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剧片着实有趣,适合国庆欢快的氛围,华风夏狠狠地借喜剧演员的脸开怀大笑了一场。

观影完毕,三人找了个奶茶店当据点,池野郑重其事地把她们拉入了一个名为“楚圆圆球迷会”的微信群,刚好就他们三个人,每个人都是管理。

“二位,在学校里方便的话多旁敲侧击影响影响他啊,我们总教练都说,川队已经好多年没出过圆圆这么打球有灵性的运动员了,川队乒乓球的未来靠你们啦!”池野夸张地双手合十,把艰难的任务分包,寄希望于众人拾柴火焰高。

方盈义薄云天地应了下来。

华风夏没说什么,虽然池野默认她是同意的。她戴着蓝牙耳机,流淌着r&b式的忧郁,随着音乐,她想到了好多个关于楚归镝的瞬间,想到他看似始终在人群的中心,每一次回眸和转身,都好单薄,让她看了好伤心。

歌曲唱到:

每次一见到你心里好平静

就像一只蝴蝶飞过废墟

我又能活下去

我又找回勇气

你的爱像氧气帮忙我呼吸

……

华风夏一键分享,给微信好友,楚归镝。

楚归镝是在成都双流机场播放这首歌的。节假日机场的客流量可想而知,避免不了与陌生人摩肩接踵,旅客行色匆匆,单独的个体有如沧海一粟。

蝴蝶扇动一下翅膀,或者楚归镝多眨一下眼睛,可能要等的人就此错过了。

甚至,人与人的相处中,错过才是理所应当。堵车,航班晚点,去了不同的出站口,分流进不同的人生,才应当是生活的常态。没有一次次的坚定的偏执,达成不了常态外的汇聚,相交,寻觅。

陶喆又唱到了“每次一见到你心里好平静”。

楚归镝在平静中展颜微笑,张开双臂,精准地拥抱住大海中看似平平无奇的一滴水。

臂膀底下呼吸的频率熟悉到合乎他的心率。

楚归镝摸了摸她的头发,讲:“阿舒,你来成都了。”

“你居然在这里,我出行软件绑的还是你的手机号,航班短信发到你那里去了是不是?我都快忘了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了,你居然一下子长到了这么高。”

凌舒从迷茫转为惊喜,摘下了口罩,不复商场上的沉稳持重,叽叽喳喳开心得快要飞起来,成为一只聒噪的麻雀,顺着楚归镝的动作捏了捏他的手臂。

好结实,是大小伙子了。

楚归镝有壮丁的自觉,伸手要接过她的行李,却见她两手空空。

等他们寒暄了一轮,凌舒身后的人影侧身站出来,推着两个一黑一白的日默瓦箱子,有一双盛满阳光的笑眼。

“这边人太多了,不是说话的地方,上车了再聊,”故人见到楚归镝总是免不了感慨,“长这么大了呀,圆圆。”

楚归镝认出了那双眼睛。是属于冠军的,带着无往不胜的笃定。

“怀跃……哥哥。”人要有礼貌,楚归镝算了下辈分,该叫人叫人,没弄清他们一同出现的缘由,扮演安分的晚辈,跟住他们的步伐。

薛怀跃顿生伤春悲秋之感,回忆今昔。

时光对每个人都很残忍,唯独薛怀跃在红尘里滚了十来年,荣耀满身,载誉宇内,再一看年纪,才27岁。这让别人还怎么活。

三人坐上出租车,薛怀跃在副驾驶向司机报了个酒店的地址,显然与凌舒目的地一致。

楚归镝拐了个弯问旁边的人:“怎么不回家里住?”

凌舒解释:“全锦赛定在成都办,我这次来成都是聊工作的,跟好多部门要把渠道打通,通力合作,所以定了比较近的酒店。”

转而想到了楚归镝的潜台词,又补充:“全锦赛是你怀跃哥哥自从奥运会后,第一个要参加的大赛,国家队和他所属的省队都很重视他的训练与康复。我和他一起来,一方面是看看成都这里训练、康复的环境,另一方面,他个人商务部分合约签在了我公司,有需要拍摄配合宣传的部分,而且嘛,我带个奥运冠军来谈前期的合作,体制内外都会好说话很多。可惜,薛怀跃报的是男团,打一单,你们应该交不上手了。”

“嗯。”

楚归镝没旁的反应。

没有被凌舒最后一句别有用心的话勾起来不服输的欲/望。至少表面上保持了不动如山。

薛怀跃惜才惜得紧,看了楚归镝比赛的录像,确实是个有灵性的孩子。

但随随便便给职业生涯下终点的行为太不负责任了,所谓“控分”,等孩子长大了再回头看,会被自己的幼稚羞耻到。

装菜装久了,会完美地融入分段,变成真的菜。

天赋这种东西,不一次次奋力地拼杀,将凡人的身躯锻炼到配得上天赐的灵光,会被老天爷收走的。

薛怀跃也是经历过叛逆青春期,知道这个阶段的男孩子犟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没法直说,那便挑了机会在球场上用行动说话为好。

薛怀跃笑说:“没什么可惜的,酒店旁边就是一个训练基地,还有好几个乒乓球俱乐部,场子多的是,圆圆要是愿意,我下车就能过两招啊。”

