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豪门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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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竹笙云再度清醒时，他眼前被蒙上了一层黑布。失明的感觉让他的精神紧绷了起来，听觉在这瞬间变得极度灵敏。在他身前的几米处，似乎有一道极其微弱的呼吸声。
他在内心不断呼唤着系统，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可许久，系统都没有发出声音，竹笙云顿时如坠冰窖。
这意味着，程华在他身边。
“醒了？”经过变声器处理的声音陡然响起，紧接着，一个冰凉的东西贴住了竹笙云的下巴，然后微微用力，顺势抬起他的下巴。
“程华，你到底想干什么？”竹笙云绷紧了身体，透过模糊的视线，他只能看见身前有一个人影。
“呵，你倒是聪明，比以前那个花瓶强了些。”程华见状也不装了，他摘下了变声器，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竹笙云。
白皙的小脸在两指宽黑带的映衬下，显得更加脆弱，纤细的脖颈仿佛只要轻轻一用力，便会“咔擦”一声拧断。
程华不由自主的伸出手，一点点摩挲着他的脖颈。竹笙云顿时咬紧了牙关，全身上下仿佛被毒蛇爬过一般令他不适。他微微侧身，想要躲避程华的触碰，但他的脖颈处顿时传来一阵刺痛，紧接着液体流出的感觉让竹笙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哎呀呀，怎么这么不小心，你忘了匕首还贴着你的脖子呢！”程华轻笑着，语气却让人一阵恶心。他温柔的擦拭着血迹，仿佛在对待爱人一般。
“我原本以为，你会站在我这边。但没想到，你会选择帮程砚。”程华笑眯眯地看着竹笙云。
“杀了你，我的好弟弟应该会十分伤心吧？”程华站起身，语气一转，“不过，我还挺喜欢你的，杀了你，怪可惜的。不如，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他忽然扯下了竹笙云脸上的黑带，突如其来的亮光刺得竹笙云忍不住闭上眼睛，生理性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吓哭了？”程华挑着眉嗤笑一声，竹笙云缓缓睁开那双蓝眼睛，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你做梦！你就是懦夫，只敢躲在阴暗里下手！”
“砰！”
匕首深深扎入了一旁的地板，程华依旧笑着，只是笑意不达眼底，反而透着森森阴寒。他看了一眼竹笙云：“我一直觉得，我们应该是一类人。”
竹笙云一愣，他微微皱眉：“你什么意思？”
“你们不是有很多疑惑吗？比如，我为什么会和926的人搭上线，又为什么能在监控里消失那么多次。”
程华直视着竹笙云的眼睛，那漂亮的快不真实的蓝色，让人忍不住想要挖下来，珍藏起来。
“因为啊，我和你一样，知道这个世界只是一场游戏！”
竹笙云愣住了，他只觉得大脑一片眩晕，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可程华似乎很满意他这个表现，伸手抚摸着竹笙云的脸颊，指尖摩挲着他的唇瓣：“按照原本的剧情，我应该是退出了程氏，和你过起了婚后生活。”
他的目光变得幽深，嘴角的笑容无比讽刺：“我和他较劲了一辈子，最后居然为了一个花瓶退出程氏？”
“既然我得不到程氏，那就大家一起死好了。”程华的目光逐渐癫狂，眼底是翻涌的恨意，“他和他的母亲凭什么能活在阳光下，而我和我的母亲只能东躲西藏，活得不如老鼠。”
“但好在，他的母亲犯蠢去帮助警察，送了命。我和我的母亲终于能够光明正大的活在程家，程砚也快被我驱逐出程氏。可是，突然有一天，我发现我不过是一个游戏里的角色！一个被安排好剧本的角色！”
“我辛苦筹谋了那么久，就因为游戏，一切都要付诸东流！”
他掐着竹笙云的手不自觉的用力，在白嫩的皮肤上留下了鲜明的红痕。但很快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又怜惜的抚摸着那处红痕：“所以啊，我就提前找上了当年那个毒/贩，我和他达成了合作。可惜，他还是按照剧情死了。”
“这也给了我一个警醒，所以我策划了那场假死，骗过了所有人。现在来看，也骗过了这个世界。”
