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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余晖开始褪去,有颗星星在蔷薇色的阴霾中闪烁。欧文看了会儿书,帮斯内普处理了一会魔药材料之后,早早的就被赶去洗澡睡觉了。
因为明天就要开学了,还得早起赶火车。欧文问斯内普:“你怎么去?”
“和你一样,”斯内普一边说,一边把欧文房间的灯熄灭。“坐火车。”
“我还以为你们有专门的教师通道呢?”
欧文翻了个身喃喃道,“怎么不用壁炉,这不是简单多了吗?”
“你说话前难道不动脑子的吗?”
斯内普站在门口刻薄讽刺道。“霍格沃兹的防御很严密,只有校长室的壁炉连接飞路网。快睡觉,明天还得早起!”
“呃,好吧……”欧文闭着眼睛轻声说,几乎下一秒就陷入了梦香。多亏了那些魔药,虽然很难喝,但他已经很久没做过噩梦了。
斯内普轻轻把房门关上,回到房间后,却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莉莉……你的儿子很乖,他长得很像你,也和你一样聪明。我一定会保护好他,当做自己的孩子那样,我一定不会让邓布利多利用、伤害到他的,我发誓……
曾经的你,对我来说,就像是生命中最温暖的阳光,我想尽一切办法,用尽手段,希望将你留在我的身边,结果我们却只是渐行渐远。我突然发现,其实当年的我们都挺幼稚的……那时,我最讨厌波特那副自以为是,把你当成战利品向我炫耀的模样——我生气,不仅因为想把你夺回来;更因为那么完美的你,竟然会跟他那种愚蠢的人在一起。我认为,波特玷污了你的美好。
也许,不管怎么想,我都错了。你既不是神,也不是可以拿来炫耀的东西。这大概也是你在一开始的时候,一直不肯理睬波特的原因。
你的孩子,不怎么阳光,但很懂事。他今天和德拉科无意间的谈话,却让困扰了我多年的心结,豁然开朗。
德拉科是马尔福的儿子,和你的孩子同龄,是个傲慢又自私的小混蛋,我几乎看着他长大。不知为什么,他和欧文却很合得来,虽然在我看来,更像是欧文一直在让着他。很明显,欧文让着他,不是因为怕他,纯粹就是觉得和他争执是在浪费时间。说真的,我不得不承认,你的孩子,是我做教师这么久以来,见过的最聪明的学生了。
德拉科看起来很喜欢欧文,我不好说这是哪种喜欢……你知道,在巫师中,同性的人最后走到一起,并不稀奇。他和欧文聊到了女孩子的时候,总是显得很扭捏,下意识的排斥所有和欧文走得近的小姑娘。据我所知,学校里面喜欢欧文的女孩子挺多的。不过,通过我的观察,目前还没出现引起他兴趣的女孩,但我能看得出,他挺欣赏格兰杰小姐。
因为他说:格兰杰小姐聪慧诚恳,心地善良。
德拉科听了之后很不乐意,就说格兰杰小姐是肮脏的泥巴种……我很抱歉我以前这样骂过你。
但你猜欧文是怎么反应的?他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决定不了自己的父母,但只有无知又懦弱的人,才会因为一个人的出生而嘲笑别人。”
我不知道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是如何说出这种话的。
接着,德拉科就开始讽刺欧文是不是爱上格兰杰了,他说:“去吧,我们都知道,那个臭烘烘的小泥巴种崇拜你——‘我的父母想见见从小到大第一个超过我的人’。你是英雄了,连那只败类家的母黄鼠狼也喜欢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打算选哪一个呢?”
“英雄,你是在讲笑话吗?”
欧文说。“这个世界上没有英雄,英雄故事都是是人类杜撰出来欺骗自己的童话。还有,你看不出来吗?我哪个都不会选,因为爱情是本世界最大的谎言。就算是结婚多年的夫妇,在现实和利益面前,都随时有可能毫不犹豫的出卖对方。”
“哈哈。”
德拉科假笑了一下,皮笑肉不笑的开始另一轮讽刺。“为什么我们不来听听情圣波特的爱情宣言呢?”
“爱不是索取,德拉科。爱是付出,请你告诉我,有几个人愿意为了别人牺牲自己?就算是父母对自己的孩子,又有几个能做到这点呢?”
欧文皱着眉头疲惫的说道。“别再跟我说这个了。你现在才十二岁,对你来说,和看着顺眼的女孩多说几句话,或者亲吻几下,就是爱情了。要是你做到了,说不定还会拿出来跟我炫耀半天;如果你足够讨人喜欢,对方大概也会干出和你一样的事。知道在我看来这是什么吗?”
“在我看来,这只是各取所需的交易。”
——欧文说的很残忍,却透彻而真实。让我突然想到,当我那么憧憬和你之间的感情时,当你被你姐姐咒骂,需要人陪伴时……我们只是弥补了彼此的需要。也许,那真的只是一种交易。
列车在田野上疾驰,斯内普在看《预言家日报》,欧文在和马修下棋,德拉科和布雷斯他们在他自己的包厢。德拉科最近在生欧文的气,可能是因为上次的争吵。
也许是因为这个包间有斯内普的关系,所有人都恐惧的望而止步,除了欧文。因为,只要和斯内普呆在一个包间,就永远不会有人来烦他了!