凌舒侧头,殷切的目光落在男孩的脸颊上。

男孩与男人通过车的后视镜对视。

薛怀跃仍是一双笑眼,和潜在的球桌对面的对手有眼神的沟通,控制不住地释放出杀气,和胜券在握的威压。

楚归镝心神为之一颤。

向他发出邀约的人,是世界上乒乓球最强者,有截断江河万古流的统治力。在楚玠职业生涯的中后期,已经打不过当时的小毛孩子薛怀跃,薛怀跃打穿了上下两代人,加速他们的退役和转行。

楚归镝想到他在单打上控分的行为,如果不控分,就一定能将最后的第一名收入囊中吗?纵然楚归镝有三分傲气傲骨在,也不敢下自大的断言,而在他这个年纪,薛怀跃已经拿到第一个世界冠军了。

要真没有热爱与不屈,也许在更早的时候就会放弃了。乒乓球掺杂了别的东西折磨他,叫他难过,一码归一码,内心深处最磅礴的喜欢始终在那处。

爱总是能比恨支撑人走得更远。

如今,世界最强的人,正向他发出切磋的邀请……打一场吧,酣畅淋漓打一场……

楚归镝舔了舔嘴唇:“好,谢谢怀跃哥哥。”

人与人,人与事物的错过,都是理所当然。

楚玠在乒乓球教学上没有尊老爱幼的优良品质,刚教儿子打乒乓球,就忍不住加旋转,小楚同学接了一板又一板,不明所以地看着球全部诡异地飞了出去,挫败地嗷嗷哭,楚玠嗷嗷笑。如果就这样造成了心理阴影,再不碰乒乓球是很合理的,或者把时间推后,推到他们的家庭分崩离析,如果是出于对楚玠离开的厌恶,楚归镝不再打球也很合乎逻辑。不合逻辑的是,楚归镝坚持到了现在。

在得到奥运冠军之前,受制于不合理的程序、日渐腐败的环境、滋生幽暗的人心,薛怀跃几次想要离开,或者放弃,或者妥协。如今的圆满,仅仅是万种可能性里的一种,那么低的概率,在统计学中已经可以被称为是“不可能事件”,薛怀跃让不可能的荣耀成为了现实。

而相遇相聚太难了。一颗小白球,把他们三个人绑在同一辆出租车上,驶往同一个目标。

楚归镝听到,在确认他接受了切磋之后,凌舒吐出了一口憋了很久的气息。

甚至话语里带了湿气:“行,说定了,我现在就给你们定场子。”

如果没有乒乓球,人海里,他们要怎么团聚。

凌舒联络了酒店附近乒乓球俱乐部负责人,空出来环境最好的vip球室、更衣室供他们使用,才办理入住,又迫不及待地拖着他们赶过去。

楚归镝有些迟疑:“怀跃哥哥才下飞机吧,要休息一会儿吗?而且我看新闻上面讲,怀跃哥哥奥运会以后还没有开始系统的恢复训练。”

他想和全盛时期的薛怀跃交手,结果怎样都能接受。公平地从0:0开始,刨除所有对双方状态有影响的因素。

薛怀跃回应以笑容,实力配得上肆意发散的自信:“没关系,我不存在恢复这回事。”

有需要的话,随时开打,随时能以最好的状态投身战斗。

这是世界最强者的实力。

说罢,开始认真地热身,有条不紊地唤醒身体。

赛场下的薛怀跃是公认的温和脾气好,对谁都能眉眼弯弯,展露微笑。一到了真刀真枪的战场,尽管他不是故意的,也会散发出目空一切的霸气与冰冷,化为利刃,先于战局割对手的血肉。

凌舒无声地感叹,全世界也只有薛怀跃敢说“不存在恢复”了,有硬实力在后面撑着,无所畏惧。

楚归镝知道他正面对着国乒历史上最高的山、最长的河、最硬的壁垒,也许对薛怀跃和凌舒来说战局已然清晰,但楚归镝不想认,不想未战先怯。一个冠军必备的求胜心被点燃,深埋于骨髓内部常年不见天日的热爱,在大敌来临之时被唤醒,烧得他滚烫。

楚归镝也按部就班地热身。他和薛怀跃的对决,像一只初出茅庐的小豹子对阵春秋鼎盛的虎。正因为下一刻就会血溅当场,在当下才能不管有无来日地去拼。

凌舒当仁不让地充当裁判,立好拍摄支架,架上专业级别的摄像机,坐在合适的位置,把记分牌清零。

“准备好了吗?”

“ok。”

“准备好了。”

凌舒走大赛的流程,现场制签,通过抽签的方式决定谁是首局发球方、接发球方。

首局,楚归镝是发球方,先发两个球,薛怀跃是接发球方。

楚归镝缓缓降下重心,叉开腿,先手发球的那一方无疑是占据了部分的优势,他学过的所有最先进的发球技术依次在脑海中划过,想着如何排兵布阵。

突然迅疾地发了个转不转。

还是反手发的。

没有侧旋,弧线较低,几乎只是在网上一点点,旋转较为模糊,判断不好是强下旋还是其他。

带上了迷惑动作。

薛怀跃急着抢攻,使出擅长的全台拧拉,刚好被反手转不转限制,没接住。

楚归镝率先得一分。

薛怀跃倒若有所思地点头,像是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判断旋转优先选择看拍型,一般人都会倾向于看拍型,刚好楚归镝加了迷惑动作虚晃,薛怀跃因惯性思维着了道。

乒乓球本来就是需要动脑子靠智慧与对手博弈的运动,这孩子确实是动脑子打球,有点意思。

还是楚归镝的发球回合。

看到薛怀跃脸上玩味的笑容,他突然心里没底,晓得转不转的套路已然被薛怀跃看穿,后面应该再拿出点新花样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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