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奴隶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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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孩子，这些天累坏你了吧？”
日川凉被老妇人热情地邀请进家里坐坐，老妇人给日川凉递上一杯水，
老妇人名叫汉娜，住在他们的庇护所附近，膝下原本有的儿子，在和奴隶斗争的时候撒手人寰，她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日子一直过得艰难。
汉娜在日川凉对面入座，笑着把桌上的草饼递给日川凉，虽然简陋，但这是汉娜家里仅有的甜点。
她很喜欢这位乖巧的孩子。
“现在情况缓和了些，你还是要注意多休息。”
日川凉看出汉娜的拮据，没有动桌子上面的草饼，捧起水杯一饮而尽，摇头拒绝，“我不累的。”
“你这孩子，心真善。”
汉娜奶奶无奈叹气，“那些个魔法师傲慢得很，哪像你这样这么关心我们的死活呦。”
日川凉笑了笑，“会有人的。”
汉娜摇了摇头，没有和日川凉辩驳，只是接过对方手中的杯子再次倒满水递过去。
日川凉捧着茶杯小口小口地啜着，歪了歪脑袋，状似无意地问道：“对了，汉娜奶奶，我这些天去过不少人家，但好像没怎么见到之前照顾病人的那位，好像是叫……巴塞？”
听到这个名字，汉娜了然到，“你说的是希拉家的孩子——巴塞吧？”
日川凉点头，汉娜露出些许怜惜，“那也是个可怜孩子，从小没了爸妈，留下他们兄妹两人。”
兄妹？日川凉暗自记下。
汉娜一顿，不忍地闭了闭眼，“六年前，他的妹妹……不幸去世，希拉家，只剩下他一个了。后来他不打招呼就离开，最近才回来。”
“回来也好，回来也好……再怎么样，这里……都是他的家。”
汉娜喃喃，声音颤抖，哀伤溢于言表，日川凉轻轻拍了拍汉娜佝偻的后背。
汉娜抬眼，日川凉温软的笑容就映入眼帘，“奶奶，我还想要一杯水，可以吗？”
“好。”
像是被感染一般，汉娜阴霾消散了些，接过杯子，转身擦了擦湿润的眼眶，日川凉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汉娜奶奶对巴塞是特别的。
暗之赐福几乎拢括了安村的所有人家，就连没有被诅咒的人家周围，都会漂浮着淡淡的黑魔法，而汉娜奶奶家却干净地不可思议，而汉娜奶奶对巴塞的态度……
复杂……还带着本人难以察觉的愧疚。
六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
“六年前，两大奴隶市场接连出现变故，安村为保自己的安全，投靠了卡萨，付出了一定的代价。”
秦天回到庇护所，在从日川凉哪里得到“兄妹”这两个关键词后，秦天轻车熟路地推测出过程，“或许，他的妹妹就是那个代价。”
人为了自保，弃兵保帅属实正常。
日川凉懵逼，“你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塔特尔性情残暴，心狠手辣，巴塞妹妹的死，或许真的不幸，但绝非意外。巴塞重回这里，就是最好的证明。”
日川凉若有所思，“嗯……的确有这个可能。”
这样一想，汉娜婆婆的愧疚感也就合理了——因为参与其中，或者是没能阻止这场悲剧。
多兰依旧觉得亡灵法师就是代表恶，“兴许对方只是单纯地抱有恶意呢？”
日川凉摇头，“他的诅咒极有针对性，平等的针对平民场里的所有人。”
多兰：……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多兰无言之余，脑子迅速运转，“猜测如果属实，巴塞为了复仇而来，那我们可以利用巴塞，瓦解卡萨的势力，将其一举拿下。”
日川凉看多兰的眼神，仿佛看见了鬼一般。
虽然已经知道多兰才思敏捷，但没想到连借刀杀人都这么信手拈来。
要知道，对方才13岁！
“不错。”秦天倒是颇为赞赏，“两大市场也水火不容，正好可以加以利用。”
多兰点头，“没错。”
日川凉：？？？