《预言家日报》上夸夸其谈的讲述了他昨天在对角巷巧遇韦斯莱一家的事,然后通过韦斯莱小姐说的,“再次赶走了那个人”的线索,结合一些莫名其妙的论点,大肆赘述了一篇让欧文哭笑不得的英雄传奇故事。
而其中,将欧文和马尔福的关系拿出来大做文章的阴谋论,又因为邓布利多,突然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向公众半真半假的公布了那个闯关游戏,再次让这个捏造出来的传奇故事,凭空增加了不少可信度。
欧文一时半会儿有点弄不明白邓布利多到底想干嘛,干脆和马修讨论起来。
“你说贤者之石后来还是被魔形女拿走了?”
欧文半信半疑的问。“他知道魔形女要拿那块石头干嘛吗?”
“你应该知道万磁王被捉了的事吧。”
马修一边思考着棋局一边说道,“新闻上都登了,他几乎毁了自由女神像,他企图用超强的辐射场,刺激整个纽约市民的基因突变。”
“听说了。”
欧文移动了一枚棋子后说道。“我觉得,邓布利多赞同万磁王的观点。那样的话,就算黑魔王回来了,也会发现,普通人根本没他想象的那么好欺负。而邓布利多知道自己老了,他需要塑造另一个能给人带来希望的英雄。”
“他认为这个英雄会是我?”
欧文挑着眉问道。
“你是不是英雄不重要。”
马修说。“重要的是,你没有野心,也没有原则,还力量强大……欧文,不得不说,没有比你更好的棋子了。其他人的话,至少还得让他花心思编些光荣而伟大的故事。你呢,根本不屑于过问原因,把一切都看成是交易。说实话,很多时候,我觉得你的思维方式,特别像一名雇佣兵。”
“这个问题我们也可以反过来说啊。”
欧文一边移动着棋子一边说。“将军——要是有人顾我干掉他,我也不会犹豫。”
“呼——”马修皱着眉头看着自己被砍掉脑袋的国王,泄气的说道。“我刚才说错了,你不是雇佣兵,你根本是撒旦!这局又被你骗了!”
“也许邓布利多的意思是,每个人都应该有选择的权利?”
欧文笑了一下,“但大多数人,在获得力量,得到活下来的资格之后,就会开始想要掠夺别人了。万磁王的想法又和邓布利多不同,他是希望把异类同化,这样他就能获得更多助力了。”
“我倒不这么认为。”
斯内普突然从报纸后面抬起头后说道。“我不觉得邓布利多是为了让每个人都获得保护自己力量的权利,他只是在忏悔罢了。”
“忏悔,忏悔什么呢?”
欧文问。
“不知道。”
斯内普紧抿着嘴唇,从牙缝挤出了这句。然后他就再次沉默了,他想:但我知道,他是,因为他和我一样,都只是为了寻找救赎。
“欧文,马修——”就在这时,德拉科突然闯了进来并大声喊着,在看到斯内普时又猛的住了嘴。他瞪着灰色的大眼睛,无辜的眨了又眨,半天终于缓过劲来,乖巧的说道:“教父,你们在这啊。罗哈特一个一个房间的在找欧文,据说有重要的事情想跟他说……”
“那就让他找吧。”
欧文愉快的看了斯内普一眼后接着说,“老爹给这间包厢施了混淆咒,他绝对找不到我们的。”
“可我就找来了啊……”德拉科挑着眉奇怪的问。
“那是因为我看你在走廊上像没头的苍蝇一样瞎晃了半天!”
斯内普抖了抖报纸,头也不抬地冷冷说道。“好了,现在坐下吧。别再像曼德拉草那样大喊大叫的了!”
德拉科听话的坐到了欧文的边上,却凑到欧文的耳边,压着声音抱怨起来:“你们搞什么!干嘛和教父一起?这样的话我还怎么去找格兰芬多三人组的麻烦?”
“那就别去!”
斯内普突然说道,把德拉科吓得抖了个激灵。“你是闲着无聊对吗,晚上去我办公室处理药材,怎么样?正好明天上课用的鼻涕虫我还没来得及处理。”
“不是的,教父!我没有……晚上我还得收拾行李。”
德拉科快速答道。“您知道,今天是开学前的最后一天。”
“你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动手收拾东西了,难道没带家养小精灵吗?”
斯内普抬头盯着德拉科问道,他的声音很轻,“你爸爸终于把那只总爱骚扰欧文的多比赶走了吗?”
自从上次见过多比之后,这只哥布林没事就会躲在阴影中的角落偷看欧文。就斯内普逮到的,已经好几次了。而他又不能用驱逐咒,因为那是马尔福家的小精灵,除非将所有马尔福一起驱逐。
“话说,你家那只哥布林到底想干嘛?”
欧文奇怪的问道。“一天到晚嚷嚷着什么霍格沃茨今年会变得很危险,叫我小心,然后它一定会保护我什么的。问他哪危险了,它又就是不说,接着就开始不停的撞墙,简直莫名其妙!”
“真的?”
德拉科不信任的反问道。“它也总这么对我说,但我命令它说明原因的时候,它就会不停的叨念‘密室’,问它密室是什么,它就只会大叫着海尔波,然后就开始到处乱撞。”
“密室,海尔波……?”
欧文一边重复,一边看向马修,马修也不明所以的轻轻摇了摇头。
“老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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