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第 7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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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钟后停下,沈业先下车,回头朝我伸出手,我扶着他的手下车,他却没有松开,牵着我在上京街头走着。
一身常服的徐津和陆越带着暗卫远远跟在我们身后,以便突发意外及时保护,其余时间除了沈业示意,都不许过来打扰。
今夜凉风阵阵,天上遍布乌云看不到一丝星光,月亮也不见踪影,只有树梢随风晃动,街旁修剪后的一排翠竹散发着草木芳香,竹叶簌簌作响。
万家灯火拼凑出安静而祥和的夜晚,我看着那些摇晃柔和的烛火肆意燃烧,我曾期待那成千上百的灯烛也有一盏为我而留。少女时期我如平常女子般渴望一生一世一双人,白头到老不相负,从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嫁与亲王,会与旁的女子分享夫君,最平凡的渴望,也成了奢望。
沈业牵着我,与我说着上京的好地方,他带我在酒楼里吃晚饭,点的都是我喜欢的菜式,我看他殷勤地为我剔鱼肉里的刺,为我添汤夹菜,俨然是别人眼中爱护妻子的好丈夫。
饭后吹着河边的凉风,沈业笑道:“今日和你出来走走,才真正觉得我们是夫妻,国事繁忙,能偷得浮生半日闲与夫人一起虚度,竟然有种窃喜的感觉。”
我说:“人间烟火最俗不可耐,也是尘世中人人最渴求之物。”
“那你呢,最渴求什么?”沈业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我。
我最渴求的,便是与心爱之人长相厮守,互不猜忌。
能平安度过余生,足矣。
我沉默不语,沈业见路旁有卖花灯的小摊,过去买了两个点燃的花灯,拉着我走到水边,把其中一个花灯塞到我手里:“七夕要放花灯祈愿,不管你的心愿是什么,对着月神许愿就都会实现。”
我接过花灯放进河里,用手顺水推了推开始许愿,睁眼时沈业也刚许好,我随口问他许的什么。
沈业笑了笑:“许愿说出来就不灵了,不能说。”
我也笑,往台阶上走。
路过卖花灯的小摊时老板忽然道:“我看两位像是新婚夫妇,我这儿还有永结同心的香囊,两位要不要来一对?”
我刚说不用了,沈业就掏出几枚铜钱给老板,认真挑了对香囊,他把一个给我,另一个挂在蹀躞上,我身上不方便戴,就让他先帮我保管着。
手才伸到半空,一队巡逻的羽林郎蓦然出现在我视线中。
队伍最前是我日思夜想的一张脸,李长季身穿羽林郎的服制,正带人巡街。
李长季也看到了我,他的目光从我身上转到而看向沈业,沈业亦察觉到什么,回首看去李长季已拱手行礼:“见过陛下,皇后娘娘。”
沈业淡淡道:“平身。”
我局促地低下头不敢抬眼,有种说不出来的心虚和尴尬,相比而言沈业坦然多了,他从我手里拿走香囊,朝我温柔微笑:“知道你想偷懒,我先帮你收着,等回了芙蓉殿,你记得提醒我还给你。”
我小声答应,沈业似乎又需要人保护了,他道:“朕出宫带的护卫不多,李校尉随侍吧。”
说罢他笑着拉过我,信步前行。
李长季吩咐其余羽林郎继续巡逻,他自己跟在我和沈业身后。
这样一来我走路都不自在,假装不经意回头看了眼李长季,他面色如常,也不和我有任何的眼神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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