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惯朵儿被人欺负,忍不住出手教训,却要我放过曾经伤害我的人吗?你年幼时被人夺过糖果、玩具吗?后来经历过至信之人因你而丧命么?若是……某天煜清门的师兄弟被悉数屠戮,你能对屠杀者说一句‘放过’吗?”
“至信之人因你而丧命”在不经意间揭了川素商的旧伤。
他被噎了下。
其实他本意从不是让流星白放弃报仇,只是近来事情来得太急,他顾虑多,有种想护犊子无从下手的乱。
“师父站着说这么半天话,腰疼吗?”流星白起身,扯开椅子请川素商坐。
川素商没计较他阴阳怪气,眨眨眼睛没坐下,抬手罩在流星白后脑,轻轻揉了揉:“说什么呢?我只是不想让你把自己逼得太紧。”
流星白蓦地抬眼看他,紧跟着像被烫了,极快地别开目光:“弟子有分寸,师父早些养神吧。”
他直言送客。
川素商知道他心念成执,多说无益,便拍了拍他肩膀,溜达着出屋了。
流星白关门关窗,上床躺成个“大”字。
他刻意轰人,因为他心烦。
他是魔族,对生灵的弗念极为敏感。近来他数次在川素商待他的细节中察觉到异样,那情愫太细腻、不该存于师徒间,又非常微末。以至于他竟辨不清是川素商克制太甚,还是他自己脑袋有问题,见如所想。
比如方才,他在师父眼中看到了“心疼”。
半魔血脉让他信奉目的至上,认定“心疼”是种无用的情愫;而半仙血脉又让他知道没有喜欢,便没有心疼。
回想几十年过往,川素商总在他揪心的节骨眼给他安慰,很“狡猾”地用招欠粉饰关心,让他未觉不妥就习以为常。
流星白脑袋一团浆糊,这于他而言太“可怕”了。
他似睡没睡一整夜。
听着风吹竹叶、廊阶滴雨,捱到天亮。
雨在早课时停了。
朝阳破开薄云,将天光送进问心殿。
每日这时,门人齐聚,待到早课结束,掌门人一声散伙号令,大家便各自忙活。
而今早课结束,槐序迟迟不发话,面对众人一脸凝重好半天才道:“本座有要事陈述。”
槐序多数时候不笑、少数时候掉脸,他知道大伙儿怕他,挺享受这份“惧怕”,同时他还拿捏着维度,想让众人觉得他也有亲和。
是以他极少自称“本座”。
今日开口如此郑重,弟子们一个个大气不出等他后文。
下一刻,他扬手瞬间起咒。寒光爆闪直冲流星白,待到众人目光追至,流星白身上已多出道星辉暗流的绳索,将他拦腰束了个结实。
“掌门师兄做什么?”川素商大惊。
槐序看他片刻:“师弟……他血脉殊异,才招致仙魔堑乱事,依照门规你当废去他所学,将他逐出师门。”
川素商心思飞转,流星白半魔半仙之事他一直瞒得很严,而今……
他陡然回头看徒弟——你趁我不在时与槐序说过什么!
流星白淡笑了下,暗骂槐序急于明哲保身,事情做得草率:赶在仙庭司问责之前发难,仅凭煜清门掌门之位,压得住川素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