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
姜黛心里一紧。
虽然知道祁玖没醉，但是真招架不住往日的清冷御姐现在这幅示弱的模样，像是高傲的波斯猫主动求蹭蹭。
这让姜黛情何以堪？
但她没办法呀，只有让祁玖觉得自己不爱她了，彻底对自己失望，才能把对祁玖的伤害降到最低。
姜黛深吸一口气，往后退了一步，就要狠心转身。
“疼！”
祁玖弱弱的出声，细弱颤抖，配上那惨白的厉害的脸，宛若冬日里被霜打过的花朵。
这一声就像是拨在了姜黛的心弦上。
与平日里气场清冷强大的御姐不同，眼前的她清冷里夹杂着的祈求意味，就像只被人抛弃的小猫猫，让人看了心生怜惜。
反派会撒娇，命都能给她。
更何况自己的老婆！
姜黛本能地就心软了，弯下腰：“不行，还是得送你去医院……”
习惯性的安慰话刚说到一半想要收住直起来身子离开，却发现手腕被握住了。
祁玖的手指微微颤抖，轻抿着唇，眼眶泛红，“黛黛，跟我回家！”
饶是如此，她都没有责怪姜黛一句，只是想要回家：“不去医院……”
姜黛的心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撞了一下，她真的从未见过祁玖如此脆弱敏感的模样。
见姜黛迟疑沉默，祁玖睫毛颤了颤，继续道：“黛黛……”
“啊，好好好，你别担心，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姜黛身体已经不听使唤地坐在车后座了，嘴比脑子反应还快：“走，韩助理，送姐姐去秦淮薇的私人医院。我现在就给秦医生打电话……”
韩蓄点火飞驰前行。
姜黛打电话的手顿住，直想抽自己两巴掌，几年来对祁玖的照顾习惯已经深入骨髓，她见不得她皱眉。
“黛黛。”
祁玖眼睛微微动了一下，虚弱地靠在姜黛肩头，声音更小了，还带着点自嘲，“就一个胃病而已，别麻烦秦医生了。我这样麻烦，是不是让你厌烦了？”
“啊，没有没有，你都生病了，别瞎说了。”
姜黛敷衍着祁玖，心里头却跟系统吵起来了：“你个废物系统，怎么不早点提醒我攻略错人呢？你看现在这叫什么事儿，凶又凶不起来，好又没办法对她好……”
系统弱弱地回了句：“我也不想啊，可我故障了嘛，回来你就已经把人睡了……你动作这么快干嘛！”
“……”
姜黛一阵无语，闷声道：“那现在咋办啊？我这一关心她，不就全完了嘛！你说我现在让停车走还来得及吗？”
见她垂着脸，思绪早不知飞到哪里了，祁玖眸色一暗，故意痛苦地哼了一声。
姜黛麻溜地从储物格拿出暖宝宝，撕开就贴在祁玖后心：“再坚持一下下，马上就到医院了。”
系统：……
“我现在提醒你和反派保持距离还来得及吗？”
“滚！”
车刚一停稳，姜黛便匆匆下车，快速绕到车的另一侧，伸出手轻柔地护着祁玖的头，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起身。
看到祁玖那越发苍白如纸，还冒着冷汗的面容时，姜黛的心还是像是被重重地捶了一下。
她没有丝毫犹豫，转身疾步奔向医院大厅，找到一个轮椅回到祁玖身旁，将祁玖稳稳地安置在轮椅上。
“我是胃疼，不是腿疼。”祁玖微微皱眉，带着一丝无奈和释然。
她的黛黛还是很心疼她的。
“姐姐你赶紧坐着吧，我推着你能快些到医生那里。”
姜黛推着祁玖缓缓前行，每一步都走得很稳，眼神始终专注地留意着前方的道路，生怕一个颠簸就会加重祁玖的不适。
到了医生的诊室。
医生看到祁玖，随后便在电脑前忙碌地调取病历档案。
还未等医生开口询问病情，姜黛就像一只护雏的母鸡，急切地说道：“医生，姐姐没乱吃别的东西，只是喝了点酒，可我不太清楚是不是空腹喝的。姐姐，你吃晚饭了没？”
这关心依旧如本能般脱口而出。
祁玖轻轻摇了摇头。
姜黛的心又是一紧，不假思索地说道：“不吃晚饭怎么行，我这就让韩助理去买。”
紧接着，她又转头对大夫焦急地说道：“大夫，我们先住院吧，然后安排人过来抽血检查，先让姐姐躺下休息，她看起来太虚弱了。”
祁玖看着姜黛这般焦急忙碌的模样，心中那一丝不安渐渐消散，面色也逐渐缓和，温柔又沉稳：“真没事，黛黛，别太担心了。”
姜黛却像是根本听不进去，执着地说道：“姐姐，有事没事得听大夫的。大夫，您看她这脸色，就算检查结果还没出来，是不是也应该住院调理一下？”
大夫听了姜黛的话，点了点头：“祁总，您还是先在这里住着吧，您这面色确实不太好，先好好休息，等检查。”
祁总身份特殊，若是在别处出了什么差池，秦副院长那边肯定不好交代。
“而且您女友如此关心您，为了不让她担忧，您也该好好配合治疗。”
大夫说完，祁玖的面色瞬间柔和下来。
此时，姜黛才猛地回过神来，对祁玖的爱意，是深入骨髓的。
她为了攻略祁玖，可谓是倾尽全力。
她将自己所有的温柔与耐心都倾注在祁玖身上，事无巨细地照顾着她的生活起居。
