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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凌这几天丢脸丢尽了，面对浮光峰峰主惊骇的目光反倒寻常。倒是陆巡，姿态一下变得高傲，被他常抱在怀里的那条细蟒不知从哪个角落冒出，一下窜到他怀里。
他皮笑肉不笑看着浮光峰峰主：“季尊者。”
季寒：“……”
陆巡刚来玄天宗有事没事就把他叫到瑶光峰挨训的痛苦记忆一下就涌上心头。“我还有事，陆仙使，宋师姐，你们先聊，你们先聊。”
他一溜烟就跑没影。
宋凌没说什么，反倒陆巡看他走了，扭扭捏捏。他怀抱细蟒，又像是想把它扔出去，又像是想把它留下。
他轻咳一声，问宋凌：“宋尊者，你说一个修士，他有一个道侣，某天他练成一具身外化身，那他那位道侣，是不是也算那具身外化身的？”
宋凌有不好的感觉，她莫名想到谢晏和燕恒，“当然不算。”
陆巡对她的回答不认同，却不置可否，反而换个问法：“那若是他的身外化身自己找了个道侣，那算不算本体的？”
若是燕恒找了个道侣，算不上谢晏的？
宋凌迟疑，“应该不算。”但光想象，又觉得奇怪。看来在燕恒回归本体前，她要约束燕恒，否则真发生这种事，对他对谢晏对他道侣还有自己都不算好。
这个回答陆巡倒是满意。他兴致勃勃说：“那要是身外化身将本体的道侣抢过来，那是不是，本体道侣只能算身外化身的？”
谢晏的道侣是他的，他的道侣也是他的。
宋凌：“……”
她不知道陆巡将事情搞这么复杂是为什么。要不是看陆巡一脸不聪明的样子她都要怀疑他猜到燕恒是谢晏元神分裂出去幻化而成的。
“可是，”宋凌问，“只要本体愿意，身外化身就会被收回，他抢本体道侣，有意义吗？”
陆巡脑壳卡了一下。随后想到还好他不是身外化身，而且他已经死过一次，就算将来他抢了谢晏道侣，没来得及杀谢晏，谢晏想收回他，怕是也没那么容易。
陆巡微笑了一下，“问问而已。”
以前他只觉得看谢晏和宋尊者在一起不顺眼，现在倒有种谢晏是他和宋尊者中间人的愉悦感。以前他只想着吞噬谢晏、以自己的姿态存活。现在他想着要是宋尊者一时接受不了他这副形态，他抹杀谢晏然后霸占谢晏躯体短暂和宋尊者在一起也不是不可。
宋凌还没来得及回答陆巡，身后先传来谢晏的轻笑声。
“陆仙使这话，不知情还以为你是哪位前辈的身外化身，觊觎原身的道侣。”
陆巡看着谢晏，一早两次被打断谈话让他略微不爽，“谢仙尊怎么知我不是？说不定我正是谢仙尊身外化身，觊觎谢仙尊道侣。”
谢晏只是笑着回视他，转眸看向宋凌。“怎么一早来藏书阁，早上醒来看见你不在，我还恍惚了几瞬。”
宋凌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陆巡打断。他挑衅问谢晏：“谢仙尊怎么不敢回答我的问题，是怕了吗？”
谢晏微笑了一下，轻描淡写转眸陆巡，“陆仙使，你我无冤无仇，就因为你记恨宋凌，我是宋凌道侣，就三番两次挑衅于我，何必呢。”
陆巡最讨厌他用看无理取闹的目光看自己，有人连自己元神缺了三分之二都不清楚，还敢在这装聪明人。
“有没有必要谢仙尊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陆巡挑眉。
谢晏：“人鬼殊途，陆仙使必不可能是我身外化身，日后没必要再开此类玩笑。”
陆巡：“本仙使一和宋尊者聊几句谢仙尊就冒出来，谢仙尊如此悠闲，妄为仙尊。”
谢晏道：“陆仙使还真是天真烂漫，谢某佩服。”
陆巡道：“你确实应该佩服，至少本仙使不像你，年纪轻轻，老气横秋，阴阳怪气。宋尊者和你结契，真是家门不幸。”
谢晏气定神闲：“幸与不幸，不是陆仙使一个外人所能道。更何况，陆仙使纵使想试图使人不幸，怕是也没资格。”
陆巡气极反笑：“你猜我有没有资格？”改天就杀了你把你夺舍。
谢晏微笑，语调轻轻上扬：“嗯？”
眼看陆巡吵不过谢晏，生怕他气急败坏坏事，宋凌：“别吵了。”
陆巡以为她是在维护自己，面色稍缓，就见宋凌望向谢晏，担忧地说：“你身体不好，何必与人争论。”
谢晏配合地轻咳一声，宋凌搀扶着他坐下。
陆巡只觉得委屈，他呆呆看着宋凌，见她没有回头安抚自己，放狠话说：“算了，我懒得和你们计较。”
他抱着蛇，“噔噔噔”跑了。
谢晏见四下无人，顺势拥宋凌入怀，让她坐自己腿上，玩弄她身前的发丝说：“我是灵力受损，但自认还不到身体受损程度。”
