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求人不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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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卧室门口摆好迎接的姿势，还没开口，就被那人大力拽回屋内，门砰的一声关上，顾盼连连后退，娇嗔了一声，“别吵着老爷子，他可是陪我等你到现在呢。”
段慕衍额头青筋直跳，“你怎么知道我在外面。”
顾盼捂着嘴献上那张充满浪漫气息的朋友圈，“唐小姐公开秀恩爱可是头一回，段少，你是不是得开瓶红酒庆祝一下呢。”
被自己的女人给卖了，段慕衍扶着额坐在沙发上，认栽。
两人面面厮觑，相顾无言。
想了半晌，段慕衍总算想起来问点什么，“你是不是有事儿？”
回想起语然说她下午失踪，此时再看深夜的顾盼，竟然一身白衬衫加黑色长裤，身姿笔挺得不行。
这场面真是诡异。
等的就是他的好奇心，顾盼从包包里拿出那张通传和自己做好的笔记，坐到段慕衍身边来。
右侧沙发凹陷，段慕衍敬而远之的站起来，“你干什么。”
“段少，”顾盼谄媚的笑，“俗话说得好，近水楼台先得月，求人不如求你，您猜得没错，我还真是有事儿找你。”
段慕衍抱着怀疑的态度站得远远儿的，“我可没听过这句俗话，你自创的吧。”
没来由的冷幽默打破了紧张的氛围，段慕衍走过来，扫了一眼那档案袋，这才得出结论，悠闲的坐下，还翘起了二郎腿。
见他总算对自己的事情上心了些，顾盼立即狗腿的替段慕衍倒了杯温水，又狗腿的端过来，一副抱大腿的模样让段慕衍心头畅快不已。
“这就是件小事儿，我那邻居的孩子可听话了，怎么可能杀人，段少，您大人有大量，看着能不能帮衬点儿。”
段慕衍粗眉一抬，“杀人是小事儿？”
顾盼开始强词夺理，“在段少这儿，都是小事儿，都是小事儿。”
后者无语凝噎，捧着通传看了半晌，又扫了一眼顾盼凌乱的笔记，“你这字可够乱的。”
顾盼在心底翻白眼，但又不能发作，咬着牙抿嘴笑，“是是是，我这不是天天跟着赶场吗，也没什么时间陶冶情操。”
“既然你这么闲，”段慕衍掏出手机来，“我就替你报个补习班，书法的，怎么样？”
见他眼底皆是戏弄之色，英俊的脸上除了伪善便是不屑，是那种根本无法感同身受的惬意和享受。
原来，他根本没有想要帮自己，只不过是在享受戏弄自己的过程罢了。
顾盼变了脸色，腾的一下从他身边站起来。
“段少若是想帮，有什么后续条件咱们可以细谈，现在摆这种态度，给谁看呢。”
段慕衍仍然是那副欣赏之色，托着下巴看顾盼反应，她越想越气，干脆捏了档案就往外头走。
“等等。”
“段少现在想谈了？”
段慕衍敲了敲桌面，“坐下。”
顾盼将信将疑的回头，但仍然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态度，她当然知道要拼命委蛇，但段慕衍现在的态度实在让人低不下头来。
他继续敲敲面前的桌面，模样竟然有些好声好气了。
黑色的眸子中是满满的暗示，仿佛在说，你过来，过来咱们就好好说。
顾盼鬼使神差的挪着屁股坐过去，只见他伸了手，捂在嘴边，凑到顾盼耳畔，轻声细语，又带着零星的轻痒。
“我说，求我，还真的不如求你自己”
顾盼顿时弹开。
还未发怒，段慕衍已经笑作一团，拍着自己的大腿，仿佛被人点中了笑穴一般。
她捏着档案袋只觉得自己像个被人耍得团团转的小丑。
段慕衍笑好了，敛了笑意，脸色变得比女人还快。
抬眼，是冷冷的眸光，“早跟你说过，后续的事情我不会管，还有，你忘了，今晚我的约会，是你给搅黄的。”
对方悠闲的离去，独留顾盼一人落魄的败下阵来。
她忘了自己的初衷，百炼也成绕指柔，她现在是真的败了。
一整个晚上，顾盼都辗转反侧，身旁的人似乎已经进去了深度睡眠，一动未动过，就这样撑着疲惫的眼皮，直到天明。
今天是周末，唐语然休假，但顾盼还有一堆事情需要去处理。
出门的时候，段慕衍才刚起床，大约准备出去跑步，一身休闲白色套装，跟在顾盼后头下楼。
老爷子欣慰的露出笑容，关切的询问顾盼，“今天周末，是去哪儿呀？”
顾盼对于他们爷俩这种莫名的关切语气感到熟悉不已，没有多大的热情，她潦草解释，“我有朋友约，晚点回来。”
无视身后的目光，顾盼推开了段家的大门。
