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火烧云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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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的是，艾梦没有反抗。
她乖巧的任由人给自己戴上电子脚镣，双手也被锁在背后。
先前发布指令的男人走过来，他胸口上的名牌英文缩写是“fge”，底下才是他的名字“方野”。
方野深深看了叶露一眼，眼神晦暗不明：“见习小组7队编号27组员，鉴于你刚才在未做防御措施的情况与变异体待在一起，我们怀疑你有被精神污染的风险。按照相关规定，现在需要送你去精神监测科进行精神力的检测。”
叶露不置可否，在人家的地盘上，总不能给他一拳就跑吧？那似乎不怎么现实。
她正打算伸出手接受对方的镣铐，一道声音打断了她的动作。
“她是我组员，”外边走进来一个男人，先前被喊走的喻柯乖巧跟在他身后，“我来安排。”
这应该就是之前喻柯提到的那位贺组长。
贺组长的衣服款式跟其他人一样，不过是白色的。他的外搭更长，和医生穿的白大褂有几分相似。叶露瞥见他的名字叫“贺永宁”。
贺永宁剜了眼叶露，但话却是对着方野说的：“d级事件也能误判成e级，我看情报小组的人该自己辞职了。”
有了组长的解围，方野后退一步将过道让出来，这是不再为难的意思。
“走。”贺永宁目光落在叶露头上的纱布蝴蝶结，似是警告，“别给我捅娄子。”
面对告诫，叶露乖巧地点头：“好的贺组长。”
喻柯正在给叶露拿头盔，听见她的回答，动作顿了几秒。
整个医疗仓内都没有人说话，大家都在等着叶露离开，这种氛围很怪异，至少在叶露看来是这样。她注意到这里的所有人都戴着头盔，于是她接过自己的那一个尝试罩住脑袋。可她头上的纱布蝴蝶结太厚了，怎么戴不进去。
最后是喻柯帮的忙。
艾梦被带走了，她作为今天这场行动的主角，拥有单独乘坐一辆车的特权。叶露不行，她现在已经被打上了“疑似被污染”标签，只能在贺永宁的陪同下回去。
临走前，喻柯拉着她说：“你别顶嘴。”
叶露懵了一下，反应过来她是在说原主。
啊这，原主的脾气这么差的嘛？不过也能理解，如果换做是她自己身负十万巨债，她说不准比原主情绪还要糟糕。
实习生的装备诚如喻柯所言，不怎么好。至少这个头盔非常的不透气，叶露本来已经不疼的脑袋又开始宛如针扎了。
相比之下，贺永宁看起来气定神闲许多。
“叶露，”他打开手腕上类似腕表的装置，“你现在是否有感到身体上的异样？”
叶露猜测，他是在审讯自己，因为他担心自己被污染。但她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没有。”
“如果你在街边遇到一个醉酒的流浪汉攻击你，你会做什么？”
这个问题很奇怪，可以说牛头不对马嘴。
按照正常逻辑，叶露应该说：“寻求联邦的帮助。”
可这里是另一个世界，拥有一套建立在自身条件下的完整体系。
叶露综合了许多种可能性，最后模棱两可地说：“如果他对我造成了人身安全的威胁，我会反击。”
“那如果没有呢？”贺永宁追问。
“一只烦人的苍蝇赶走不就好了？”
贺永宁微不可察地点头，被叶露盯了个正着。
他继续问：“如果你在与变异体的打斗中受伤，你会？”
叶露的第一反应是继续战斗，她在末日里习惯了这样。可对方强调的是“变异体”，变异体会对人造成精神污染，不然她也不会坐在这里了。
“我会第一时间检查我的防护，确认我的状态。”
“最后一个问题：你认同暴力是必须的吗？”
“谈判没有用的情况下，”叶露直视他的眼睛，“暴力是解决问题最直接的办法。当然，通常这种情况下都会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贺永宁关闭了装置：“你不用去精神监测科了。”
这几个问题看似简单，但实则每一个都在试探她是否有暴力倾向。难道变异体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暴力情绪？可艾梦并没有给她这样的感觉。
叶露冷静点头，没有给任何多余的反应，转而将视线转向窗外。
悬浮车，顾名思义，它的行驶路线在空中。这个角度可以俯瞰整座城市，遍布的霓虹灯像是电子眼，巨大的全息投影演绎着安静的热闹画面。
甚至还有广告语在一旁环绕：康拓，你的健康拓展专家。
真·广告都吹上天了。
叶露难以想象这里的人们夜晚要如何入睡，这些公司一点都没考虑过居民的感受吗？
“目的地已到达，请下车。”温和的声音在空间内响起，这是除了他们以外的第三个声音——在发展迅猛的高科技环境下，车辆早已更换为了无人驾驶。
“阿波罗，”贺永宁站起身，“把我刚才录制的对话发送至精神监测科。”
阿波罗？
