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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未眉舒目展，但是好歹脸上又重新恢复了生机，只是眼中多出了一份她所不曾见过的执念。
感到头顶突如其来的寒冷，她混身一颤，不住伸出了手心。
一片完整的雪花飘落在了她的掌心，意识到了什么，她紧接着抬起了头，簌簌雪絮便这般突如其来地自空中洒落。
曾经那个雪夜，她问过他之后会去哪里，他回答会永远待在她的身边。
那时她还为这轻而易举脱口而出的承诺嗤之以鼻，但后来她慢慢地便明白了，他对她从不会撒谎，他从来都是有话直说。
只是，现下，望着他逐渐坚毅的表情，她却不敢将这话再问一遍了。
他之后会去到哪里？他还会不会陪在自己身边？她这次是真的不确定了。
喉间哽咽，她默默将头埋在了他的肩头，无声的泪代替雪花氤氲湿了他墨色的衣衫。
感受到怀里人儿径自颤抖，景嵚眼眸一动，心内的刺痛先表情一步出现。
意识重回当下，看清她发间的雪，他才倏然意识到下雪了，只是她为何会哭泣？他不明白……
扶着她的背将她拉离了自己的怀抱，景嵚眼神无措望进她闪着光的泪眼。
“怎么哭了，殿下？”
那股悲切从看到他脸的一瞬间却更加具象化了，之前在落雪的琉璃屋顶上，他为她揉手腕时的表情虽然也这般小心翼翼，却始终不如现在这般生动，他能够做回自己，她明明应该替他开心才对，可是为什么还是如此难过？
她望着眼前她熟悉又陌生的脸止不住抽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那句话。
“景嵚……你，你之后会去哪里？”
景嵚眼角眉梢为之一颤，他不曾想过她竟然是在为此哭泣。
不像以往，他终于第一次读懂了她问话的真正含义，望着她格外真挚的眼神和哭得发红的眼尾，心内前所未有地柔软，情不自禁捧起她嘴角向下的脸颊，在她眉间落下一吻。
“我说过，我会永远在殿下身边，从来不曾改变。”
云幼颐没料到他会如此胆大亲吻自己额头，被他轻缓地捧在手心，她的脸骤时潮红滚烫，眸光闪烁错愕地望着他，一时忘记了回话，就这么听着自己的心跳怦然于怀。
天空白色冰晶一片一片降落，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从生涩的年幼时光到了如今亭亭玉立的青年模样。
经过数个春夏秋冬的陪伴，她终于等到了他发自内心最为真切的回答。
今年的初雪意料之外地很晚，尽管之前经历了再多劫难，但只要此刻他们眼中倒映出的仍旧是对方的身影，今后再艰苦困难的境遇，他们都能并肩同行安然度过。
她想，曾经在心内被珍藏的那场月夜雪，或许要败给今年这场姗姗来迟的荒山雪了。
虽然战斗刚刚结束，周遭满是血污，但白雪会将往昔覆盖，他们也终于迎来了属于自己的新生。
从今往后，他们便不会再被困于朱墙碧瓦下，蓝天碧海才是他们新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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