美其名曰爬上枝头，其实什么都得靠自己，顾盼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牺牲有些不值。
带着文件打车到警局，已经过了保释阶段，就算是律师也不能再继续担着不让警察审问了。
顾盼推门便遇到了身心疲惫的徐凤娇，这才短短几日，她却像忽然老了，一夜之间，零星的白发冒出来，让人看了心疼。
顾盼带了热气腾腾的早点，“大姨，您先吃着，小灿的事，就让我来处理吧。”
徐凤娇眼里蓄了许多泪水，却怎么也不肯落下，“我已经听娇娇说了，多亏了你，小灿才能在里面不受那么多苦，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见她欲言又止，顾盼眼眶跟着发红。
这是与她一同经历过生死的邻居，从前，因为萧如烟经常派人来小区中骚扰，她和母亲备受排挤，只有大姨一家愿意帮衬她。
现在，小灿的事情，更准确的来说，对方的目标就是她，大姨一家才是无辜的。
想到这里，顾盼心里更加难受，捏着档案袋走进了审讯室。
小灿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大约是刚经历完第一轮审讯，嘴角竟然还破了皮。
顾盼顿时恼了，揪住一旁民警的衣襟就要发飙，“他还只是一个孩子，询问就询问，你们还动手？”
那民警一脸莫名其妙，“这是他自己磕的。”
都是借口，顾盼正要继续问，忽然一旁的小灿开了口，“是我自己弄的。”
冷冷清清的审讯室，四角都是监控摄像头，唯有一面墙是玻璃质地的，里面看不到外面，外面却能将里头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
谅他们也不会滥用私行，顾盼撒了手。
此时是审讯休息的时间，顾盼请来的律师斟酌了一会儿，还是开口。
“对方虽然是小混混，但是对方家属懂的挺多的，那条街的摄像头查过了，那条巷子口是死角，探头根本照不到，所以对于事情起因大家各执一词，如果是这样的话，法官只会把重点放在结果上了。”
顾盼红了眼，“死刑？”
她抓着徐灿后脑的短发，只觉得心乱如麻，如果仅仅是因为自己，一个刚刚的成年的孩子就要承受牢狱之灾，她后半生都不会好过。
律师摇摇头，“没那么严重，只要咱们搜集齐了证据，证明是过失杀人，应该，只会判个三四年。”
顾盼一懵，还未回话，身旁的徐灿就已经情绪激动起来。
“我没有杀人！他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明明没有死！我真的没有杀人！”
他喊叫得越歇斯底里，顾盼心里就越过意不去。
窗外的民警听到动静，推了门进来，手里捏着电击棒，顾盼抱着徐灿不住挣扎的身影，只想乞求他们不要这样对一个孩子。
疲惫的从审讯室出来，徐灿的情绪已经得到了控制，但是面前的局面似乎是一个死结。
对方家长笃定了就是徐灿害死了自己的孩子，不管什么时候死的，捅刀的是他。
如果再得不到一个解决，那小灿真的就要站在法庭被告席的地方，被世人指着鼻子唾骂，从此跟随他的，不光是牢狱之灾，出来之后，也是一世骂名，最重要的是，他还这么年轻。
顾盼握着手机不知道该打给谁，她初初回来江城的时候，也只想着只身入敌营，压根没有想过会连累其他人。
一面是在四处给自己设绊子的萧如烟，一面是压根不会管自己的段慕衍。
她现在陷入了两难。
解锁手机屏幕，浮现熟悉的号码，大的备注格外显眼，却怎么也不敢拨通过去。
顾盼坐在警察局门口的台阶上，只觉得人生再次陷入困境，当初，自己苦苦求萧如烟，现在，她也要去低声下气的去求段慕衍。
这大概，就是命吧。
她点下了手指，却忽然没来由的被人撞了一下，手机顿时脱手掉了出去。
“你没事吧？”
耳边响起的男子声音极其熟悉，顾盼只专心去捡手机，没注意到对方的歉意。
见她不搭理，身着粉色西装的男人抬了抬鼻梁上的金丝边眼睛，微皱了一下眉头，没做停留，转身进入了警察局。
顾盼捡起电话，却发现手机黑屏了。
她有些挫败的坐在地上，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自己好不容易鼓气勇气拨出去一通电话，竟然还莫名其妙的被人给撞了一下。
这下好了，手机关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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