那道声音回应他：“已按照您的要求发送。”
他们停靠的地方在顶楼，检测到有生命体降落，两旁的照明灯自动点亮，严丝合缝的大门敞开，在欢迎两人的到来。
贺永宁转身对她说：“现在你可以下班了。”
经过车上短时间的相处，叶露对他的第一印象是怕麻烦，但护犊子。
跟贺永宁道别后，叶露换完常服才离开联邦大楼。站在高耸入云的楼下，她感觉自己渺小得像只蚂蚁。
她稳了稳心神，凭着记忆找到了原主的家。
如果说在悬浮车上看见的是这个世界繁华的一面，那么这里就更像是撕开虚伪后的真实。
没有任何高科技的影子，就是一个很破旧、很狭窄的公寓大楼。现在是晚上十点，底楼围着一群五颜六色的莫西干男人在嘻哈玩闹，无家可归的流浪汉蜷缩在楼道无人理会。各类味道混合在一起，难闻得让人想干呕。
相比之下，家里整洁许多，甚至因为东西少的缘故显得有点冷清。
一室一厅的小户型，原主还能单独开辟一小块区域用来做书房。
叶露翻开桌上那本《联邦入职手册》，内容很详细，填满了她在这方面的知识空隙。唯一的缺点是太过冗长，要想看完至少得花费两个小时。
从联邦的成立、到联邦每个部门的职能，包括加入联邦前的考核流程，一应俱全。
她连饭都没时间吃，除了这本手册，她还需要了解这个尚且一无所知的世界。
叶露第二天很早就醒了，面对陌生的环境，她懵了几秒，才意识到自己来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这里已经不是她熟悉的那个地方了。
这样是不对的，叶露狠狠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她不应该在这种时候恍惚，谎言的第一个信服者是自己，从昨天起，她就是那个在这里长大的叶露。
根据原主的习惯，叶露起床、洗漱，还顺带吃了顿她不太喜欢的早饭。然后按照既定路线，在半个小时后抵达了联邦大楼。
这个世界的电车准时得可怕。
电梯门在37楼打开，走廊两旁是透明的玻璃，高吊的顶部设定作为光源，底下多出来的空间是各类植物的3d投影。
顺着走廊直走到尽头，绿松石颜色的大门旁挂着电子面板“见习小组”。
“早上好，叶露见习组员。”阿波罗的声音响起。
叶露在入职手册上查过，这是隶属于联邦的人工智能之一。
门应声而开，迎接她的是喻柯的欣喜。
“你好点了吗？”喻柯绕着她转了一大圈，“我甚至以为你不会来了！”
联邦考核流程第三条：见习小组成员将由组长带队参与e级事件熟悉任务流程，同时，所有成员都可在参与事件任务后选择是否退出。
简而言之，就是让初出茅庐的菜鸟新人们看看任务的危险程度，如果无法接受，这个时候还能跑路。
叶露摇头：“好多了。”她今天起来的时候，甚至没能找到伤口，愈合速度让她感到震惊。
“那就好。”喻柯见四周没人，神秘兮兮地凑过来，“你有特别想去的部门吗？”
“你呢？”叶露不答反问。关于这个问题，昨天她在家里已经想过了，但此刻她更想先听听别人怎么回答。
“当然是侦控小组啦！”喻柯说，“我做梦都想进入侦控小组！”
说这话时，她双手握拳放在胸前，表情诚恳。
“为什么？”叶露问。
联邦一共分为三个部门，侦控小组属于一线外勤那类，就算没任务的时候也需要外出巡逻，危险系数极高。
喻柯：“就是觉得侦控小组帅啊，匡扶正义多棒。”
说着，她还摆出了个拳打脚踢的姿势，拳头差一点就碰到推门而入的人脸上。
“喻柯你干嘛呐。”
“谁让你悄无声息的进门啊，怎么，怕被人发现你陆彦在这里吗？”
叶露第一眼只看到这人深红色的莫西干发型，搭配上他银色的机车服，怎么看都给叶露一种误入潮流街区不知所措的违和感。
看来这就是她们的另外一个组员了。
陆彦明显是个外向的人，他抬手整理了下自己那定型得跟刺猬一样的头发，看向叶露：“听说你昨天见到那个赛博疯子了？”
喻柯立马跳起来捂住他的嘴，心虚地左顾右盼，确认没有其他人听见才松了口气：“说了多少次了，叫变异体！”
“嘶——”陆彦倒吸一口凉气，打了下自己的脸，“所以你真的见到变异体了？”
叶露缓缓点头。
“真的假的！”他像是遇到怪物一样瞪大了眼，围着叶露转了好几圈，“你没受伤？那可是d级的变异体！”
陆彦想到入职手册上写的规则，往后退了好几步，右手指着她：“你你你、不会已经被污染了吧？”
是个活宝，这是叶露对陆彦的评价。
她抱着双臂：“有可能，要不你帮我看看？”
“不不不不不——”陆彦一连说了好几个不，在他深红色头发的衬托下，显得他的脸更白了。
阿波罗的声音适时在屋内响起。
“见习小组第七分队的组员们，请挪步到2703培训室，你们有1小时的时间准备考试。”
作者有话要说：
联邦考核流程第四条：确定留下来的组员，将参与统一由联邦组织的考试以及精神力测试，并根据考试结果入职不同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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