渐渐地，她走进了祁玖那座紧闭的心门，让这位心思敏感细腻、从不轻易交付真心的未来反派敞开了心扉，接受了她的求爱。
可如今，命运却跟她开了这样一个残酷的玩笑。
“狗逼系统，搞得这是什么事儿。我原本还想做完任务留在这里，陪姐姐到老呢，你现在这，你……”
系统只能默默承受，不敢有丝毫回应。
姜黛恨不得立刻给自己几个耳光，明明已经下定决心要让祁玖失望，可为什么就是做不到呢？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可内心的不舍与愧疚却如影随形，怎么也挥之不去。
回到病房内，姜黛小心翼翼地扶着祁玖躺在床上，又贴心地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
做完这些后，姜黛便径直走到远处的沙发坐下，掏出手机摆弄起来。
自始至终，目光都未在祁玖身上多做停留，仿佛刚才在诊室里那个关怀备至、忙前忙后的人不是她一般。
祁玖握着水杯，眼神中满是期待与不安。
起初，看到姜黛为自己忙这忙那，她的面色逐渐缓和，心中也泛起一丝暖意。
可随着姜黛态度的急转直下，那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失望。
她想爆发，想责问，却又不敢。
她极力压制着心底慢慢升腾起来的怒火，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清冷却又尽量柔和。
“黛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你告诉我。”
“......没事。”
姜黛虽然眼睛盯着手机屏幕，但实际上心思全然不在上面。
脑海里，系统正在帮她打草稿。
片刻后，她微微抬眸，瞥见祁玖那原本明艳动人如今却只剩清冷苍白的脸，原本打好腹稿、准备脱口而出的伤人话，此刻就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喉咙，戛然而止，又被她吞咽了回去。
系统在姜黛的脑海里催促道：“宿主，你等啥呢？开骂啊，草稿你看我都给你打好了……”
姜黛迟疑了一下，“人还病着呢，还是不要在这个时候刺激她了吧。”
似乎这句话给了自己些许心安，她顿了顿，又自言自语般说道：“等她好了再说吧。”
系统无奈地叹息：“美色误人啊！”
祁玖看着姜黛踟蹰不语，微微垂下眼皮，遮掩住眼底汹涌的情绪。
她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黛黛，与以前不一样了。
可她还是强忍着内心的急躁，耐着性子继续询问：“黛黛，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现在已经是最亲近的人，有什么不能说的？”
“啊，也没什么。”
一心只想逃避的姜黛，始终回避着她的问题，这让一向祁玖慢慢没了耐心，刻意压抑的火气还是忍不住冒了出来。
“姜黛，你到底什么意思？”
祁玖少有的喊姜黛的全名，一向平静无波的双眸盛满波澜，捂着胸口强压怒气道：“黛黛，你如果对我有什么不满就说。不要对我撒谎，你知道，我一辈子最讨厌别人欺骗我。”
闻言，姜黛整个人僵住，她知道，终究还是拖不下去了。
她缓缓抬眸，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与挣扎，“姐姐，是我的错，我……我突然觉得我们不太合适。要不，我们分手吧！”
“不合适？”祁玖双眼瞬间瞪大，仿佛听到了世间最荒诞的言论。
从最初高校演讲时候，姜黛众人面前大胆开麦，那时的自己对姜黛这种喜欢博人眼球的小家伙压根没放在心上，只当是生命里一个微不足道的过客，淡定的一笑而过。
然而，毕业之后的姜黛一路披荆斩棘，成为了自己的秘书。
之后的日子，纵然祁玖敏感多疑，不愿意交付真心，姜黛依旧像是小太阳一样硬生生照进了她的心里。
不知不觉间，自己竟被她那持之以恒的热忱所打动，开始不由自主地留意她的喜怒哀乐。后来，在姜黛无微不至的关怀下，她尘封已久的心悄然敞开，在经过反复挣扎后，终于点头答应了姜黛的求爱。
本以为这是可以给黛黛的真心一个交待，也可以让自己心有安处的时候，姜黛却说，不合适？
呵，如果连姜黛都不能信，那这世间还有什么是可信的！
她的眼神再次阴沉下来，想说什么，却又怕吓到姜黛。
沉默良久，就在姜黛以为祁玖无话可说的时候，却听到祁玖艰难开口：“为什么不合适？”
姜黛愕然。
高傲如祁玖，为什么不生气直接甩脸子让她滚？还问为什么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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