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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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往前走着，又是一年冬天到了。
这将近大半年来的时间里，爱丽丝和肯恩都安分的不得了，运用自己的能力也都小心翼翼，主打一个不被人发现。
他们可不想再招来大人的怀疑，让他们想尽办法将自己送到疯人院去。
约翰被送到了附近的工厂里，很多时候都不回孤儿院来住，他们再也没有产生过矛盾。
“又过生日了呢。”爱丽丝看着外面下了雪，明天就是新年，那是爱丽丝的生日，今天是肯恩的。
“我们要满12岁了，肯恩——”爱丽丝趴在窗边有些感慨，突然，她立起身体来，她探着头往下面看去，喊道，“肯恩，快来看，有个奇怪的人来了，妮可在给他开门。”
肯恩无奈地放下他的书本，慢腾腾的过来，趴在窗户上，往下面看了看说：“来了一个丑东西，穿得真恶心。”
来的像是一个中年男人，看不清具体年纪。他留着橘红色的长头发和长胡子，身上穿着一件紫红色的西服，背后还披着一件深红色的斗篷，上面还落着一些积雪。上次见人穿得这么花里胡哨——还是在离这里三条街的广场上——马戏团的演员。
妮可带着那个奇怪的男人进门了，他们从窗户这里看不见了。他们只好缩回头来，肯恩从背后扯了扯爱丽丝的领口：“来做点数学题吧！”
爱丽丝不想动，她恨数学，在肯恩的帮助下，她什么都能学好，除了——数学！
“如果你想上免费的中学的话——”
“……”爱丽丝不情愿地坐在她的小板凳上，趴在床上磨蹭地翻着本子。小板凳已经旧了很多，这个小板凳还是她去世的祖父亲手给她打造的，涂上了亮黄色的油漆。现在黄色的亮漆已经掉的差不多了。她咬着铅笔，在纸张又薄又粗糙的作业本上，开始对着数学题绞脑汁，在她好不容易解出半道题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哈金斯夫人推开门，她身旁站的是刚才那个被肯恩称作丑东西的中年男人。近看才知道他身上的颜色远比之前看见的还要丰富，他黑色的衬衣领子上打了一条翠绿色的领带，斗篷的内衬是亮黄色。
“这就是肯恩·里斯特瑞思的房间，爱丽丝·安德森也在这里。”哈金斯夫人向那个男人介绍道，“肯恩，爱丽丝，有人来看你们。这位是普尔哈特先生。”
“谢谢你，夫人，”这个花里胡哨的男人向哈金斯夫人道过谢，走进来双手交叉地向他们伸出手，“上午好，肯恩，爱丽丝，我叫格雷斯·普尔哈特。”
爱丽丝和肯恩皱着眉看着男人交叉着伸到他们各自面前的手，勉为其难地握了上去。
“你是干什么的？先生。”肯恩警惕地盯着他。
普尔哈特先生没有回答，在房间里四下望了望：“不请我坐下吗？孩子们。”
这间房间里的布置一目了然，一张床和一个小衣柜。唯一的板凳是爱丽丝那个幼儿时期的四角小凳。肯恩平时要么坐地上，要么坐床上——这取决于他是要趴着做作业还是干别的。
就在爱丽丝琢磨着让这位先生坐床上，还是坐她的小板凳时。普尔哈特先生好像也发现了房间里的问题。
“哦，有一个可爱的小板凳，我想就是它了，真是谢谢你们。”普尔哈特对爱丽丝和肯恩眨眨眼睛，征询他们的同意：“我可以坐的吧？”
爱丽丝勉强的点了点头，看来这个人是从头到尾、从里到外的奇怪。
然后普尔哈特先生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根手杖长的木棍子——他刚刚还空着手。棍子头分成细枝扭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里面镶着一颗拳头大的红宝石。他用着那根棍子，指了指地上的小板凳。
小板凳一阵扭曲变形，成了一把豪华的扶手高背椅。普尔哈特将椅子提到靠墙的地方，面对肯恩和爱丽丝坐了下来。
爱丽丝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肯恩又问了一遍：“你是干什么的先生？”与之前不同，他声音里透露出一股热切。
“坐下来说好吗？”他冲肯恩和爱丽丝压了压手，示意他们坐到床沿上，“我是普尔哈特教授，在一所名叫安格提拉的魔法学校工作，我来邀请你们到那里去念书——如果你们愿意的话。”
魔法学校！
这世上竟然有一个魔法学校！
肯恩和爱丽丝的高兴溢于言表。春天那次在海边郊游时，他们从一个心怀鬼胎的海螺那里得知了他们是巫师这件事。但由于那只海螺试图吃掉爱丽丝，肯恩将海螺扔掉之后就失去了巫师讯息的来源，他还为此一直闷闷不乐。
