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6：浣衣惊魂与血绣封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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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中的浣衣溪向来是玉虚峰最热闹的所在。
卯时三刻，二十七个洗衣石墩早已被各峰弟子占满，青石板路上还蹲着七八个等位置的杂役。
唐小柔蹲在第三处凸起的溪石上，正用黄杨木棒槌捶打林小野那件沾满丹砂的弟子服。
棒槌第三次落空时，她才发现溪水突然变得粘稠——那些本该随波漂走的皂角泡沫，此刻正诡异地聚拢成蛇形漩涡。
对岸突然传来竹篓翻倒的脆响。
林小野那条靛青裤衩竟从竹篓里直立而起，浸透魔血的布料在水中舒展时，暗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成九头蛇模样。
最骇人的是蛇眼部位，两颗昨夜林小野顺手缝上去的避水珠，此刻正泛着猩红的光。
吓得对岸浣衣的师姐们尖叫着祭出避尘诀，七八道青光将溪水炸起丈余高的水花。
"小野哥的亵裤成精啦！"膳堂帮工的翠丫喊破音时，整条浣衣溪已乱作一团。
有人打翻了朱砂染的嫁衣，有人碰倒了晾晒的毒蘑菇，绯红与幽紫在溪流里晕染开来，倒把那条作妖的裤衩衬得愈发妖异。
唐小柔咬着唇摸向发间银簪，那是去年上元节林小野用断剑改的，簪头镶嵌的魔晶石还是从刑堂库房顺来的。
可此刻晶石却在触到布料时"咔"地裂开——这是魔界皇族感应到血脉压制的征兆。
"对不住啊各位！"林小野从百年银杏后窜出，怀里还抱着半坛偷来的百花酿。
他兜头罩住作妖的裤衩，那裤衩却在他手里扭成麻花，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突然喷出股黑雾，"这是器宗新研发的自动洗衣符..."
他指尖窜出混沌道纹，那些扭曲的纹路里还掺着昨夜抄经时沾的墨汁，却在碰到唐小柔的瞬间触发异变。
少女腕间的魔纹突然暴起，形如活物的黑红色细丝顺着两人衣袖缝隙钻入，把道袍袖子都撑出蠕动的轮廓。
玄霄在识海冷笑："本尊早说这丫头是祸害。"
弑渊剑灵突然插嘴："但她身上有魔凰血，泡酒大补！"说着还幻化出个酒葫芦，葫芦嘴上沾着的分明是林小野去年在炼丹房顺走的龙涎香。
混乱中谁也没注意，交缠的魔纹在林小野掌心烫出凤凰图腾。
那图案与藏经阁顶层《魔界志异》里记载的焚天凰纹分毫不差，只是尾羽处多了道疤——正是三百年前仙魔大战时玄霄留下的剑伤。
唐小柔突然咬破舌尖，喷出的血珠里竟混着三粒金砂，那是魔界皇族特有的本命金血。混着魔气的血珠在空中绘出封魔咒，咒文边缘还跳动着只有魔族能看见的蓝色冷焰。
咒文印上林小野心口的刹那，后山禁地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
十八根镇魔柱同时浮现裂痕，守柱的青铜狴犴像眼珠转了三转，竟渗出黑血来。
"你..."林小野盯着少女发间生出的魔角，那对角初生时还带着绒毛，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角质化，顶端还分出了妖异的枝杈，"cosplay挺下血本啊？"
唐小柔还未答话，刑堂的缚仙索已破空而至。
那索头缀着的青铜铃铛响得邪性，仔细看竟是七个缩小的骷髅头。
林小野拽着她滚进洗衣盆，盆底还粘着他上次试验爆炸符时烧焦的底裤残片。
混着皂角粉的水幕炸成毒雾——这是他用胖婶的洗脚水调的"含笑半步癫"。
雾气里飘着可疑的脚皮碎屑，闻着像馊了的酱豆腐。
追兵们掐着兰花指跳起霓裳舞时，两人正缩在倒扣的木盆里大眼瞪小眼。
盆内壁用炭笔画满了猥琐涂鸦，最新一幅是玄霄被马桶刷戳屁股的简笔画。
"小野哥，"唐小柔突然撕开衣袖，露出肩头溃烂的魔纹，"其实我是..."那魔纹细看竟是无数张扭曲的人脸组成，最中央的面孔赫然是三百年前陨落的魔界长公主。
话被林小野塞进嘴的桂花糕堵住。
糕里掺着他从丹房偷来的清心散，咬破后流出的却是腥甜的魔血。
他指尖还粘着夜骐粪，那是今早去灵兽园偷的，粪里还裹着未消化的毒蛛腿。
却在少女魔纹处画出歪扭笑脸："阎王爷盖戳怎么了？小爷专治牛皮癣！"那笑脸的右眼是个"卍"字，左眼却画着玄霄最讨厌的菊花图案。
混沌道纹顺着粪迹游走，竟将魔纹改写成滑稽表情包。
最诡异的是每个表情都在动，吐舌的那个居然真能舔到唐小柔的锁骨。
玄霄在识海暴跳如雷："你当这是孩童涂鸦？！"他幻化的虚影气得发冠都歪了，露出当年被天雷劈秃的额角。
却见弑渊剑灵捧着幻化的爆米花桶："赌十只烧鸡，这丫头要哭。"桶里爆米花居然真是用凤凰火烤的，香气引来了三只馋嘴的毕方鸟。
仿佛印证剑灵的话，唐小柔突然嘬住林小野手指。
尖牙刺破皮肤的瞬间，五百年前的记忆碎片如决堤洪水般喷涌：黑袍玄霄抱着魔婴穿过火海，那婴孩脐带上还缠着半截斩魔剑的碎片。
将孩子抛向人间时被天雷劈碎半张面具——那面具裂纹与林小野胎记如出一辙。记忆最后定格在玄霄染血的嘴角，他竟在笑，笑纹里爬满了噬心蛊。
"哥..."唐小柔魔角突然暴涨，角尖刺破木盆，滴落的黏液把青石板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浣衣溪水逆流成瀑，水底沉了百年的剑鞘尸骨都被卷上半空。
林小野怀里的八卦笔记无风自动，纸页间夹着的避火符突然自燃，烧出个心形窟窿。
最新页浮现血色批注："魔尊遗孤，兄妹相残倒计时三十日。"旁边还画着个吐血的卡通玄霄，显然是弑渊剑灵的杰作。
胖婶的剁骨刀劈开水幕时，刀背上二十七个豁口同时发出鬼哭般的啸叫。
林小野正用裤腰带捆住发狂的唐小柔，那裤腰带是用捆仙索改的，每隔三寸就系着个偷来的储物袋。
他后颈胎记亮如血月，光芒透过道袍在后背映出完整的星图，正是魔界失传已久的《血穹天象》。
映得弑渊剑灵手里的爆米花都染成赤色："这赌局，老子输得心服口服。"说着突然把爆米花桶倒扣在玄霄虚影头上，桶底还粘着张字条："欠烧鸡二十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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