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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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钧一手抓过了周暮宇手中的通讯仪，他盯着光屏上一串字。
【喂……睡没有，出来再咬咬，就……还挺爽的。】
沈钧噎在嗓子眼的一口气差点没顺过去。他快速点了撤回，发现过了时效，根本撤回不了。
他将手机摔下，瘫软在沙发上，手臂遮住眼，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暮宇感觉自己像个败家子，而沈钧就是个宵衣旰食做实业累积家产的老父亲，一朝碰上他，在临终之际还让他把家底败光了，现在一口气没缓上来，彻底将老父亲送入火葬场。
周暮宇感到自己很不孝，他攘了他表哥一把，“哥你干嘛，我不就帮你发了条短信给她。谁叫你一天整的跟得了标记抑郁症一样惦记人家。哥，好歹是个alpha，能不能别这么没出息啊。”
沈钧垂下手臂，阴冷目光放在周暮宇身上。
周暮宇打了个哆嗦，背过身说：“表哥，我错了，别揍我。我害怕。”他希望他哥千万别发现他还给那个账户打了两百万过去，不是说第五区的人最爱钱，为了钱总可以来见见他哥。
沈钧根本没心情陪他闹，他正直了腰端坐，揉着发疼的太阳穴思考如何挽救。
这些字眼好像很侮辱她。
跟她直说是别人发的？她会信，这是最合理的解释。可那不就意味着他任由别人辱弄她，不看重她，他不想她这么认为。
但承认自己发的，沈钧不愿意，窈清湖也不会信，他从不轻佻行事，他举止严谨。
被劫持信号了，基站乱发的短信？窈清湖又不傻。
保持沉默。
沉默是他一贯的做法。正是如此，他连经常挑衅窈清湖那个alpha都比不上，至少窈清湖还会直视他，说几句话。而他什么也没得到。
沈钧怔怔失神，又瘫倒在沙发上，攥紧手边的格子裙布料。
周暮宇翻了个白眼，掏出手机玩游戏，又扫了眼沈钧颈侧的腺体咬痕，对方将那处咬破皮，丝毫不见心疼之意，比他看aov里面alpha咬omega还狠戾。
他今天刚见着沈钧时，沈钧就这么留着痕迹，脸上淤青斑驳，被人揍趴了，也没有上药，还一脸颓丧地枕在床上，用少女的校裙盖住脸庞，捂住口鼻猛吸，那模样周暮宇见了都觉得他哥玩的是越来越变态。
通讯仪响了，沈钧蹭地坐起，点亮光屏。
周暮宇凑近，又被沈钧推开，他还是看到了弹出的消息。
【咬哪里上面还是下面】
周暮宇没想到是这样的回复，这很五等公民。
“她好……”周暮宇口无遮拦要评价，沈钧斜睨一眼他，周暮宇吞下字眼咽进喉咙里，“她好坏。我想说她坏。”
沈钧皱着再也放不下去的眉，迅速回复【不是我】。
这次对方回得很快。
【？还想看我咬别人。】
周暮宇是真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对方明显是在逗他哥。
“我真没想到她是这个类型。”
“她平时不这样，她很……谨慎的。”沈钧手在通讯仪上敲个不停解释，又删掉，“你又不是没见过她。”
周暮宇想了下是见过很多次，在他哥收集的全息投影和相片中，他没有想过他哥这样骄傲的人还有偷窥狂的一面。
那个五等公民有着一头鸦黑绸缎似的长发，典型的东方少女面孔，眉如远黛，眼眸幽静得像山峦藏在云雾缭绕，照片里的她不是在写作业，就是看书，安静的气质和他哥很搭配。
