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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定沦落到何等地步。若不是我母亲请了教习教你习舞,你怎能在花朝节上出风头?又怎能被齐王看上?若不是攀上了齐王,你又怎能有今时今日地位?这前后种种,哪点便宜你是没落着?怎见不着你有丝毫感恩戴德?”
谢芜笑笑。
她确实从未想过感恩戴德。
对舅舅一家,她不知该如何感恩戴德。
是感念舅舅的不闻不问?是王依人的尖酸嫉妒?是王志远的昏聩垂涎美色?亦或是舅母的阴私算计,只将她当做攀附权势的物件儿?
是了,舅母确实是为她请教舞的教习,可舅母存的是什么心思呢?
偏偏舅母的心思,舅舅也是默许了的。
舅母将她当做富贵人家的娇妾妖姬培养,王依人日日瞧着看着,自是鄙夷看不起她,若不是她如今得了个‘贵妃’的头衔,他们一家人又能会真的看得起她呢?
可是,言之凿凿对她怒骂数落的王依人又算得上什么好人呢?
说来说去,王依人恼恨她的,无非是介怀她攀上了她所攀不上的权势。
王依人所嫉妒的是她被李玦看中。
她至今记得前世王依人得知李钰上门提亲时眼中闪过的怨毒。
甚至,在后来进宫探望时对李玦屡屡献媚邀宠。
王依人鄙夷的不是“恩宠”,王依人所鄙夷的是她不配得到这份“恩宠”,不乐于见到她表面的这份“光鲜”。
她越是“光鲜”,王依人便越恼。
若她真只成了被人百般玩弄求助无门的妾,只怕那时王依人才会真的捧腹开怀。
说来奇怪,这世上总有些人,明明没有分毫妨碍,偏他们乐于见着你过得比他们惨些,仿若只有看得你过得够惨,他们日子才能过得顺心如意。有些人更是名为亲戚,做的却是连强盗都不如的阴私勾当。
“表妹。”将手中的鱼食默默放下,谢芜温温出声。
王依人瞥了眼,以为谢芜在服软,扬起了下颌:“如何?表姐是改变主意了?”
谢芜朝她慢慢走进,站定在她面前,微笑:“表妹,你如今应该庆幸,我尚肯叫你一声表妹。”
王依人听闻这样语调,心中甚恼,刚要反驳,只见谢芜眸光犀利刺向她。
“从前我不计较是懒得与你争执,而非对你畏惧。论起来,你不过是个恃强凌弱的,有些事虽非你做主你确是个得利者,因而,指责于我的话你实在不必说,因为我不喜听,亦不愿听。”
王依人恼了:“你——”
“你说得对,今时不同往日,若我是你,绝不会说这样的话。”谢芜淡然接过她的话,笑容绽开,宛若最美娇艳花,“我知表妹对我不喜,只是表妹不知的是……我亦是如此。”
王依人面容有裂缝之势。
“表妹说我不懂感恩?敢问表妹我需要感念何恩?是感激你的多年嫉妒刁难?还是舅母于我的贱养?亦或是舅舅的不闻不问?又或是你兄长,我所谓表兄的色心觊觎?表妹,有些话我未曾再提是懒得计较并非宽厚大度,既然今日表妹今日提起,正好我便来与表妹论一论。”
“我孤苦无依舅舅收容我不假,可我谢家家业难道不是全由舅舅打理?这其中究竟是谁的了便宜,难道表妹一点不知?至于舅母教诲……舅母为我请我教习教授舞艺存的是何心思,旁人不知,难道表妹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