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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105飞机落地霄云国际机场,叶伏秋踏出舱门的瞬间被扑面的热浪侵袭。
虽然北方在夏天的温度也不比霄粤湾地区低多少,同样是炎热,两个地方的风格却截然不同。
北方的闷热是干燥的晒,而霄粤湾的盛夏含着水汽的,是那种带着雾气的潮湿滚热。
深呼一口气仿佛都能从热浪里闻到霄粤湾海边的清爽味道,让她熟悉又怀念。
祁醒跟在她身后,不知道她心里酝酿了这么多心理活动,扯着t恤领口蹙眉:“热不热?”
“还好,廊桥里面也是有空调风的,不热。”
叶伏秋熟稔地挽住他胳膊往通道外走去。
霄云国际机场是全国占地面积数一数一的超大型机场,每天数百班航次飞往全球各地,几乎成了驻扎在祖国南端的国际枢纽。
霄粤湾民众是骄傲于霄云机场的存在的,但也不少数人在网上玩笑吐槽机场太大,办理流程到候机就能累得人微信步数拉爆。
叶伏秋就比较滋润了,因为是黑金客户,所以出了廊桥就有专人骑着电动小车等候他们,送他们到停车场,行李也有人帮忙拿不用去转盘区等着,他们直接出机场回家就可以,什么都不需要管。
她坐在小车里靠着身边男人,兜着机场里的风,默默感叹:“有钱有势能成为v就是爽,谢谢祁总带着‘见世面’咯。”
祁醒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待遇,低头玩着手机:“要习惯,未来的祁太太。”
叶伏秋怔愣中心脏恍然热了一下。
还是节?完整章节』()”
祁醒:“……”
有时候真不知道他那个兄弟到底是盼他好还是盼他死。
他拍了拍陈助理的肩膀,多少安抚着:“行了,这不是健全的回来了么。”
“亏你有心还来接我,你先回去,等我找你。”
陈助理点头,简单说了句转身就往停车场走了。
显然今天还不是谈工作的时候。
应该多留些时间让祁醒陪伴家人。
…………叶伏秋坐到商务车柔软的座椅里的时候,不禁有些恍惚。
想当初那年十八岁,只身一个人来到这座城市的时候,她就是被温莉姐姐从火车站接着,坐着这样的车加入霄粤湾繁华金迷的城市气息中的。
叶伏秋膝盖上覆着薄毯,抵御着车内空调冷风的侵袭,她垂眸,抚摸着毯子,试想当初温莉提醒她车里准备了毯子,自己连用都不敢用,生怕给别人添麻烦。
如今,她好像已经都想不起曾经那个自卑可怜的叶伏秋的模样了。
叶伏秋望向窗外,看着仍然没有变化的高楼大厦,玻璃楼宇仍然如同铜墙铁壁般围绕守护着霄粤湾的蓝色海域,用自己的反射光抵御太阳的强势,形成自己的锋芒。
她不禁想到大一做的那个关于“点翠非遗传承”
的作业主题。
如今她已经遗忘了过去那个卑怯的自己,这是否就和那传统残忍的点翠的失传一样。
是一场慈悲且良性的消逝呢。
忘了干净,记不起来,对她来说应该算是好事吧。
叶伏秋如十八岁那般,抬起手指,把指腹贴到车窗玻璃上,看着自己用体温在玻璃上昏开一圈雾气。
六年前后,两抹身影在同一个地方交叠,最终消散的那一层永远地融化在霄粤湾夏天的烈阳之下。
像白蛇蜕变,那一层薄如蝉翼的壳永远留在了过去。
车子行驶四十分钟后回到别墅区,一家子人在门口下车。
梅若摇着扇子往家里走:“哎,这热天就是难受。”
她回头招呼叶伏秋:“秋秋,看看家里有没有什么变化。”
叶伏秋跟在她身边左右环顾,笑着说:“还跟以前一样,感觉没怎么变。”
“花园里只剩下大马士革了。”
