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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不敢说话。
我在暗处把拳头狠狠捏起。即使已经过这么久了，她还是恨我。
那声音冷冷说：“去把我披风拿来。一家子两个病痨子也够了，别回个王府也惹一身病。”
丫鬟乖巧答了，便走开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天真开朗的声音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冷漠和孤高。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安静的地方，也不能多呆了。我静静站起来，准备悄悄走开。不想她还是看到我了。只是看了我的衣服，只当是普通太监，于是开口冲我喊：“你过来。”
我没办法，硬着头皮走到她面前。只是好在天黑，我死死低着头，她倒也看不出来。
“这附近可有什么亭子可以歇脚？”
我摇头。
她声音里多了几份不满，说：“你这奴才怎么这么不懂规矩！抬起头来回话！”
Chapter51
我急得满头汗。倒不是怕她，只是这里是皇宫，我一个秀女穿着太监衣服，已经够犯罪的了，万一到时候还牵扯到小白，那事情就大条了。
她见我半天不回话，猛地就一巴掌甩了过来，把毫无防范的我一巴掌挥到地上，骂到：“一个奴才也敢看不起我了！”她走上来还想再打，不想手腕被一只手拉住了。
还好，是小白，不是他……
想到谢延洵，我心里一疼。
小白见我被打到地上，赶忙过来把我扶起来，冲墨雪吼道：“你是何人！”
墨雪被吓得后退几步。她虽然是谢延洵的老婆，可不过也是个小妾，今天能出席这样的场合已是逾越。这里的人，她谁都得罪不起。墨雪一慌，又马上稳住阵脚。我心里苦笑，她倒是真的成长了很多。不是以前那个冒冒失失的小女孩了。
墨雪朝小白施了礼，说：“妾身是端王的嫔妾。刚才这太监意图对妾身不轨，妾身一时情急反抗，才是这般样子。”
小白轻嗤：“她？对你不轨？笑话！”
我有些愣神，原来谢延洵已经继承了他父亲的爵位，成了真正的端王了。
墨雪听小白袒护我袒护得厉害，惊疑不定地死盯着我看。我还在发呆，小白一把把我拉了起来，把我彻底的暴露在月光之下，墨雪的眼镜惊讶地瞪大了，随即又变得愤恨：“是你！”
我本来靠着小白，见墨雪这样，只想马上就走，可是刚想迈步，右脚踝剧痛传来，让我差点再次摔倒，好在小白反应快，马上把我接住了。估计是被刚才那巴掌删倒在地上的时候崴到了脚。
墨雪见状，恶毒地看着我，说：“你竟敢穿着太监服混在宫中？”然后讥讽又嫉狠地来回打量我和扶着我的小白。
我懒得和她说话，只回头跟小白说：“能不能把我扶回去。我走不了了。”
小白正要点头，墨雪忽然说：“大人，此女子出身青楼，恐怕大人是被她骗了！”我惊讶地回头，看她一脸报复的得意，似乎吃准了小白这样的人肯定不知道我的来历。
我还没开口，小白就生气地吼道：“你大胆！这是翰林院院士的千金！你这恶妇！先是说她对你不轨，又说她出身青楼！你一个嫔妾敢在此大放厥词！我倒要问问端王是怎么治家的！”
墨雪闻言，立刻白了脸，惊疑不定地打量我。
我拍拍小白的手臂，让他把我放在我刚才坐的那块石头上，说我想和墨雪单独聊聊，让他不用管我，先回到宴会上去，不然他皇兄母后发现他这么久没回去，麻烦就大了。
他怀疑地看着墨雪，把墨雪看得更是脸色难看。
我朝他笑说：“别担心，她是谢延洵的小妾。我要是出事儿了你就去端王府给我讨公道去。”
小白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回去。
墨雪没说话。
我不看她，只是看着池塘远处宴会的方向，看着灯火明亮的地方，对她说：“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找谢延洵的。”
听不到回音，我回头看她，看她一脸你当我傻子的表情。
我轻扯嘴角，说：“我已经是秀女了。”
墨雪脸色变了变，显然对这个消息很惊讶，不过倒没刚才那么难看了。不知道墨雪自己有没有发现，她自己，好像是真的爱上谢延洵了。半晌，我开口问：“你过得还好吗？孩子……还好吗？”
她脸色黯下来，静到我以为她不会回答了，才忽然说：“孩子没了。”
见我惊讶的表情，她冷笑：“夏纤，你不用做出这幅样子。这里没人看。我的孩子没了，不正合你的意么？现在你好了，又有了新的高枝，你又可以嘲笑我了。”
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误会到这种地步，任何语言都已经无能为力了。
见我不说话，她继续说：“你得意了，因为你，王爷再也没碰过我。有多少个日夜，我就这么在床上，因为小产，像废人一样，被府里的主子，甚至下人……”她深呼一口气，接着说：“好不容易，王爷对我有了些怜惜，可是你！你这个贱人！你又穿着小厮衣服！被王爷抱了回府！你说你不是回来找他的，你骗我骗得还少吗？你到底还要耍多少把戏！”
看着这样的她，我只觉得无限的悲哀涌上来。那种张牙舞爪的恶毒，彻底把我记忆里那个恬淡的女子毁了。我无言，只难过地叫她一声：“墨雪……”
她身体一震，全身的刺就像被戳破的气球，忽然垮了下来，双眼无神地看着我，似是怨愤，似是哀伤，最终是痛苦地看着我，只眼泪流个不停。
她努力维持住声音平稳，说：“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不喜欢这名字，因为每次有人叫这个名字，都提醒我这是你取的……提醒我是我最亲的人骗了我……是你让我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我恨你夏纤……我恨你……你为什么还要出现……”说道最后，已经泣不成声。
看着哭泣的她，我忽然觉得，好像我面前的是以前那个孩子一样的墨雪，会坐在地上把头放在我膝盖上的墨雪。我看了看天，说：“墨雪，我唱首歌给你听。”
墨雪满脸眼泪古怪地看着我（……）。
好吧，其实我也觉得自己这行为挺无厘头的。可是，真的忽然就想到那么一首歌，那么一首我会唱的为数不多的流行歌曲，那么一首我现在真的很想唱给她听的歌。看她不说话，我自顾自地清唱起来。
第一次见面看你不太顺眼
谁知道后来关系那么密切
我们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
却总能把冬天变成了春天
你驮我离开一场爱的风雪
我背你逃出一次梦的断裂
遇见一个人然后生命全改变
原来不是恋爱才有的情节
如果不是你
我不会相信
朋友比情人还死心塌地
就算我忙恋爱
把你冷冻结冰
你也不会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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