但周暮宇还记得他哥珍藏的唯一一段全息投影，经常被他哥拿出来在训练后解压，大概是什么优秀学生的演讲，女孩子低垂着眉目拿着讲稿默默练习，周暮宇觉得他哥的审美有品，虽然是五等公民的omega，但声音惑人的好听。
让周暮宇记忆深刻的一幕是女孩子抬起头，朝着镜头露出的温柔浅笑，像吸了口清新氧气，令周暮宇训练后的疲惫心灵得到治愈。
怪不得他哥会栽，温婉动人，交往后肯定也听话乖巧，漂不漂亮是一回事，但气质是绝大多数alpha会喜欢上的类型。
连……他也会喜欢的类型。
沈钧还在敲敲打打的解释，他磨蹭了半晌，也没点击发送消息。
他又调回通话界面，想着要不要拨过去。这样显得他郑重一点，当时的情况他没有对窈清湖说对不起，尽管是对方咬了他的腺体，可他起先的行为是与强|暴无异。
他这两天都萦绕在心里，烦恼着对方如何想他在保健室的行为，她果断丢弃的校裙是不是恨他，讨厌他？回到学校见面后，他应当如何说对不起，祈求她的原谅？还有他吻了她，那是她的初吻吗？
这样一想，当时意乱情迷的他是在强迫她。
可她也强迫了他。
她主动咬的他，还要牙齿搔刮他的腺体。比起一个吻，临时标记好像更夸张。可他先将她压在储物柜上，那时候脑子很沉，确实是想标记她。
头疼，怎么解释？
这辈子可能都不会被她搭理了吧。生理课上为什么老师不讲alpha被omega咬算不算标记，他们这是进行性|行为了吗？他宁愿结果是他被她标记，至少还可以获得原谅。那她可以对他负责么？
怎么负责，父亲肯定不会同意。
沈钧翻来覆去地纠结，纠结到脑子里面全是窈清湖三个字，他存了对方的公开身份号码，却从来不敢拨过去听到对方声音。
沈钧承认他每次遇见窈清湖表现得都不像他自己。
“想那么多干嘛？”周暮宇眼看沈钧又陷入迟疑，再次抢过沈钧手机，拨通过去，电话没一秒就挂断，周暮宇再拨通，沈钧抢了通讯仪拿回手中，再垂眼于光屏，依旧被挂断。
随即，通信系统发来短信提醒沈钧。
【警告：对方已将您举报拉黑，如果您再实施拨打行为，就赖耶城第五区未婚omega保护法，治安队将有权对您传讯。】
沈钧脸色发黑，朝周暮宇看了过去。
-
窈清湖晚些到了学校。
起因是她昨日随意撒的谎。
临睡前，阿什艾利便摇响传唤铃，叫窈清湖到他的房间，窈清湖进入卧室就被阿什艾利拖在床上，洗过澡后的她散发着硝烟味道的芬芳，阿什艾利嗅了她几下解解渴，才将壁炉燃了火。
阿什艾利让她睡在他被褥里，他整晚都用血剂烘出热意暖着窈清湖肚皮下方。
窈清湖睡好了，但早上阿什艾利又抱着她手臂撒娇，不想让她去学校，就像哄幼儿园稚童上学，拖延了很久，窈清湖哄好阿什艾利才到学校。
教室最后排。
她孤零零的座椅旁，多了一副课桌。
程睦柏半仰在椅面上，红发枕着交叉的手臂，耳坠吊在他手臂中央，他生得长手长脚，窈清湖学习的犄角旮旯着实是“委屈”了他。他便一只腿窝在角落，一只腿轻慢地耷在桌面上，身躯如猎豹般慵懒舒展。
他拾起笔盖砸了前桌同学的脑袋，前桌同学缩着肩膀回过头，程睦柏挥了挥手掌，做出让他们走的手势，窈清湖进门时，那两位同学便在收拾书包离开，给程睦柏的长手长脚腾出位置。
窈清湖站定在程睦柏面前，程睦柏站了起来，手藏在腿侧捏紧拳头，颔首抿着唇不言语。
谁也没多说，窈清湖也没问是怎么回事，绕开程睦柏落座。
刚才还在围观的同学都拧回了头，窃窃私语是难以避免的，窈清湖低垂着头拿出书本，也没不高兴的神色，就跟平时上学一样。
