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三十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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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面上已经很少能见到这种立式风琴，但这却是林晗的音乐启蒙。
徐阿姨经常会在小朋友生日的时候用这风琴弹奏生日歌，林晗总是惊讶于这个奇怪的东西为什么会发出声音。
他那时候还小，经常在徐阿姨的脚底下钻来钻去，想要寻找声音的来源。
这时候，徐阿姨就会把他抱在怀里，教他认识最基础的音阶。
小林晗只需要听一遍，就能在风琴上找到准确的音符，甚至会偷偷趁着徐阿姨不注意的时候弹奏一些从电视里听到的歌曲。
徐阿姨又是惊叹又是惋惜，她从未见过如此有音乐天赋的孩子，但又为何出生在平凡贫穷的孤儿院里。
后来徐阿姨也带着小林晗去找音乐培训机构，都被那高昂的学费浇灭了希望。
幸好后来有位退休的音乐老师愿意免费教导林晗，他才有幸走上了音乐道路。
这台风琴的年代久远，内部的零件一旦损坏就很难修补，所以不让其他人触碰。
林晗盖上了绒布，将它包裹得仔仔细细，说道：“没事，两个小朋友一台也能学。”
他只是简单地教他们如何弹奏出最主要的旋律，仅仅一只手就可以演奏。
即使是最基础的旋律，小朋友都已经兴奋不已，有些没耐心的孩子弹了一遍就欢呼着跑出去。
林晗注意到有一个小男孩学得很快，更加惊讶的是，就连他弹奏的指法都是准确的。
小男孩的衣物上有不少的污渍，他自己浑然不在意，只是一遍遍地弹奏，虽然早就将音符铭记于心，但一直觉得少了点什么，正犹疑地看着自己的左手。
其他小朋友路过他的时候，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甚至有位孩子还冲他做了个鬼脸。
林晗走到他旁边，蹲下身，说道：“想学左手的和弦吗？”
他刚想要演示，被那个小男生打了一下手背。
很痛。
白皙的肌肤上起了小小的红印子。
小男孩警觉地看着他，右手又重复地弹奏着相同的旋律。
林晗并没有生气。
他察觉到了这位小男生的不同之处，意外的偏执，或者是说强迫症，不爱说话，眼神有时候会些许的游移。
是轻微自闭的症状。
小男孩固执地弹奏着，但始终找不到原曲的感觉，神情也愈发暴躁，敲击键盘的动愈发猛烈。
下午休息的铃声响起，孩子们纷纷跑出了教室。
徐阿姨也来到钢琴教室，知道林晗是真心来当护工，她也露出微笑，说道：“孩子，吃点水果和零食。”
林晗的注意力还在小男孩的身上，说道：“我等一下。”
徐阿姨也注意到了小男孩的状况，走到他身旁，俯下身，说道：“小南瓜，饿不饿？今天有你喜欢吃的草莓哦！”
小南瓜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前方，撅起嘴，在《咕咕者》和草莓之间犹疑未定。
徐阿姨索性抱起了他，掂了掂，说道：“又胖了。”
小南瓜把头埋在了徐阿姨的肩膀里。
林晗跟在徐阿姨的身旁，等到小南瓜跑去吃草莓了，才说道：“小南瓜好像有轻微的自闭症。”
徐阿姨揉了揉发酸的肩膀，叹了口气，说道：“我也知道，之前也去干预过，但后来……”
她止住了话头，眼中似有泪光，不想再提及。
“我看他对音乐很敏感，”林晗见到小南瓜被一群小朋友孤立，“阿姨也可以教他弹奏一些歌曲，对自闭症有帮助。”
当年奚知澜的自闭症也是通过音乐疗法干预，这也多亏于林晗的魔音灌耳，他不得不听。
“你对自闭症了解不少，”徐阿姨倒是很惊讶林晗对自闭症的了解程度，“你怎么知道我会弹琴？”
林晗差点露馅，急忙找补道：“看钢琴教室的配置就知道，阿姨你会弹琴。”
徐阿姨笑着摇头，说道：“这些都是一位好心人捐赠的，我再喜欢弹琴也舍不得买那么贵的东西。”
林晗点点头。
徐阿姨一向节俭，大多数会把经费用在孩子们身上，那架风琴还是某个剧院淘汰下来的。
而那位捐赠钢琴的好心人，一定是非常喜欢音乐。
小南瓜吃着草莓，他的手指头满是香甜的汁水，就连衣服上都粘上了草莓酱。
小朋友们都离得远远的。
他也不在意，双手黏糊糊地就往外走。
林晗拿了一块湿巾，想要给他擦拭干净，小南瓜扭捏着就是不让林晗碰到他的手和脸蛋。
“弹琴可是要干干净净哦！”
小南瓜听到林晗这么说，才犹疑地停下脚步。
林晗给他擦干净了手和脸蛋，还想帮他整理衣服，但小南瓜十分不愿意，故意把秋衣的一角露了出来，红红的，特别显眼。
“弹琴要穿得整整齐齐！”
林晗故技重施。
小南瓜低下头，默默把秋衣塞进了裤子里。
两人回到钢琴教室，方才还热热闹闹的钢琴教室空无一人，小朋友都回去午睡了。
小南瓜也终于将视线转向林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没有什么情绪。
林晗把左手搭在黑白键盘上，弹奏了一遍《咕咕者》的和弦，说道：“想学吗？”
小南瓜也把稚嫩的小手放在了琴键上，用黑黢黢的小拇指偷偷地碰了一下。
林晗知道这个进步实属不易，他也不废话，放慢了节奏，让小南瓜跟着他一点点地学习。
钢琴初学者最难的一步就是将左右手相结合，但小南瓜对音乐确实有一种额外的感触，他的心天生可以分两半，仅仅是练习了几遍，他就可以勉勉强强地弹出完整的《咕咕者》。
第一遍成功后，小南瓜立即缩回了双手，嘴巴紧紧抿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林晗。
林晗也学着徐阿姨的样子，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脑袋，说道：“很棒哦，小南瓜。”
小南瓜扯了一下嘴角，又尝试着弹奏第二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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