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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几天灰崎像突然开窍了一样竟然准时来篮球部训练,这让一向熟悉他为人的虹村都有些惊讶——排除掉这家伙脑子进水的选项,剩下的只能是灰崎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忽然转性了。
不管怎么样,这对于篮球部来说本来是一件好事,然而灰崎跟黄濑两个人在球场上的定位相似,对于篮球技巧的运用也非常相近,处在同一个球队中又同样是正选队员,两个人发生摩擦跟矛盾的次数也越来越多。身为一个拥有职业素养又擅长交际的模特,黄濑凉太并不是会把私人恩怨摆到明面上来的类型,不过这种轻飘飘的态度反而让灰崎更加不快。
哲奈跟桃井刚整理好仓库物资回到篮球馆后,看见的又是灰崎跟黄濑在球场上一争高下的场面。
“这两个人关系也太差了吧。”
桃井叹了口气,小声地抱怨说道。为球队经理她实在不愿意看到这种争执的画面。
哲奈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结局不出意料又是灰崎碾压式的胜利——不管是对上青峰还是对上灰崎,在篮球上经验尚浅的黄濑一次都没有赢过。灰崎接下来又对双手撑在地面、半跪着的黄濑说了些什么,由于距离有些远,哲奈只能听见只言片语,不过从周围的人面面相觑的表情来看,估计不是什么好话。
“哲奈,你来得正好,”灰崎恰好用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哲奈的身影,因为桃井的存在感太强他还差点没有发现她旁边的哲奈,“我今天的训练结束了,待会儿跟我一起出去玩吧,上次的那家游戏厅怎么样?”
灰崎说完之后还故意扫了一眼再一次成为他手下败将的黄濑,注意到对方撑在地面上的手指深深地蜷缩了起来,灰崎带着比赢得胜利好上十倍的心情凑到哲奈身边。
“请允许我拒绝。”
“别这么无情嘛,仔细考虑一下再回复我怎么样?”
哲奈这一次停顿了两秒,说:“考虑好了。还是请允许我拒绝。”
“反正你也没什么事情做,你刚刚也看见了吧,我赢了黄濑凉太。稍微奖励我一下吧哲奈。”
灰崎不依不饶地继续说,他本来想利用身高优势伸手搭上哲奈的肩膀,却被桃井先一步抱住哲奈的手臂。总是笑脸迎人、在男生女生中风评都很好的桃井五月此时此刻用十分警惕的目光盯着灰崎,并不甘示弱地抱住哲奈的身体将她往自己的怀里凑了凑。
哲奈思考了一下,认认真真地对灰崎说:“灰崎君跟黄濑君的one
on
one跟我又没什么关系。”
灰崎:“……”
灰崎:“哦。”
灰崎倍感无趣地自己溜了,要是被虹村发现他跟黄濑起了争执估计又会拎着他的脖子骂一顿。哲奈从刚才开始就留意到了一直跪撑在地上不言不语的黄濑,跟桃井小声交谈了几句之后,她就走到输得一败涂地的黄濑身边蹲了下来。
对方明显已经注意到了她,平时不小心闻见了她的气味(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就会兴高采烈扑上来的人这一次却把头撇向另一边,只给哲奈留下一丁点侧脸跟形状漂亮的耳垂。
“黄濑君,”哲奈见他不说话,只好自己先开口说道,“你想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
黄濑声音有些沉闷:“不用安慰我啦小黑子……我只要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就好……”
哲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金灿灿的、像是耷拉着耳朵的脑袋说:“不,我是想说,黄濑君像这样待在这里会妨碍到别人的。其他人还要训练。”
黄濑:“…………”
“我不管了!!小黑子不安慰我的话我是不会起来的!!!”
惨败给灰崎又遭受了来自哲奈的打击的黄濑选择了自暴自弃,就像一只被陌生人恶意地戏弄之后只好缩回主人的脚边打转的巨型犬一样。
“但是我不觉得黄濑君需要安慰,”哲奈站起来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裙角,然后朝黄濑递出白皙的手掌,“至少在赢之前,安慰这种东西对于黄濑君来说难道不是多余的么?”
听见这句话之后黄濑依旧没什么动静,哲奈耐心地等了一会儿,才看见黄濑一声不吭地伸手握住哲奈一直放在他的面前、没有收回去的手掌,紧接着又抬起另一只手覆盖住她的手背,将哲奈那只相比而言纤细又小巧的右手牢牢地拢在自己的双手之中。
哲奈用力将黄濑从地上拉起来,由于重心不稳还往后面晃了几下,还好被黄濑及时拉住,结果一抬头就看见黄濑用宽大的手掌把自己那张英俊出众的脸捂得严严实实的模样。
“现在又是在做什么,黄濑君?”
“……不想让小黑子看见我脸上难看的表情,”黄濑刻意压低的声音从指缝间溜出来,“一点都不帅。”
哲奈:“这样反而更想看了,请放下来。”
“我才不要……要是被小黑子看见我难看的表情,小黑子就不会喜欢我了!”
“还好吧,反正一直都没喜欢过。”
哲奈冷淡地回答说。
“……过分。”
哲奈努力想从那一丁点的指缝间窥见黄濑现在的表情,不过对方似乎对她的目光有所感应一样刻意偏过头不让她看。哲奈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哭了?”
黄濑:“我没有!”
“那就让我看一下。”
“……”黄濑沉默了片刻,小声说,“如果小黑子保证以后最喜欢我的话……”
哲奈冷漠地转身欲走:“再见。”
“等一下啦!!”
黄濑的声音像是真的要哭出来一样,“那小黑子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哲奈勉为其难地思考了一会儿,小心谨慎地回答说:“黄濑君先告诉我是什么事情。”
“小黑子先答应我。”
黄濑对此却表现出没有丝毫退让的余地。
“……那好吧。”
听到肯定的答复之后,黄濑才终于把双手放了下来,又像是被哲奈的视线所灼烧一般下意识地侧过脸。这一张无数次登上杂志封面、要不是笑得亲切又疏离,要不就是笑得傻里傻气的脸上,此时此刻正流露出不甘、自我怀疑和嫉妒等混杂交织在一起的情绪,就像碎成无数块的玻璃一样锋利。
哲奈看了一眼,开口说:“这不是很帅么。”
还以为是哭了。
黄濑:“………………”
黄濑愣了好长一段时间,反应过来之后便呆呆傻傻、动迟缓地再一次捂住变得涨红的脸颊,一声不吭地自己跑开了。
哲奈:“???”
哲奈本来以为需要帮助黄濑做的是什么棘手的事情,不过从某个角度来说的确算是——黄濑现在被一个低一级的女生纠缠,对方不依不饶、穷追猛打的气势让黄濑感到颇为头疼。虽然平时也受到女生追捧,但那些加入后援会的女孩子似乎达成了某种“黄濑凉太是大家的”这种奇怪的共识,并没有刻意打扰他的生活,所以黄濑还是头一次碰到这种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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