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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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依依傻傻地看着他，眼中闪动着不可置信。
栾树每次都会给她发那些不堪回首的照片，说出恶毒嘲讽的话语，恍若让她又回到了噩梦般的少女时期。
可当她把丑陋的往事揭露给林晗时，他的眼中没有厌恶也没有怜悯，而像是从前那般的眼神，看着自己。
就仿佛，这一切只是微不足道的往事，反而是她沉浸在那段黑暗的记忆里，不可自拔。
“喂，你们俩在说什么悄悄话呢，”夏青屿终于找到了两人，“快点，开工了，开工了！”
鹿依依惊恐地躲在了林晗的身后，她别过脸，不想夏青屿看见自己脸上的泪痕。
但夏青屿还是见到了，他微微一愣，关心道：“怎么了？小鹿怎么哭了？”
林晗叹了口气，说道：“没什么，都怪霍淮曝光恋情，鹿依依正伤心呢。”
夏青屿恍然大悟，感慨道：“想不到你也是霍神的粉丝，藏得真深。”
鹿依依顿时破涕为笑，她边抹去眼泪，吸着鼻子说道：“回去吧，我还要去补个妆。”
夏青屿没心没肺地走在前方，鹿依依咬着嘴唇，思忖了许久，偷偷凑到林晗身旁，给他递了一张照片。
是栾树在赌桌前的照片。
照片中的他神色癫狂，状若疯癫，显然是赌红了眼，赌桌上叠着一摞摞筹码。
“很多年前，我去澳岛参加活动，本来这种事情他都是随意派个人跟我，但那天他还是跟着去了，”鹿依依压低了声音，“我趁着休息的时候，跟踪了他，发现他进入了一家赌场，据说他还是那家赌场的常客，希望这对你有帮助。”
林晗双眼一亮，收下照片：“谢谢。”
下午没有他的戏份，林晗也收到了徐律师的消息，他们又见了一次面。
徐律师效率极高地交上了一沓资料，说道：“根据我的一些圈内的人脉，棕榈树公司确实有严重的财务问题，但这些都只是听闻，我们手头上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过看公司账目倒是做得天衣无缝。”
“我有一张照片，”林晗则递上了那张栾树赌博的照片，“你能帮我去调查一下，他一共在这家赌场输了多少钱吗？”
徐律师惊讶地咦了一声，没想到林晗手中还有这样的证据。
“你的意思是，棕榈树公司之所以亏损严重，是因为栾树欠下了巨额赌债，”徐律师翻阅着那一沓资料，眉头紧锁，“公司的账目没有问题，因为都是真实的盈利，但是因为栾树职务侵占公司的财产，才会传出亏损的传闻。”
林晗点点头。
那天在医院，林晗故意提及公司的运营问题，栾树居然没有反驳，而是匆忙离去。
这让林晗意识到，栾树说漏了嘴，并且十分忌讳将自己与公司联系在一起。
鹿依依的那张照片正好给他提供了思路。
“就算我们猜测正确，但也只是猜测，”徐律师指着那张照片，“这并不能为证据，我们无法调查栾树的资金流向。”
林晗却神秘一笑，说道：“这只是一道开胃菜，好戏还在后头。”
过了几天，几则有关于棕榈树公司亏损严重，以及栾树欠下巨额赌债的消息慢慢地在大眼仔扩散开。
流传最广的就是那张栾树在赌桌前的照片。
赌博这种让大众深恶痛疾的恶劣行径，引起了大众强烈的反感。
栾树在业界的名声本来就差，特别是他旗下艺人的粉丝们，更是对这位栾娘娘没有好感。
最近《山河》正在热播，鹿依依和林晗的人气也随之水涨船高，粉丝们乐得落井下石，将这些词条都顶上了热搜榜。
——看着自家艺人的公司塌房，为什么我会觉得好高兴？
——怪不得我家闺女每次去红毯都穿得那么寒酸，原来公司的钱都被栾娘娘拿走了
——请问栾娘娘这样可以得到一副银手铐吗？
——敲黑板，举报流程在这里，欢迎大家踊跃举报！
栾树自然得到了风声，公司内部涌动着暗流，就连财务都递交了辞呈，不等他同意，下午就麻溜地收拾东西走人。
一定是有人故意整他！
栾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林晗。
那个只配活在臭水沟里的老鼠，竟然有一天敢对他露出牙齿。
看来是有必要让他回忆一下以前那副不堪的样子。
他立即拨通了林晗的电话。
“林晗，”栾树阴沉愤怒的声音从手机听筒中传来，“那些消息，是不是你释放出来的？”
林晗声音里透出无辜，说道：“树哥，你是最清楚我的财务状况，我的卡里没有一分钱，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每句话好似全无关联，但听在栾树的耳朵里，却异常刺耳。
