文字？
甚至已经有天生聪慧的市民、农人和小童记下天幕中文字的模样，和自己脑海中领会到的意思对应。
这时候，看到天上的弹幕说剁脚，距离秦朝已经几百上千年的古代农民纷纷露出惊恐的神色：“这秦朝，种的苗不争气竟然也是犯罪？”
“秦朝都这样了，兔仙还说要讨论秦律是不是严苛，这都不能算严苛吗？这是要逼着农民去死啊！”
“嘻嘻，没想到我的直播间居然还有专业人士！”伍爱华带了点惊喜地说道：“不知道是我们哪位冤种同学，你说说，你学法学，后悔了吗？”
【虽然但是，我学的是历史，还不如法学能当个考公大户】
看到这条弹幕，伍爱华面露同情：“往好处想，你还能考个博物馆或者初中高中，总比我们法学都是基层执法岗要好。”
【博主这一听就是有故事】
看到弹幕，伍爱华解释道：“有故事的不是我，是我的冤种大学同学和硕士同学，她们有不少考了公务员，还是法院检察院和基层执法类公务员……”
“检察院可能还稍微好一点，法院的工作量已经令人吃惊了，这两者还是终身负责制，我刑庭同学们钻研法条提升业务能力的劲头可一点都不比秦法吏差，至于民庭，说是就差跪下来求双方同意调解了。”
“基层执法类公务员和法院执行庭更惨，法院好歹还有法警保护司法安全，一般人也还算敬畏，那什么强制执行被群众殴打已经算是早有准备了，好歹也算是公伤还能制裁不讲法律的群众，我同学最惨的一个，是食物安全执法查封臭豆腐作坊的时候被人阻止的时候一把挤进了粪坑……”
【啊这，虽然听说有些臭豆腐是用粪水做的……】
【是村里那种旱厕吗？用缸子上面架设木板的那种】
【肯定是啊！都说是粪坑了，这也就是臭豆腐作坊需要，不然大家现在都是用新厕，好歹会冲水冲走】
【你们要是说那个，我以前去农家了的时候看过，那里面应该还有很多蛆吧？】
“推进了粪坑的她只是衣服脏了、心理受伤了，但是人家不是故意挤她的……”伍爱华都说不下去了：“总之大家懂得都懂。”
【默哀】
【辛苦了】
【为了食品安全】
【戒臭豆腐一个月】
古代人民听到伍爱华的话，也有点生理性不适，不仅贵族们没有了胃口，也有人问邻居：“你家臭豆腐不会是用粪水做的吧？”
邻居白眼：“我家臭豆腐怎么做的你都看得见？粪水都要卖钱的好不好！这兔仙那里的人怎么会用粪水做臭豆腐呢？也不划算啊！”
邻居惊恐：“难道划算你就会用粪水吗？”
伍爱华不想继续这个有味道的话题：“总之吧，在秦朝当官吏，也很难，不过主要是基层官吏难，大官就要好很多。”
“别的不说，咱们始皇大大确实不是个狡兔死走狗烹的人，作为帝王的修养吊打后两千年绝大部分帝王，在他手下当官，除了加班多了点之外，还挺好的。”
“秦朝种地苗的间隔不一，田典和农夫都要受罚，田樯夫肯跟都要喜提申斥，但是赵高犯了死刑，也能保下命来。”伍爱华继续说起了秦皇不遵守秦律的例子：“蒙恬发明毛笔，也有说是蒙恬改进毛笔，可以将名声传到后世，秦始皇也不可能因为心腹爱将发明个毛笔就惩罚他，可能还会夸奖，但是秦朝士农工商，工之外户籍的人要是发明个工具，别说有嘉奖了，搞不好还要喜提刑罚，毕竟你这可是不务正业啊！”
“你作为一个农民，不好好种地，居然想要发明更方便纺纱的纺纱机？”
“你作为一个商人，不好好经商，居然想要发明更方便打仗的武器？”
“你作为一个医匠，不好好看病，居然想要发明一个更方便耕种的农具？”
“异端！统统都是不务正业异端！”
伍爱华很有说死亡笑话的自觉：“东西很好，我大秦用了，但是你不务正业还想要赏赐？说！你发明这个东西是不是耽误了你种地经商看病？！根据秦律，你这可是重罪啊！”
【好家伙，秦朝要不是亡得够快，是不是能直接把四大发明都蝴蝶了？】
四大发明？汉魏晋等朝代有识之士都心里一动。
秦始皇则是捏紧了拳：秦朝亡得够快，是有多快？！
【何止四大发明啊！秦朝可是军功封爵制度，大家想要往上爬就一定要有军功，要有军功就一定会打仗，要打仗就一定要对外扩张，畅想一下如果咱老祖宗统治世界千世万代，书同文、车同轨，大家各司其职，都不敢随便搞发明，珍妮她爹可是商籍，工业革命都不会发生，我们可能不仅不用学英语，连理化生地都不用学了……】
【啊这】
【啊这】
【啊这】
伍爱华看到这条弹幕，说出了大家的心声：“万万没想到的角度增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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