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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小员工噔噔噔地跑了出去，元勉确定了一遍，自己的身体还是在家。
既然如此，那他看到的小员工跑出去了，应该是他脑内形成的一种幻觉，实际上小员工这个人格应该已经沉睡了。
元勉也要出去工了，最近炸鸡店的生意还不错。
炸鸡店对面是一家服装店，元勉以前没怎么注意，这一次他休息的时候，目光却放在那些鲜丽的短袖裙子上。
镇上其他女孩子穿的都是这里的衣服。
元勉下班的时候已经十点半了，隔壁服装店就要关门了。
“等一下。”
元勉纠结再三，还是说道。
服装店老板娘是个好脾气的中年女人，有一张非常和善的眼睛：“要买衣服吗？”
元勉有些尴尬，恨不得赶紧退出去，但想起了小员工，还是点了点头。
小员工现在穿得太厚了，额头上老是冒着，得给她买两件薄一点的短袖。
“是给你妈妈买吧？”
服装店老板说道：“这些衣服，你妈都可以穿。”
元勉没有解释，快速选了两件白色短袖准备结账，拿起来的时候，又想到孟欣欣喜欢漂亮的，于是又放下了白色的短袖，重新拿了两件。
一件枚红色，上面还有一朵大花。
另一件则是粉色，上面有一只兔子。
小员工说的漂亮衣服，应该是这种……吧？
元勉快速付钱，提着袋子离开了服装店。
街道上空无一人，元勉脚步轻快了不少，看着手里的袋子，脑海里想象着小员工看到衣服的样子，她肯定开心到跳起来，元勉想到那一幕，嘴角忍不住上扬。
芙蓉镇像个吵闹了一天的熊孩子，终于睡着了，风从芙蓉河吹来，穿过了小镇空荡荡的街道，吹走了元勉身上属于旧的一天的疲倦。
芙蓉河边，孟欣欣听着几个男生的对话，忍不住打了打哈欠。
孟欣欣以前的业务是在网上展开。
网络大数据时代，收集信息的时候，哪里需要现在这样跑上跑下。
而且这一部分也不需要她自己亲自上。
孟欣欣跟几十个具有影响力的大v关系很好，不仅如此，她还有一个专业的卧底团队，分散在对家粉群，黑群，自家粉群，黑群，专门用来收集信息。
有人搞元勉，她就能够凭借着自己存下来的某些料，做交易或者分流量出去。
而现在，没有了网络的帮助，也没有手下，孟欣欣想要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还得自己线下挨个挨个地调查。
孟欣欣一开始就瞄准了爆料加添油加醋最厉害的李冬。
孟欣欣跟老板告别以后，就径直找到了李冬，然后跟着他们一起来了芙蓉河。
芙蓉河的河水并不深，河滩上有两个妇女在洗衣服。
李冬一行人则是来砸鱼，河滩上石头下面一般都会有鱼，拿石头猛地砸河水里的石头，就有可能把鱼砸死在下面。
李冬和几个男生卷起了裤管，拿着石头兴高采烈地砸了起来。
孟欣欣从小到大都是生活在城市里，并没有到过这种河边，走在鹅卵石上还有些新奇。
河面上吹来的风带着潮腥味儿，还有不远处妇女洗衣服的洗衣粉味道，却不让人觉得讨厌，可能是因为这是生活的气息。
孟欣欣找到了距离，几个男生比较近的一个大石头上坐了下来，开始听他们几个人的聊天。
大多数都是一些生活琐事和讨论自己班女生。
“二班的某某长得不错。”
“某某一看就觉得很骚”这种不堪入目的青春期男生话题。
偶尔会有一两句骂元勉装逼，有弊的手段也不带大家一起之类的。
孟欣欣也是敬业，就坐在这边，一直听着。
“李冬，你要是保送大学了，是不是就不用参加高考了？真鸡儿爽！”
突然一句话，孟欣欣一下子就退去了疲倦。
“还没有定下来。”
李冬话是这样说，却掩饰不住的得意，“要等省级优秀学生定下来才能保送。”
“真羡慕你，要是我爸是老师就好了。”
“兄弟，你爸是老师也没用，还得成绩好。”
几个男生开始插科打诨。
孟欣欣的注意力一下子就高度集中了。
凭借着多年的经验，孟欣欣本能地觉得跟保送有关。