栾树冷笑道：“好，好，好，林晗，你有种，别让我抓到你的把柄，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林晗不等他说完就以要拍戏为借口，挂断了电话。
鹿依依在一旁听到了电话内容，脸上浮起忧色，说道：“小晗，你是不是太鲁莽了，栾树的背景很复杂，他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都做得出来，我很担心你。”
林晗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他的心中有无畏的勇气，但面对栾树这样阴险狡诈的角色，如同在钢丝上行走，踏错一步就会落入万丈深渊。
只有不断地激怒对方，才能逼出栾树最后的底牌，在他方寸大乱的时候彻底给他致命一击。
过了几天，关于栾树的传闻始终没有掀起波澜。
棕榈树暗中培养了一大批职业水军，在栾树日以继夜的督促下，终于将传闻压了下去，并且让许多营销号进行了辟谣。
至于那张照片，更是被洗白成偶尔的娱乐活动，毕竟在澳岛赌博并不犯法。
娱乐圈更关注的是明星，他这种隐藏在光鲜亮丽灯光之后的角色，很容易隐身。
表面上事态平息，但棕榈树公司内部仍是暗潮涌动。
许多合同到期的艺人们都暗地里寻找下家，业内的其他经纪公司也是有所耳闻，自然对棕榈树的财务问题深信不疑。
林晗也开始寻找合适的经纪公司。
之前霍淮曾经邀请他加入v·x，但林晗并不喜欢这种规模宏大的庞然巨物。
更何况霍淮还是他的老板！
演戏并不是他最喜欢的事业，为唯一入围亚洲音乐大赏的乐队，林晗更愿意去实现未曾实现的愿望。
国内的独立音乐公司并不多，大多数是跟国外知名的音乐公司合的模式。
他挑选了几家极具先锋性的音乐公司，正试着投递简历时，接到了万易的电话。
“林先生，听说棕榈树要倒闭了？”
林晗：“我很希望它能倒闭，但是目前来看，似乎并不是。”
万易：“倒闭是早晚的事，我是想要询问一下，你是否有兴趣加入v·x？”
林晗这次有了非常正当的理由拒绝：“对不起，我后续的事业重心打算放在音乐方面，据我所知，贵公司并没有这项业务吧？”
万易立即回答：“没事，我们可以立即为你开个子公司。”
这就是钞能力吗？
林晗竟然有一瞬间产生了一丝动摇，最后还是理智战胜了金钱：“……对不起，还是婉拒了哈！”
听到林晗再一次拒绝，万易将手机调回了听筒模式，压低声音对一旁的老板，说道：“还是不答应怎么办？”
霍淮也想不通。
v·x看中的苗子，没有拒绝的道理。
为业内最顶尖的经纪公司，拥有常人无法企及的资源与平台，许多新人削尖了脑袋都想加入，林晗为什么想要拒绝？
更何况他们可是愿意为林晗开一家公司！
万易也抛出了同样的问题：“为什么？我们v·x总比棕榈树好吧？”
手机恢复了免提，林晗回答得清晰明快：“跟霍淮当合约情侣已经很恐怖了，再跟老板当合约情侣，你杀了我吧！不要，千万……”
万易的呼吸都暂停了，他非常能理解林晗的想法，但看着自家老板比锅底还要黑的脸色，他在心里给林晗点了一根蜡烛。
偌大的办公室内，两人之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霍淮站起了身，冷声道：“开会。”
手机另一头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后立即挂掉了电话，仿佛下一秒就要被索命。
万易默默地收起了手机，说道：“我去喊人开会。”
他逃一般地走出了办公室，手中的手机嗡嗡响。
林晗：“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万易：“没事，在合同结束之前，你还会活着。”
林晗突然觉得自己的生命又延续了一段时间，赞美道：“你们真有契约精神。”
万易：“对了，林先生，最近这段时间我们要开始安排第二次碰面，我们开完会后，给您具体的方案。”
林晗的大脑宕机了一瞬，回道：“刚刚说的开会，该不会是讨论这个吧？”
万易：“沉痛地告知您，是的。”
林晗给他回复了一个土拨鼠尖叫的表情后，彻底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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