宋凌说：“陆仙使小孩秉性，你何必和他争论。”
“再小孩秉性，终究是成年人，没人容易接受成年男性对自己道侣的觊觎。有一个传闻中的燕恒也就算了，再加上他，真叫我苦恼。”
宋凌想想也是，燕恒好解释，等他回谢晏体内一切流言蜚语就会消失，但陆巡却不是。
“这些天和他相处，他对我还算客气。”宋凌已然发现，除了刚开始陆巡会跟她叫嚷几句，这些天，对于她的吩咐，他百依百顺。
比起燕恒，他倒是好解决得多。
更何况……
“他是仙主派来，身上有玄天宗的审查玉牌。在十二峰玉牌拿到前，他始终是我们的客人。”
既然客人，当然以礼相待。至于成陌生人后该如何相处，就看对方到时候的态度。
宋凌知道谢晏不是善人，她也不是。
他看到她在藏书阁四层翻阅无情道书籍，虽然她有过嘱咐，但还是不知道他会不会说出去。宋凌起身，“我还有事，先离开了，师兄你自己留在这里翻阅典籍。”
这是把他当成来这借书的了？
谢晏还没来得及挽留，就见宋凌匆匆离去。
另一边，陆巡受了气，自然想出气。谢晏他争不过，宋凌他不舍得，想来想去，他想到一个合适人选。
燕恒既不是他对手，又争论不过他，最适合用来当他的出气筒。
打听到燕恒新住处后，他兴冲冲赶过去。
燕恒正在寝殿练功，看到他，冷冷一瞥就收回目光。陆巡知道是上次逗他把他气到了。
“别生气了，你就不想知道我刚从何处来？”
燕恒不为所动，手势翻飞，灵力从指尖游离周身。
陆巡不管不顾，继续说道：“我刚从藏书阁来，宋凌也在那，我看见脖子处有红痕，问她痕迹是从何处来的。她反问我，她有道侣，难道陆仙使不知道道侣之间会做什么？你知道道侣之间会做什么吗？”
燕恒呼吸一滞，灵力也停顿片刻，但很快又游刃有余周转起来。
“说起来，你跟她那么久，有没有和她做过道侣之间的事？”陆巡好奇。
他是真不知道，但他见过燕恒跟在宋凌身旁卑微的样子。和自己不同，燕恒是一化身就被宋凌找到庇护，他都和宋凌相处七年，总该发生什么。
“你们有亲吻吗？你有亲过她脖子吗？或者嘴唇？”
燕恒强行使自己憋住怒气。
陆巡见他不回答自己，对于这个比自己后化身还没自己厉害的分神，他是当弟弟和对手看待。只要他想，随时可以摧毁燕恒，因此他对燕恒，并没有对谢晏的嫉妒和危机感，更愿意和他推心置腹。
但显然，他愿意推心置腹，燕恒不愿意。
陆巡很是失望，“你不会没有过吧。”
那也太逊了。据他了解，宋凌和谢晏相处时间也不过八年，而燕恒占了其中七年。
燕恒灵力被打断，重新引气炼体。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当宋尊者道侣？”陆巡唉声叹气，“感觉我短期内不是谢晏对手。要不我们联手，先杀了谢晏？”
反正燕恒不是他对手，等他们杀了谢晏，他反手杀了燕恒。这何尝不是一种联手？
见他不说话，陆巡自言自语，“算了，你那点法力，聊胜于无。”
正当他将在谢晏那受的气全抛出去，拍拍手准备离开时，燕恒引出体外的灵力一下子全断了。
“是，我是不如你，也不如谢晏。我不仅没亲吻过宋凌，甚至连手也没摸过。你满意了？”燕恒爆发。
陆巡瞠目结舌看着他，“我就小说几句，你怎么怒气这么大？你不会又想和我打架吧，上次我们俩刚拆完的清雨峰，再拆宋尊者会生气的。”
看他一脸无辜的表情，就好像上次来激怒燕恒的不是他。燕恒真想一掌拍死他，可偏偏他实力不如陆巡。
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实力和背景就是一切。
“好了，别生气了。”他还假惺惺在那安抚。
燕恒冷眼看着他，这世上，不能只有他一个人吃瘪。他所感受到的痛苦，陆巡和谢晏也该感觉一遍。
他冷冷问陆巡，“你不会以为道侣之间会发生的事只有亲吻？”
陆巡眨了下漆黑的眼珠。难道不是？还能有什么？
他刚化成鬼修抢劫杀鬼的时候在某一位鬼修储物袋里翻到一本话本，里面男女主确实只有亲吻。他还记得里面有一页配图，男子将女子抵在墙上，沿着脖颈向下亲吻，留下一枚枚吻痕。当时他看了莫名觉得身体发热，才记下来。但后来他觉得还是修炼更重要，就没再翻过那本话本。
燕恒冷笑：“还有神交、合修、双修等等道侣之间会做的事，你只知道一个亲吻，也有脸跑过来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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