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暴力强催
按照吕谋的要求，户部的小吏，将历年来各部官员的欠条，一车车的推了出来。
是的，是用车推出来的，还是一车车的。
看过去，这都是从张居正改革一条鞭法之后的。
张居正改革前，大明的财政收入，大部分都是实物。一条鞭法施行之后，国库才有了现银的，让官员借钱方便和有了可能。
吕谋可不管年代多久，借钱的人死了，但人死账不能烂不是。父债子偿那也是天经地义吗。
在这一大堆借条前面，吕谋笑眯眯的询问：“钱大人，这总计得有多少啊。”
钱同和就回答：“回王爷的话，这里总计统计是，四千五百一十五万五千一百三十二两。”
“好，钱大人不愧是管着户部，大明的总管家，就这笔笔有数就是难得。”
钱同和就骄傲的道：“那是自然。户部在下官管辖之下，那真正做到了笔笔有据，绝无一点错漏。”
吕谋点点头，表情真诚的赞许道：“很好，很好。”然后话锋一转：“那么钱大人，在户部有没有借钱？”
钱同和就理所当然的回答：“俸禄微薄，家里人口又多，一时周转不灵，在户部借点银子应急也是有的。”
吕谋就再次点点头：“那么，老大人归还上了吗？”
钱同和这时候才感觉有些不妙，心虚的回答：“日子艰难，所以，还没有。”
吕谋立刻对东厂番子下令：“来啊，将钱大人的欠条都找出来。”
钱同和做事真的仔细，将所有人的借条，都分门别类，按照姓氏笔画罗列，那是清清楚楚，手到擒来。
其实这个人，若不是摊上了崇祯，就是一个能臣，干臣。
命人找到了钱同和的欠条，好家伙，多达五十张，竟然总数达到了十六万两。
这家伙是把户部国库，当成了他的提款机啦。但好在，他说借，而不是贪。这场风波后，如果大明在自己手中不亡，这个人，还是可以大用的。
吕谋就笑眯眯的伸手：“拿来吧。”
钱同和额头有些冒汗：“什么？”
“欠国库的钱啊，还回来吧。”
“这，这下官家用艰难——”
“不成啊，国库也没有余粮啊。尤其是这非常时期，各处都要银子救国呢。”然后花一样的笑脸突然变冷：“现在是国用艰难，你现在马上必须还上这笔欠款。至于利息吗，本王开恩，就不收啦。”
钱同和当时愣在了当场，这事怎么会是这样？
“王爷，下官是实在还不上啊。”
吕谋的脸就突然再变严厉：“还不上？砸锅卖铁你也得还，而且还是刻不容缓。”
“我若还还不上呢？”钱同和就拿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嘴脸。
吕谋的脸就再变狰狞：“赖账是吧，那可就对不起了，本王爷要强催了。”
闻听这话，钱同和当时脸色变了变，但转而正常：“王爷要如何强催？”
“本王要扣押你，通知你的家人前来拿钱赎人。”
“什么？王爷敢绑票朝廷命官？”
“不不不，现在我不是王爷，而是债主，你也不是三品大员，而是欠债人。咱们是债主与欠债人的关系，所以，我不是绑票，我要强催。”
“你敢。”
“我不但敢，而且要不择手段。来人。”
“奴才在。”
吕谋又和蔼的对这个太监道：“我都说了，你不是我的家仆奴才，而是我的家人，所以以后请自称兄弟。”
“不敢，打死不敢。”
“那就自称属下吧。”
这个太监感激涕零的答应：“属下明白。”
“去，通知钱大人的家人，拿钱来还咱们家的债赎人。我的时间很紧的，如果一个时辰不拿钱来，我要割钱大人身上一块肉，两个时辰不回来，我就放钱大人一碗血。本债主说到做到，诚信第一。但请他的家人宽心，不管什么时候，多长时间，我是一定保证钱大人长命百岁滴。”
这个太监转身飞奔而去。
看了看钱同和苍白的脸，吕谋对着自己的属下下令：“来啊，把这个欠债的钱什么，给我绑起来。”
一群太监如狼似虎的扑上去，不由分说，就将钱同和绑在了柱子上。
也不管钱同和如何咒骂：“来人，继续寻找户部内欠债的，如此办理。”
于是，整个户部衙门一阵鸡飞狗跳。
效果很好，整个户部衙门的官员办事员，不管多少，全部被绑了起来，竟然一个不剩。
如果都催收上来，单单这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户部，就能收回不下百万两银子。
这还是现在在职的，那些已经死的，致仕退休的还不算呢。
但所有的官员却一口咬定没钱还，就是凭借着一个法不责众，看你能把我们怎么样。
钱同和家没有来人还钱。只是他的长子过来哀求宽限。
一个时辰到了，吕谋阴笑着：“属下们，你们中可有当过刽子手，会千刀万剐凌迟手艺的吗？”
所有的属下都摇头，那事很专业，得剐三千刀，而绝对不能让人死，大家还真没干过。
但这时候，一个一脸阴狠的太监走了出来：“王爷，凌迟是个技术活，弄不好几刀就死人的。”
“那怎么办？”
“好办啊，咱们爷们不用刀，用钉子啊。用钉子慢慢的，钉进这位欠债人的肉里，然后再慢慢拔出来。如此流血不多也不会死人。但那种酸爽，简直不能言啊。属下保证，以后他看到钉子，都会瑟瑟发抖。”然后，脸上还露出来迷醉享受的表情。
看来，他手底下的小太监，没少被他这么折磨过。
“那还愣着干什么，上手干啊。”
“好嘞。”
这个太监答应一声，直接在院子的一个房梁上，找到了钉子，没有锤子，就用砖头了。
撩起钱同和的裤腿，那个老太监拿出来那根钉子，足有半尺长，竟然还带着绣。
笑眯眯的站在了钱同和的面前：“钱先生，欠我们家的钱，你要是真不还，咱家可就真的下手啦。”
钱同和一见是真的来真的了，当时惊叫大呼：“朱慈炯，你欺软怕硬，我不服。”
吕谋就笑眯眯的问：“我怎么欺软怕硬啦。”
“欠钱比我还多的锦衣卫指挥使佟养性，还有国丈周奎，你怎么不强催？”
吕谋就哈了一声：“竟然有这事？”
这事可难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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