保送生的问题，那学校可能会有线索，孟欣欣翻墙去了学校，实际上是踩在学校墙边的榕树上，艰难地翻了过去。
她对这个高中不熟悉，费了好大的劲，才在学校找到了年级办公室，等到翻窗进了年级办公室的时候，已经累得不行了，满头汗水。
孟欣欣随便拉了一个椅子坐下来休息一下。
孟欣欣打开了灯，在年级办公室里开始找了起来。
大多数办公桌上都堆着业，抽屉里是一些老师的备课表。
孟欣欣挨个翻了翻，终于翻到了元勉的班主任李老师的办公桌。
孟欣欣打开了第一格抽屉，里面是收缴上来的一些手机。
孟欣欣又打开了第二个抽屉，里面是几本化学书。
孟欣欣翻都翻几本化学书，里面露出了几张表格。
“省级优秀学生推荐名额分配表”
上面正是李冬的名字。
而下面一张推荐表分明就是元勉的名字。
孟欣欣看到了表格的最后，要求——
“注：学校推荐的省级优秀学生候选人均不得超过1名。”
元勉是年级第一，这种省级优秀学生候选人，肯定是选他最好，毕竟这是候选人名单，需要推上去跟其他学校进行竞争，自然是选最优秀的。
孟欣欣皱了皱眉头，如果真的是这样，李冬就只是一个高中生，怎么可能做到这么周密的计划？
如果不是计划呢？
孟欣欣脑海中所有的信息串联在一起——
学校的省级优秀学生的候选人推举。
老板的妈妈在打麻将的时候，说了一句元勉考试都是用手机弊抄答案。
学校的光荣榜上，元勉的名字被涂掉，并标注弊。
元勉弊和元勉有遗传性精神病的消息在学校快速传播开，主力和源头都是李冬。
学校省级优秀学生候选人变成了李冬。
一开始策划不太可能，毕竟最开始说出那话的人是老板的妈妈。
巧合的是，学校正好省级优秀学生选拔。
而这句话很快就被李冬团队的人听到了，哪怕没有证据，他们必然是第一个相信这话，于是便开始了散布……或许在他们那一方看来，他们是揭露元勉的“真面目”，他们并不在意真正的真相是什么。
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哪怕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元勉考试弊，仅凭他妈妈的几句胡咧咧，就能够在全校范围内定了元勉的罪。
巧合加上一个候选人名额，等于伴随老板十八年的黑点，无论老板后面做出了多大的成绩，都会被人以这件事攻击。
惨。
“咚咚咚——”
李冬打开门，门外没有人，但地上放着一张纸——
“我知道你们做了什么，如果你们不公开道歉，我会去举报。”
“冬子，是谁？”
“不知道，爸，你看看这张纸条。”
李冬有些慌地把纸条递给了里面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李父。
李父接过来一看，扔在了一边，没当一回事：“慌什么慌。”
李母正好端饭出来：“怎么了？这是什么？”
“肯定是元勉送来的。”
李父毫不在意地说道：“举报到哪儿去都没用，他考试弊还有理了？”
李母正是之前跟元妈妈一起打麻将夸元勉成绩好的女人，眉眼带着刻薄：“元勉？还恐吓我们？让他来，这崽子跟他爸一个德行，迟早要进监狱。”
李冬到底是年纪小，说道：“他精神不太正常，会不会真的去举报？”
“举报什么？”
李父有些不满自己的儿子这幅畏畏缩缩的样子，说道：“大家都知道他考试弊，考试弊难道还要去评省优秀学生保送大学？学校没把他开除，都算是好的！”
“这种人最好不要考上大学，要不然，读书读得越多，对社会危害越大。”
李父愤愤不平地说道，宛如一个正义战士。
“爸，他会不会知道我有考/试/答/案的事情？他这两天看我的眼神阴沉沉的。”
李冬犹豫了一会儿，有些不安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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