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遗腹子
说完后，苏杉杉就打算跟着二虎离开。
只不过一直愣愣地跟在棺材旁边的慕天雄竟然也抬脚跟了过来。
“你过来干什么？”苏杉杉对他没有多少好脸色。
但慕天雄表情倔强，什么话都不说。
“算了，不跟疯子计较。我们还是快去找老夫人吧。”
“哦，好的。”二虎快步带着苏杉杉去斋堂。
慕天雄也跟着他们一起。
苏杉杉还没有来得及到斋堂，就远远地听到一片恳求之声，等她走近了，才发现老夫人在大堂上吊了根白绫，踩在凳子上，想要上吊。
身边的人齐刷刷地跪在地上求老夫人三思。
慕湘更是抱住了老夫人的腿。“祖母，你活着，慕家才在。你快下来啊！”她泪水涟涟。
苏杉杉出现在斋堂门口的一刹那，所有人都仿佛看见了希望一般。
“郡主！”
“郡主来了！”
“快让开，郡主来了！”
慕湘也没有想到，竟然能看到苏杉杉回来。
她有些愣住。这段时间，她太累了。全府上下全靠她撑着。
趁着她愣住的片刻，慕老夫人竟是一脚踹在了她的肩膀上，把她踹倒后，老夫人立马就把脑袋放在了白绫上。
她准备踢凳子的瞬间，所有人都要去救她。
“娘。”
一声娘，阻止了她的动作。
苏杉杉惊奇地看向身后的慕天雄，他不是疯了吗？
他此刻却仿佛恢复了神智，在所有人的目光下，一步步地走向准备上吊的慕老夫人面前。
老夫人只是双手抓着白绫，眼睛紧紧地盯着他，咬牙切齿，“罪人，你是罪人！我，我也是。”
慕老夫人又犯了病，只怔愣了一会儿，就又打算踢凳子，“我该死！”
慕湘这时候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她，强硬的把她从板凳上拽了下来，两个人一起跌落在地上。
慕天雄此刻正走到斋堂的阶梯处。“罪人，罪人，我是罪人。”
他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云儿呢？我要带云儿回家，云儿！”
慕天雄又开始疯癫起来，跌跌撞撞的想要跑出去。
在他跑到苏杉杉身侧的时候，突然间抓住了她的肩膀，“是你，是你害了云儿，是你！”
慕天雄疯了一般地摇着苏杉杉。
他的动作把身旁的下人吓得不轻，连忙想把他们给分开。
慕湘刚安抚好了老夫人，径直走到了慕天雄的身前，咬着嘴巴，流着泪水，扬手打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让所有人都不敢再动。
发疯的慕天雄停住了动作，看着这个动手打他的人。
“害死我哥，逼疯祖母的人，是你！是你！父亲！我和哥哥明明那么敬重你，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回来！”
不管他是真疯还是假疯，慕湘都把自己内心的痛苦宣泄了出来。
苏杉杉连忙伸手扶住快要哭的背过气的慕湘。
如果没有发生这些事，她也只是个还未成年，娇滴滴长大的闺阁小姐。
“慕湘，你能撑到现在，很棒了。”
“……杉杉！”慕湘抱住她哭了起来。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糊涂的祖母，哥哥的丧事，还有活着回来的叛城父亲，一件件的事都压在她的心头，让她快要无法呼吸。
慕天雄迷茫的目光渐渐地有了神采。
“我回来干什么？”他仿佛突然清醒了过来，使出全身的力气挣脱了二虎的桎梏，跑出了斋堂。
“快，快追上他。”苏杉杉赶忙吩咐下人。现在不是让他闹事的时候。
得到指令，以二虎为首，都去追慕天雄了。
冷静下来的慕湘没有去管他。
她抬起发红的眼眶，看向苏杉杉，“杉杉，你没有死，真是太好了。”
看着憔悴地与之前判若两人的慕湘，苏杉杉叹气，“我把你哥送回来了，你节哀顺变。”
慕湘神色悲伤，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老夫人又闹了起来，满口的罪人，要以死谢罪，慕湘连忙跑去照顾她。
正当苏杉杉也想站起来时，却觉得头一阵发晕，肚子也紧紧的。
紧接着她就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听到身后的摔倒声，慕湘回头一看，连忙折返，“杉杉，你怎么了？快，红莲去把大夫请来！”
慕湘在吩咐了红莲之后，又连忙去看老夫人那边的情况。
见她被身边的丫鬟给拦
住了，松了口气。
她看着眼前乱糟糟的一切，觉得自己也快要撑不住了。
可撑不住也要撑。
她是慕府的大小姐，只有她没资格说撑不下去！
“杉杉，杉杉！”
什么人在叫她。苏杉杉从昏睡中醒来。
一见她醒，慕湘连忙激动的握住她的手。“杉杉，你有喜了，是我哥的孩子，对不对？”
苏杉杉有些没有听清楚她的话，“什么？”
“你有娃娃了，你之前是我哥的媳妇，你的娃娃肯定是我哥的，对不对？”
慕湘紧紧地握住她的手，眼里满是恳求。
“孩子不是……”
“我哥的，一定是我哥的。”
苏杉杉本来想澄清的动作顿住，她看清了慕湘的口型，她在乞求她。
苏杉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是我哥的，对不对？”慕湘又问了一遍，她握住她的手，越攥越紧。
看着仿佛随时都要崩溃的她，苏杉杉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伸手回握住了慕湘，“对，是你哥的。”
慕湘一下子喜笑颜开，转身过去，看向站在角落边的慕老夫人。
慕老夫人此刻竟是比刚才在斋堂里显得更加的年迈，头发全白，神情恍惚，嘴里不断喃喃，“罪人死了，都死了，我也该死，我该死。”
“祖母，你听见了吗？杉杉有我哥的孩子。”
“都死，罪人都该死！”慕老夫人没有理会她。
“祖母！你不要死，湘湘只有你了。祖母，你不要死，你有重孙了，你不要死，好不好？”
慕湘一遍一遍地在慕老夫人的耳边重复着。“杉杉说了，孩子是我哥的。祖母，你为了你的重孙，不要死好不好？不要留下湘湘一个人。”
慕湘抱住她的祖母。
在慕湘的一遍遍呼唤下，慕老夫人仿佛听进去了孩子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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