他以为凭借秦天的性格，会直接提剑把两大市场直接干掉，似乎知道日川凉所想，秦天扫了日川凉一眼。
“直接用武力是最简单的办法，但不能没有脑子。”
日川凉：“……”他确定对方是在讽刺他。
日川凉刚想张口，他的话语又被秦天后半句话整得如鲠在喉。
秦天：“本尊打算明天去科密勒。”
日川凉大喊，“……不是说好用脑子吗？你这和硬刚没什么两样吧？！”
多兰已经习惯了秦天的画风，虽然对方教自己的时候都是循规蹈矩的大义之言，端的是正义凛然的做派，但实际上秦天本人，更偏向于随心所欲。
硬要说的话，大概就是：他的规矩就是规矩，行动全凭心情。
多兰不仅没有和日川凉一起让秦天冷静，甚至还因为秦天的自作主张，调整了相应的策略。
“师尊今天已经遇到了奥布力，科密勒发现我们的藏身之地是迟早的事情，倒不如我们主动出击。如果师尊能够将黎华杀掉，取而代之，事情会变得简单许多。”
日川凉：“哪里简单了？”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怎么想都是变复杂了啊啊！！
多兰一脸认真，“拿下两大奴隶市场之一，相当于掌控了克里斯曼地区大半，等到巴塞对卡萨出手，我们就可以等他们斗个两败俱伤，坐收渔翁之利。”
日川凉眨巴眨巴眼，“听你这么一说，统一克里斯曼好简单哦…”
秦天：“易如反掌。”
“…”日川凉面无表情捧读，“哇哦，仙尊好厉害。”
秦天轻哼一声，毫不谦虚地接下对方的夸奖。
多兰看着两人随意调侃的氛围，总觉得两人之间，似乎关系亲密了许多。
*科密勒。
“岂有此理！”寒光一闪而过，黎华面前的桌子四分五裂。
同伴接连受伤，让这位护短的老大极为不爽。
“嘶……”
纱布层层环绕，紧绷的束缚感挤压着伤口，让奥布力不禁轻嘶出声，眼前白茫茫一片，模糊不清，但奥布力还是精准地找到了黎华所在的位置。
毕竟对方饱含杀意的怒火，让人很难忽视。
“老大，这家伙真的很邪门，不用吟唱就能瞬间发动魔法，而且，”奥布力羞愧地低下头，“我感知不出来对方的属性。”
奥布力与生俱来的观察力，虽然比不过感知魔法，但只要对方出手，就能窥探出一点魔法技能的特性。
但他这次，竟然连对方是什么主系的魔法都没有看出来，在对方出手的刹那，自己都控制不住的震颤，仿佛是来自灵魂的恐惧。
他凝神仔细看的时候，还会遭到对方身上的不知名魔法反噬，他现今眼睛还是痛的。
不知道秦天身上有世界法则的力量，所以禁止窥探。奥布力紧闭双眼又睁开，试图缓解眼睛的刺痛感。
塞尔玛出声道：“老大，对方已经下了战书，当务之急，还是应该紧急备战。”
黎华当然知道孰轻孰重，气愤的同时，他的头脑也尤为冷静，“塞尔玛，贝西拍卖会的事宜暂且交由你。”
黎华逐字逐句，露出狂傲盛气的笑容，“我就在科密勒，等着对方的大驾光临了。”
*安村
弯月如刀，高挂夜空，群星隐匿在云层中，只有洁白的月光倾斜而下，穿过木屋的窗户，消融在小屋内暖黄而昏暗的灯光里。
器皿相互碰撞，发出轻灵的声响，其间夹杂着水流搅拌的悠悠水声。
等一切回归寂静的时候，苍白骨感的双手中的玻璃杯中，透明的液体在渐渐恢复波澜。
越过液体中，隐约能望见一些细小的固体颗粒，搅动着光下一闪而过的七彩，越过光群，最为绮丽的是在光影下晦涩不明的眼眸。
还真是小瞧了那个光明法师。
“可惜……”
夜晚如同梦呓的低喃，无人听见。
…
日川凉的百般劝解显然没有丝毫作用，秦天一早断然离开庇护所。
科密勒的据点尤为好找，等到秦天来到科密勒门口的时候，就见到科密勒入口的牌匾上，有个人坐在据点的牌匾上方，独自背对入口，像是守卫着自己巢穴的野兽，内敛锋芒，蓄势待发。
对方左脚屈膝，左手随意耷拉在腿上，眺望着眼前宁静祥和的小屋。
医疗馆上方的旗帜随风翻转，上面迎着一只可爱圆润的猫爪，挡住了东方渐深的日轮，阳光随着旗帜的变动转变光影。
对方随风肆意的斑驳的发色间，隐隐有几根和阳光同色、几乎在阳光下接近透明的黄发。
秦天没有刻意遮掩自己的踪迹和气息，等到秦天打量完毕后，对方微微扭头，正巧旗帜回归平整，挡住大半直射的光线，阴影笼罩下，对方琉璃般的金眸像是新的太阳，耀眼夺目。
“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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