程睦柏看窈清湖没拒绝他，也没叫他离开，他松了口气，开始轻松地趴倒在课桌上，侧着耳朵听她在晨读课背书。
已经是第二节下课，窈清湖没给过程睦柏一个眼神的侧脸。
程睦柏有点受不了，他扒拉了一下窈清湖的手臂，“喂，理一下我。”
窈清湖看了过来，把《异种研究员水平考试考点精编》塞回课桌里，程睦柏还没开口，窈清湖先说：“等会我要去射击场，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训练？”
程睦柏毫没多想，立即答：“要！”
射击场内。
窈清湖刚戴好防爆护目镜，黑色长发压在目镜下方，她背过身朝已经在戴好目镜的程睦柏，勾下雪白的脖颈说：“你帮我把头发弄出来。我耳机伸缩坏了，我弄一下。”
程睦柏也不知道窈清湖为什么要叫他帮忙，这通常是ao交往期间才会做的事。
窈清湖在和他暧昧。
意识到这点，他喜滋滋地伸出手，心里像渍了蜜糖一样甜，他的脑子都被蜜糖甜化了。他轻柔地将窈清湖的黑发一缕缕拎出来，指腹不小心碰到窈清湖脖颈和腺体时，窈清湖没反应，他整个人先战栗了。
弄好后，程睦柏贴心地梳理起窈清湖顺直的长发，指骨从柔软发丝穿插过，窈清湖温顺到令他怦然心动的地步。
他在心里想：好乖。好乖。好想一辈子拥有她。
“你枪击课都是满分对吧。”窈清湖直言。
“嗯？”程睦柏回神，“是啊。怎么了？”
“昨天，”窈清湖故意顿了顿，装作为难要不要开口，“你说你九岁就被家里人逼着训练？那射击你也会训练吗？我看你都是十环满分，你应该是我们学校射击最厉害的吧。”
“你记得我的话。”程睦柏笑了两声，又挠挠头，“还好吧。这个距离就还好。谈不上什么最厉害。”觉醒者的基础训练罢了。
“那你可以教教我重型枪的射击吗？教练一直说我有问题，但我不知道怎么改。”
又是为了考试。程睦柏垂了下头，心里像装了铅块气无力。还以为窈清湖单纯地想跟他在一起玩，又确实是窈清湖才干得出来的事，她是个刻苦学习的乖乖女，只在意成绩。
“那你拿枪吧。我帮你看一看。”
窈清湖取了不同类型的重型枪械，她转过头，程睦柏无聊到反复拉动机枪，装了又拆，拆了又装。
窈清湖走近，站在程睦柏面前，叫程睦柏低下头，程睦柏不情愿问：“干嘛？”
脸上不情愿，头乖乖低下来，窈清湖不矮也不高挑，可程睦柏的身高过于卓越，他得半撑着弯曲的膝盖才能和窈清湖平视。程睦柏和窈清湖平静的目光对视一眼，便赧然到撇头躲开。
窈清湖伸出手，往下摆动着，她脸离程睦柏极近，说：“再低一点。”
平淡无奇的一句话，程睦柏的脸涨到通红，像个热气球似的，双脚忍不住脱离地表飞起来。
窈清湖手环住他脑袋，帮他扶正了歪着露出耳廓的隔音耳机，带着薄茧的指腹擦过他带耳坠的耳垂。
程睦柏耳机里传来窈清湖失真的嗓音，沙哑而柔美，轰轰地在他脑海噼里啪啦爆炸，“老师说过，这个要戴好，不然对耳膜有伤害。”
她的指腹顺着耳廓而下，磨在他下颌到跳动的脉搏上，“你，戴好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校裙洗了的哦，他还是有点洁癖的啦，只是不针对女主（选择性洁癖？）女主没有那种羞耻感哦，所以会说一些稍稍夸张的话，如果感到不舒服拜托谅解下，因为她的标签就是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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