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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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家是住在城西一带吗？”陆明一边试图通过这种
“拉家常”的方式降低对方的警惕性，一边盘算着自己与杀人魔对抗的胜算。
算下来的结果是太难了。
虽然都是成年男性，单论打架，自己或许能和他过几招。
但对方是个经验丰富的杀人魔，杀人毫不手软，还藏着锋利的凶器，到了荒郊野外，自己逃脱求救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对啊，我是城西陈渔村的老住户了。”
“听说前段时间那附近被大型集团——越海地产开发商收购了，那您岂不是要成为拆迁户，马上就要暴富了！恭喜恭喜！”
“呸！tmd！那群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抠抠搜搜的，整天扯皮，让我们搬走却拖着钱不给，到现在都没个结果！”司机顿时脸色阴沉，难看得很，还骂出了脏话。
听见司机抱怨的话，陆明脸色一僵，他真是倒霉，精准踩雷了！
陆明尴尬一笑，顺着司机的话说：“确实啊！那些资本家太不是人了！明明富得流油，还拖拖拉拉扣着钱不给，专门欺负我们这种老实人！”
陆明自学过一段时间的心理学，他知道这个时候只有对司机表达出某种“真心实意”的理解和认同，才能获取他的一丝“信任”。
果然，“同是被欺负的老实人”这一点激起了司机心中的愤慨，他不由自主地说出了更多不该说的话。
“要不是拿不到钱，那臭婆娘也不会嫌弃我，跟个小白脸搞在一起……”司机控制不住，露出狰狞的面容，他捏紧拳头愤怒地说了一句。
突然间，他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立刻住了嘴，还从后视镜里冷冷地看了陆明一眼。
陆明被那眼神里蕴含的杀意吓得不轻，后背一阵发凉。
但越是危急时刻，陆明就越爆发出超乎常人的冷静。
“大哥，你有烟吗？”陆明马上换了个亲切的称呼，故作淡定地转移司机心中陡然涌起的杀意。
“只有最便宜的红旗烟，你要不要？”
“来一根吧！”
司机脸上的神情有些异样，他随手从裤兜里掏出一包廉价香烟和打火机递给陆明。
陆明点燃烟，抽了一口，强忍着那呛喉的感觉，又把香烟和打火机还了回去，说道：“谢了！大哥！”
“小兄弟，不客气！”司机自己也点燃了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也许是这熟悉的烟味萦绕心头，司机即将爆发的杀意，一下子又消减了几分。
关键时刻，陆明脑子一转，从司机说漏嘴的话里，他推测出司机的妻子似乎出轨了一个年轻男人，那么他内心肯定非常憎恨
“狗男女”才对。
陆明决定大胆赌一把。
他那被雨淋湿而凌乱的头发，配上一副哭丧脸，看起来就像个倒霉蛋。
陆明说：“大哥！您知道我为什么大老远跑到河边来吗？其实我心里苦啊，不想活了啊！”
司机难得地起了几分好奇心：“小兄弟，你这是怎么了？”
“不瞒您说，最近我特别倒霉！在干了多年的公司被辞退了，交往了三年的女朋友居然和公司新来的富二代搞到一起了！还给我戴了绿帽子！”
“就是这对狗男女在背后搞鬼，害得我名誉扫地！我实在是不想活了！”
陆明边说边演，还激动地用力拍了一下大腿，装出满腔悲愤的样子。
“该死的不是你！该去死的是那些出轨的臭婊子和小白脸！”司机一下子碾灭了香烟，情绪激动起来，他手背上青筋暴起，一股阴冷、恐怖、暴虐到极致的疯狂气息在他身上渐渐弥漫开来。
“我对我老婆那么好！不嫌弃她只是个洗脚妹！不顾一切反对娶了她！结果她呢！整天抱怨我没钱！说我是穷光蛋！没用！废物！说我不是个男人！”
“要不是为了她，我也不会连续加班把腿摔伤，没了工作，本以为拆迁款下来就好了。”
“没想到她背地里拿着我的救命钱去养小白脸！还怀上了野种！该死！他们都该死！”司机双眼通红，脸色阴沉得像要滴出墨汁来，他用力狠狠地拍了一下方向盘，歇斯底里怒吼道。
“大哥，您说得对！该死的是他们！”陆明咬了一口舌尖，义愤填膺地表示赞同。
司机这才对陆明稍微顺眼了一些，也许是陆明和他相似的遭遇，也许是陆明话里的认同，让司机心中产生了一丝久违的宽慰。
对，他不是一条可怜、可笑又扭曲的虫子！
他是正义的！他是在对那些该死的人进行“制裁”！
司机心中感慨了一番，虽然难得遇到聊得来的