“可是，你这个意外出现了。”程华微微眯起眼睛，仿佛进攻前的毒蛇，在吐着蛇信子，紧紧盯着猎物，“然后，何建军在昨天就该死了，但他偏偏像个没事人。”
“明明我亲手将他一点点拆开，装进袋子里，送给你们！”
“云云，是你救了他吗？那如果我杀了你，你会不会也死而复生呢？”程华的声音变得极轻，可吐出来的话却让竹笙云不寒而栗。他的脸色顿时变得毫无血色，湛蓝的瞳孔微微颤抖。
程华如愿从他眼中看到了恐惧，满意的笑笑：“你放心，你现在还不会死，等过几日，我一定会当着程砚的面亲手杀了你，到时候他的表情一定会很精彩！”
“这几天，乖乖待在这里，有什么遗愿还可以告诉我。”程华拍了拍竹笙云的头，然后大步离开了房间。
过了许久，系统焦急的声音才响起：
【宿主！您没事吧？】
回答它的是竹笙云低低的“嗯”了一声，他站起身，却发现脚踝上多了一条长长的铁链，限制着他的行动。竹笙云微微拧眉，内心闪过不合时宜的吐槽：该说他们两个不愧是的兄弟吗？都喜欢给人脚上栓链子。
【我可以帮您现在就脱离这个崩坏的世界，您只要做出选择就好。】
紧接着，竹笙云眼前的虚空便弹出了两个代码框。他看着眼前的【是】犹豫了几秒后，忽然开口：“系统，如果我现在脱离，我的通关得分会怎么算？”
【您这是属于提前结束，得分会减半，但我会尽力为您争取少扣分。】
“你是不是确保，我不会死亡？”
【当然，您毕竟只是意识进入游戏。】系统有些奇怪，但下一秒，竹笙云便按上了【否】！
它有些惊诧，不由得脱口而出：【宿主，你这是……】
“我想要改变自己的性格，就不能允许自己半途而废。”竹笙云轻声道，“既然我不会死，那么我就不能放弃那一半的得分。”
他站起身，环视着房间：干净，简洁的只有一张床，唯一的一扇窗户还特意装上了铁栏。窗外是连绵的绿林，似乎是在山里的某处。a市有四五座山，一时间还不能判断出他现在位于哪里。
他现在，也许只能寄希望于程砚了。
“监控呢？！”程砚目光阴冷，脸上是显而易见的烦躁，他看着小林警员，几乎是咬着牙才没有爆发，“还是没有拍到程华吗？！”
小林警员从未见程砚这样，宛如失去伴侣的野兽，下一刻就会理智全无，攻击所有人。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还想斟酌时，何警官却朝着她摆摆手，示意她离开。
“程砚，你冷静一点。”何警官沉声，“他费尽心思到警局把竹笙云带走，说明……”
“如果你们找不到，我自己来找。”程砚冷声道，但他的手机忽然“叮咚”一声，他连忙点开查看，在看清时，瞳孔骤然一缩。
竹笙云安静地躺在床上，纤细的脚踝上绑着一根粗壮的、生锈的铁链，上面有着斑驳的黑色污渍，像是血迹。而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放在了他的头边。
程华又发来了一条消息：“四天后的发布会，如期举行，不然，你会提前见到竹笙云。”
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程砚立马回复了一个“好”。他咬紧了牙关，呼吸变得急促。他强压下心底恐慌，可那情绪宛如藤蔓一样疯长，紧紧缠绕着他的心脏。他眼前一阵恍惚，仿佛又浮现出当年母亲在他面前从高楼一跃而下，鲜血染红了一片。
“程砚？”何警官见他面色不对，连忙站起身，但显然也看见了程华发来的消息。他面色一变：“我立刻让技术部追踪。”
然而，就像上次一样，技术人员们根本追查不了程华的位置。程砚心中那丝渺茫的希望，再度消失的干干净净，如同他脸上的血色一般。
众人都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生怕他下一秒就会暴起。但程砚反应很平淡，如果不是面色惨白，甚至不能看出他的异常。他只是朝着众人点点头，仿佛在面对下属报告项目进程。
“程砚？”何警官皱着眉，心中只觉得不安。
他太平静了，平静得让人害怕。
“何叔，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程砚径直起身，甚至不等何警官回答，便转身离开了技术部。
“师父？”小林警员焦急地看了一眼何警官，又看了眼程砚的背影。但何警官却叹了口气，摆摆手：“你们继续做好自己的事情，调两个人给我，我带着他们去看着程砚。”
离开警局的程砚坐在了轿车里，他的脸隐没在黑暗之中，良久才拿出手机给程华发了消息：“出来见见怎么样，程氏的股份我可以全给你。”
“教河路，你知道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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