没想到，这个世界上居然有魔法学校！还有教授来招收他们！
“看来你们都很清楚自己身上有一些不同于普通人的才能。”
“那是魔法。”肯恩兴奋地说
“没错，那是魔法，而我们是巫师。”普尔哈特先生乐呵呵地说。
“我们是巫师！”肯恩重复道，他脸色泛起了一片激动的红晕，“我们与众不同！”
“这样说也没错，”普尔哈特先生看着他挑了挑眉，“可以告诉我，你们都有些什么与众不同的能力呢？”
“我们能让玩具活过来，能让东西飘起来，能把花变成蝴蝶。肯恩能从三楼这里跳下去，还不会受伤。这些都是魔法？”爱丽丝来了精神，小嘴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对，这些都是魔法，你们是巫师。”
“这是什么？”肯恩的目光紧紧的盯着普尔哈特先生手里的那根木质手杖。
“魔杖。”普尔哈特先生双手捧起那根棍子，“这是巫师施法的工具。”
“我们在哪里可以得到它？”
“不要急，我得确认，你们愿意去安格拉提上学吗？”
“当然！我们当然愿意！”爱丽丝高兴喊道。
普尔哈特先生乐呵呵的看着他们，从怀里掏出了两封信件：“我给你们带来了录取通知书和上学的用品清单，我会帮你们把东西买齐。”
这话像是对他们泼了一盆冷水。
爱丽丝说：“可是我们没有钱先生，我们是孤儿。”
“这不是问题。”普尔哈特先生温和地说：“安格拉缇魔法学校是免费的，你们在那里上学不花一分钱。我们还有一笔特殊的基金，提供给你们这样没钱上学的孩子购买书本和校袍。不过钱不是很多，你们有很多东西都得买二手的。”
“那没什么，先生。”爱丽丝又高兴起来：“除了铅笔和作业纸，我还没用过什么新东西呢。”
爱丽丝和肯恩从普尔哈特先生手里接过信就急切的拆了起来。
信封是古朴厚实的羊皮纸，里面有一张录取通知书和一页清单。清单上写着：
两套安格拉提制式校服。
春秋各一件素面制式斗篷。
除此之外就是一长串的书籍。
魔药学：《魔法药剂初级》埃莉奥拉·莱特著
草药学：《魔法植物百科图鉴》加布里埃尔·维尔图著
魔法生物学：《英斯特魔法生物集》伊莎贝拉·费思著
变形术：《变形术：初级》耶利米·霍普著
黑魔法防御术：《黑魔法防御：理论与实践》达格玛·罗文著
魔咒学：《魔法咒语：初级》昆廷·塞奇著
星象学：《群星观测：星辰导航》卡斯比安·奎因著
魔法史：《魔法古代史》高文·朗博著
爱丽丝上下扫了两遍，确定没有数学课。不止数学课，他们义务教育学的这些所有科目都没有。又庆幸又不安，这说明他们进入那个学校完全是零基础。
“这些书和魔杖在哪里可以买到？”肯恩问。他觉得英斯特的任何一家商店都不太可能找到这些书本和校袍。
“要分别去两个地方，魔杖在北部艾尔顿高地的群山里。校袍和书籍很近，就在英斯特的银枫镇，那里是一个巫师的商业区。”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先生。”爱丽丝和肯恩都期待的看着普尔哈特。
“很快，”普尔哈特先生说，“在那之前还有另外一点事情需要处理。”
“什么事？先生。”爱丽丝问。
“我听说了——”坐在高背椅的普尔哈特先生前倾身子，目光颇有威压的在他们两个人脸上来回扫视，“发生在这家孤儿院的——一些不好的事情——有关魔法的。”
爱丽丝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忐忑。
“——你们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爱丽丝垂下头，闪躲着普尔哈特的目光。她和肯恩久久没有说话——他们用魔法干过的坏事好像太多了。
“我得提醒你们：在我们的世界里，是不允许对诺玛尔——就是那些不会魔法的普通人——在他们面前使用魔法的。如果你们以后违反了这样的法律——对，我们是有法律的。我们还有政府部门——英斯特魔法部。如果你们违反法律，安格拉提有权开除你们。而我们的政府——也会依法惩罚违法者。——将人变成兔子这种恶劣的事情，哪怕是在学校，也是严重违反校规的。”
爱丽丝的头垂得更低了。
“我相信你们过去的那些行为或许不是故意的，但是你们要记住，从此以后——不能用你们的魔法能力干坏事。”
“知道了先生。”两个人齐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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