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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7章
恰到好处
玛丽的笑容，明媚而灿烂，甜美而干净。
亲切友好地指出沙发旁边的茶几方向，示意那里有笔。
然而，乔尔并没有立刻转头，而是多看了玛丽一眼。
和此前的任何表情都不一样，这一个笑容显得清澈透亮，没有一丝杂质，刹那间就把思绪拖拽到学生时代，没有利益也没有博弈，一切都纯粹简单的时代——
似曾相识。
视线，在空气之中短暂交错。
不是暧昧、不是迤逦，却有一种前世今生的错觉。
米歇尔带头鼓掌，笑容毫无保留地绽放。
一切，堪称完美，简直不能更好。
于是。
“卡！”
米歇尔差一点点就要尖叫出声——
对米歇尔来说，这是最重要的。
也就是短短刹那，玛丽就继续忙碌了。
话语，已经到了嘴边，但米歇尔还是习惯性地等待一下，避免破坏演员的表演状态，让他们在表演的氛围里停留片刻。
显然，玛丽似乎察觉到脑海里漂浮的记忆碎片，不只是生活里随处可见的“似曾相识”，还有更多。
没有抬头，只是保持状态，视线落在牛皮纸信封之上，焦点稍稍扩散，略微出神。
一次拍摄，就掌握所有细节所有情绪，甚至就连“开拍”的提前和“卡”的拖延都恰到好处，完美地把这一段关系戏里戏外的情绪全部融会贯通起来。
克里斯滕朝着安森竖起大拇指，以这样的方式感谢安森的指引，她知道，刚刚这场戏看似轻松简单，但没有安森的指引和回应，表演不可能如此轻松。
安森摊开双手，一副沐浴在赞美狂潮之中的模样，坦然接受克里斯滕的感谢。
如果演员对角色对剧情的理解不够清晰不够完整，拍着拍着可能就陷入混乱，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表演什么，对于剧组来说，这可能就是一场灾难。
而现在，既满足了米歇尔植入彩蛋的小小玩笑心思，又避免破坏电影自身的质量。
乔尔只是短暂停顿一下，刹那而已，然后就收回视线，在沙发找了一个位置，缩着肩膀并拢双腿，小心翼翼地蜷缩在角落里，竭尽全力消灭自己的存在感。
一个停顿而已，却让整场戏变得更加完整起来。
此时，哪里还需要语言赞扬呢？
掌声！
这就是他心心念念的。
不止演员，剧组也能够一起享受这样的工作时间。
因为“暖暖内含光”的剧本眼花缭乱，他们必须打乱时间线展开拍摄，上一场戏可能还是浓情蜜意，下一场戏可能就要撕心裂肺；再加上查理的剧本没有创作完毕，演员们和整个剧组都需要摸索前行。
克里斯滕表现出色，格外出色，再多一点点的话就是浮夸、再少一点点的话则不够味道，整个角色的架构和脉络够清晰够完整，绝对值得掌声。
米歇尔简直不能更喜欢！
玛丽微微一愣，笑容停留在嘴角，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就收回视线，又重新低头忙碌了起来。
玛丽正在忙碌，继续把姓名地址贴在牛皮纸信封上，却在忙碌之间，动作和眼神出现短暂的停顿。
没有继续纠缠，把那些杂念抛到脑后，专心工作。
正如预期，拍摄完全顺畅。
应有尽有，不仅满足米歇尔的恶趣味，而且让电影叙事流畅完整起来，角色和剧情都跟着饱满起来。
最关键也最核心的部分在于，演员对角色对剧情对氛围有着深刻的理解和把握，根据自己的能力建立角色的框架和脉络，保证他们时时刻刻都能够找到正确的切入口进入角色。
漂亮！精彩！好看！
虽然有些恶趣味，但米歇尔也不希望破坏电影的完整性，否则他也不会不敢询问查理的意思了，因为他自己也知道，这样没有必要的细节一点都不专业。
米歇尔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亢奋和雀跃全面井喷，如同火山一般，猛地一下站立起来，挥拳欢呼。
但玛丽暂时没有思索出一個所以然，没有往“忘情诊所”联想，如同灯下黑一般，忽略自己的状态。
语言，黯然失色。
可惜，错觉终究是错觉。
然后，镜头里就能够看到——
演员之间的默契和互动更是一个惊喜，不止年轻演员们，包括汤姆-威尔金森这样的老戏骨也丝毫没有架子，拍摄之前所担心的问题全然没有出现，整个拍摄欢声笑语、轻松写意。
某种意义上，这已经不是彼得-帕克和玛丽-简的彩蛋，也不是乔尔和玛丽的互动，
而是为后续铺垫——
两个人交换一个视线，但现在就和电影里不同了——
没有表情变化，没有格外动作，就只是短短愣神而已，却能够看出思绪的汹涌，努力尝试唤醒回忆，但终究还是失败告终。
那姿态，一下就让克里斯滕拍手大笑起来。
而安森也没有喧宾夺主，心甘情愿地扮演绿叶，忠于角色，全然没有抢走视线焦点的意思，却在举手投足之间一点一点让乔尔这个角色变得饱满。
米歇尔双手举过头顶，毫不吝啬地为两位演员送上掌声，欢快地、激动地，欣喜若狂地用力拍打双手——
而现在？
以安森和凯特为首的演员，一个个都知道自己的位置，即使打乱时间线故事线也没有关系，这着实帮了大忙。
这样的恶趣味，有人买账，有人则不，从剧组工作人员的反应就能够看出来了，但看着导演的反应，笑容也陆陆续续爬上嘴角，或无奈或好笑或开心，但不管如何，剧组气氛依旧是一团和气。
如此一来，拍摄工作就变得格外破碎。
最最重要的是，一次过。
卡。
坐在位置上的克里斯滕长长吐出一口气，神经终于放松下来，看向不远处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的安森。
剧组成员则是一头雾水，满脸困惑地看向导演：
请问一下，刚刚克里斯滕和安森试图呈现的是玛丽-简和彼得-帕克打破两个第四墙之后的重逢吗？
一个眼神交错，隐隐约约透露出恍若隔世的气息，却点到为止、恰到好处，没有赋予更多的可能，刹那接触、快速错开，波浪才刚刚冒头就平复了下去。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也许这就是日常生活里人人都曾经经历过的“似曾相识”瞬间。
彩蛋，伏笔，细节。
这一幕，玛丽全部看在眼里。
纯粹默契。
一毫秒而已。
正是因为如此，即使拍摄遭遇一些挫折，剧组也能够快速调整心态，互相帮助，确保拍摄能够顺利推进。
在紧锣密鼓的拍摄日程里，反而是纽约的天气带来最多困难，这也是没有预料到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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