“同伴”，但这并不能改变他要杀死对方的决心，要怪就怪对方太倒霉了，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
只有死人才是最好的守秘者。
也许自己可以大度地给陆明留个“全尸”，以后有机会再替他送那对狗男女一起下地狱作陪。
司机看着窗外的暴雨，心情不由得愉悦起来。
暴雨会洗刷掉一切线索，掩盖所有的罪恶。
也许是离真正的
“目的地”
越来越近了，司机有些异常兴奋地问道：“兄弟，你还要烟吗？”
只剩三分钟了！
就要到断头台了！
这种主宰他人性命的极端暴力行为让司机热血沸腾，虐杀和鲜血会让人疯狂。
他决定释放人性中残存的善意，给对方最后一根烟当作临别的礼物。
窗外雷声轰隆隆地响着，像是即将奏响杀戮的乐章。
黑暗中，陆明年轻的脸上露出坚毅的神情。
他漆黑的瞳孔微微收缩，像某种夜间潜伏着等待时机出击的凶兽。他一手紧紧握着手机，一手轻轻拽着黑色的塑料袋。
陆明思前想后，决定先利用谎言让司机放松警惕。
然后找准时机，一边用手机的强光刺痛司机的眼睛，一边用冻硬的尸块当作武器狠狠砸伤他。
有了“武器”，自己就不再是手无寸铁的弱者，而是能与凶徒对抗的勇士。
“我是苦逼打工人，冷啊冷咯哩咯冷，勤劳善良又单身——”
一阵刺耳的铃声再次陡然响起，打破了这场凶猛风暴前的短暂宁静。
电话铃声响起的刹那。
陆明瞳孔急剧收缩，他的眼皮猛地一跳，一滴冷汗顺着脸颊缓缓滑落。这种如履薄冰的感觉让他肾上腺素飙升，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
“兄弟，你电话响了！”司机转过头来“善意”地提醒着，只是那笑容阴森森的，宛如即将行刑前的刽子手，恩赐犯人倾诉最后遗言一般。
陆明原本极度紧绷的状态瞬间松懈下来，紧接着，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他看了一眼手机，又是之前那个陌生来电。
这一次，陆明接通了电话。
“你好，请问是陆明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稳重的声音。
“我是陆明，请问您是哪位？有什么事吗？”
“我是城西甫门派出所的李平警官。今天城东福安派出所接到你的报案后展开调查，发现城西甫门江边有一具女尸，疑似失踪者林悦。请问你现在能来城西甫门派出所接受调查吗？”
陆明听到这话微微一怔，随即意识到这是个绝佳的机会。他故意开启了外放功能，好让司机能听到他与警察的对话。
“什么！林悦死了！”陆明故意装作震惊地大声喊道。
“受害者的基因比对基本一致。请问你现在能来城西甫门派出所接受调查吗？”电话那头的李警官大概是已经习惯了众多“报案人”激动的反应，依旧耐心地重复着之前的话。
“啊！李警官，不好意思……我只是不敢相信……我现在正在坐车前往城西中心的路上。”
司机听到这话，满脸不敢置信地朝后视镜看了陆明一眼。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残忍，还有一丝隐藏的忌惮。
陆明佯装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继续说道：“我现在在高架桥的岔道这边，大概再过半个小时就能到了！”
“好的。我很快就到！”
陆明“匆匆”结束了和李警官的通话后，微微低下头，凌乱的黑发遮住了他的双眸，看上去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实际上，他心中暗喜，这通电话来得实在太及时了。
也许他不必再与杀人魔对抗，而是可以利用其对警察的畏惧心理，诱导对方放过自己。
“兄弟，怎么警察给你打电话了？”司机吸了一口烟，看似好奇地问道。
“大哥，我女朋友……
她死了！”陆明故意吞吞吐吐地说。
“什么？！”司机眼睛一眯，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青年。这个看似普通的青年一脸阴郁，紧握着手机，显得紧张不安。
难道自己看走眼了？眼前这人并非温顺的小羊羔，而是杀害女友的凶手！
毕竟谁会大晚上跑到这么偏远的地方来呢？
也许是为了杀人抛尸，而且听他的口气，似乎对女友的出轨格外怨恨。想到这儿，司机心中暗暗升起对
“同类人”的一丝忌惮和幸灾乐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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