梅若回头看了一眼祁醒,“你走了以后,他就跟抽风一()样吧花园里的花全都铲了,扎在花圃里跟个神经似的非要自己动手,种了一整个花园的大马士革。”
“说是你喜欢。”
她摇头,“我当时就按了闷,你说人都走了,他还干这些感动自己的事儿干什么。”
祁醒就跟在后面,听着亲妈这么诋毁自己,快给气乐了:“妈,哪儿有你这么说亲儿子的,能不能说点好的。”
“比如深情,专一,苦苦守候之类的。”
叶伏秋憋着笑始终没说话,看着身边的梅阿姨听着那些字眼,特别夸张地扶着胸口做了个呕吐的动作。
梅若赶紧推脱说:“我跟他爸都不这样,他这肉麻的劲儿也不知道随谁。”
叶伏秋心想:估计跟耍流氓的本事一样,都是无师自通吧。
梅若牵着她走到客厅,叶伏秋一走进客厅抬头就看见了坐在那儿喝茶下棋的祁董。
祁华甄听到动静回头,隔空和她对上视线。
前几个月他托助理到滨阳开条件叫她离祁醒远点的事叶伏秋还没忘,不过她不是斤斤计较的人,更何况他是祁醒的父亲,她想给长辈最基本的尊重是不能丢的。
叶伏秋对着祁华甄微微颔首,大方问好:“祁叔叔好。”
祁华甄面不改色,竟跟什么事都没做过那般,浑身透着股猜不透的温和运筹的气场。
他点头:“过来坐,茶都给你们泡好了。”
叶伏秋就算硬撑着表面坦荡,终究还是有些紧张。
毕竟她希望她和祁醒的关系能得到所有人的认可,包括他父亲。
就在这时,祁醒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
叶伏秋仰头对上他眼睛。
祁醒给她指了个方向,是一楼栏杆的位置,竟然在这时开了个玩笑:“还记得么。”
“你到家以后,我就在那儿看你来着。”
“那时候某人还说,她,天生不爱笑呢。”
叶伏秋恍然想起节?完整章节』(),看似防守实则步步为营,而祁醒恰恰相反,步步紧逼,攻势猛烈,结果损失不少。
论下棋,从小到大,其实祁醒很少赢过父亲。
但是。
他们父子也很久没对弈了。
祁醒盯着这棋局,从始至终云淡风轻,无论损失多少都面不改色,最终黑子一落,对面的祁华甄眼神变了变。
看似莽撞拼命,实际上所有的设计都在水面之下。
祁醒继承了他父亲的优点,却又没有成为第一个祁华甄。
同样的年纪,他比祁华甄当年,更锋芒,也更阴狠,但却也留着一层绝对不会为了利益去牺牲的底线和软肋。
“老爹。”
祁醒叩叩棋盘边缘,示意:“你没得走了。”
“现在的我。”
祁华甄默默放下手里的剩余白子,略有释然:“已经没有能力再对你指手画脚了。”
祁醒垂眸,话里的含义复杂隐晦,“你说过,只有提着刀的人才有资格说‘想要’或者‘不要’。”
他用这些年的经营和筹备,手里的刀已然比父亲的那把还要锋利一些。
祁华甄笑了两声,点头:“还有半句。”
祁醒略皱眉,表示疑问。
“只有提着刀的人有提条件的资格,没错。”
祁华甄看着这棋盘,分析自己是从哪一步开始走向的破灭,继续说:“光提着刀到处乱挥,总有一天会被人看破你不过是假把式。”
他看向儿子,道破关键:“敢见血的人,才有资格谈条件。”
“祁醒,你敢见血吗?”
祁醒手里捏着一颗黑子,用指腹缓慢摩挲,品味着父亲的话,半晌意味深长地反问。
“我要的不多,既然这样就能赢,何必大动干戈。”
“爸,你这盘棋,非得见血才能定输赢么。”
父子一人隔着棋盘对视,片刻,祁华甄盖上白子的玉石棋盒,“你说得对。”
“阿醒,今天是你赢了。”
“好好为你们以后做打算,别辜负人家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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