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9章
天寒地冻
“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好莱坞那么多酒精爱好者了。”
明明说话的时候，牙齿和牙齿打架，但安森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周围其他工作人员不由哑然失笑。
但凯特却笑不出来。
凯特满脸担忧地看着安森，其实她也冷，但毛毯一披，阻隔寒风之后，僵硬的肌肉就明显舒展了开来。
凯特现在担心的是安森：
嘴唇没有血色，捧着热可可的指尖僵硬地微微颤抖。
凯特自己经历过，她知道安森现在的状态不好。
克莱门汀一回头，看着沙滩旁的别墅就停下脚步，完全忘记了他们正在追逐嬉戏，满眼欣喜隐藏不住。
凯特一下就听出安森话语里的调侃，耷拉肩膀歪着脑袋表示抗议，“嘿，三十岁就是新的十八岁，好吗？”
克莱门汀让开了海浪，却没有想到，看着这一幕的乔尔蠢蠢欲动，终于放开手脚，追随克莱门汀的脚步，径直冲了上前。
凯特翻了一个白眼，但最后终究还是没有忍住轻笑起来，“当时，我们是在摄影棚的大水池里拍摄的，一点都不冷，和眼前这环境根本是两回事。”
镜头对准，红灯亮起。
“哈哈哈。”
凯特忙乱地收拾起担忧，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完全进入角色、完全沉浸状态，并且不断为自己催眠。
即使寒冷，但专业就是专业，当摄像机开始运转的时候，就必须拿出百分之百专业以及敬业的姿态。
“哇哦，好酷！”
“这是游乐园这是游乐园这是游乐园！”
“老实说，我现在感觉还不错，但再奔跑一下，可能就要出汗了，到时候汗水冷气下来才是真正的寒冷。”
凯特没好气地瞪了安森一眼。
凯特知道，安森准备好了——
看到这一幕，安森自己就没有忍住，畅快地笑了起来。
“所以，我们需要加快速度。”
肆意的笑声洒落满地，在猎猎作响的狂风里涌动。
后面传来乔尔的声音，“小心，小心。”
安森举起手里的热可可，“干杯！”
乔尔落地，海浪没有仁慈地卷上来，一下就把乔尔的裤子、鞋子全部打湿，这让乔尔手忙脚乱起来。
克莱门汀看到乔尔抬起头来望向自己，她一边大笑一边连连摆手，踩着小碎步如同兔子般转身逃跑。
正好，一阵狂风肆虐而来，还没有完全冻结起来的雪花飘落起来，整個世界笼罩在一片雪雾之中。
越是条件恶劣，就越是需要注意力集中，这是提升工作效率尽快完成拍摄的唯一办法，否则他们全部都要被困在这片冬天沙滩里无止无休。
安森又喝了一口热可可，“再次证明你和莱昂纳多是优秀的演员，表演非常具有说服力。”
第一反应就是弯腰捡起积雪，还没有来得及捏成雪球，抬手就朝乔尔砸过去。
笑声，突破胸腔，洒落满地。
但因为太慌张太着急，天女散花的雪花完全偏离轨道，只是让乔尔脚步停顿一下，结果什么都没有打到。
然而，大海不是水坑。
膝盖一软，差点就要摔倒，手脚并用地逃离海浪的追捕。
“哈哈，哈哈哈。”
凯特深呼吸一口气，抬起头看了安森一眼。
凯特：？？？这样都行？
乔尔看到了，张开双臂，低空翱翔，以轰炸机的方式冲向克莱门汀，看起来好像橄榄球球员准备擒抱一般。
安森，“杰克……醒醒，杰克……”
克莱门汀欢快而轻盈地冲了出去，张开双臂抬起下颌，尽情拥抱眼前这一片漫天缤纷落英的风暴。
因为在这样的恶劣环境里，收音工作非常困难，保持镜头的干净也同样困难，反而是用广角捕捉全景能够展现蒙托克沙滩的壮阔，并且把两个角色凸显出来。
身后落后两步三步，乔尔跟了上来，可以看得出来，他还是略显拘谨，目不转睛地盯着克莱门汀的背影。
安森知道凯特在担心自己，而且凯特因为自己的身体状况而不得不调整戏份的重量一直无法摆脱愧疚心理；但在安森看来，凯特面对的风险比自己严峻，凯特也依旧没有抱怨，兢兢业业地投入工作——
显然，米歇尔又提前开拍了。
凯特没有着急也没有慌张，和安森交换一个眼神，此时就能够看到，安森匪夷所思地放松了下来。
安森的脸颊下颌曲线完全紧绷起来，隐藏在外套底下的肩膀和手臂肌肉也隐隐透露出一股僵硬。
安森看着凯特
紧张的表情舒展开来，这才拉回话题，“我没事，二十岁的年轻人，不趁着现在冒险，难道等三十岁的时候再冒险吗？”
安森转头看向诺亚，竖起大拇指表示称赞和感谢，但随即就发现，手指僵硬，大拇指有些舒展不开。
“安森，你需要取暖。”
这是一场远景、全景，摄像机站在远处保持距离，捕捉两个角色的互动。
如同七岁孩子一般，看着雨天的水坑就忍不住。
“行，再来一次。”
吧唧。
跳跃，落地。
本来以为乔尔在提醒克莱门汀，小心不要被海浪追上；却没有想到，乔尔闷着脑袋直接冲进海浪里——
对讲机里，迟迟没有声音。
呼呼，呼呼。
米歇尔决定，这场戏的重点在于捕捉一种状态，至于表情、对话等等细节，则交给两位演员自由发挥。
美轮美奂。
安森畅快地笑了起来，“我的意思是，我们尽快拍摄完毕，这才是减少痛苦的最佳方式。”
他们都在以自己的方式为这部作品奉献一些力量。
来了一段模仿，“泰坦尼克号”里令人心碎的一幕。
安森一口气把热可可全部灌进肚子里，把杯子递给诺亚，脱掉毛毯，转身和凯特重新走向左侧镜头之外的位置，准备入镜。
这让克莱门汀发出惊呼，“啊。”
乔尔也故意摆出大灰狼的模样追了上去。
凯特看着安森渐渐恢复血色的嘴唇，轻轻点头表示明白——
克莱门汀沿着沙滩积雪和海浪之间的边缘一路狂奔，看着海浪拍打而来，她就稍稍往后拉开一些距离，一路赶浪，欢快的笑声在海浪声之中洒落满地。
一秒变脸，进入角色。
没有寒冷，没有僵硬，神情放松，仿佛这就是加勒比海的度假沙滩，肆虐的狂风和咆哮的海浪也变得和风细雨起来。
克莱门汀看着这一幕，控制不住笑声，捧腹大笑。
耐心等待片刻，凯特看了一眼摄像师——
“我们的房子！”
下一秒，克莱门汀就撒腿朝着那栋别墅一路狂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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