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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
绿绿博士友好地重申自己在初一见面就提出的教名,除了同伴之外,他很少见到有面对这样的生命威胁,仍能维持冷静态度的人,也因此愿意展现更多友善。不知道为什么,未记名毫无障碍地接受了称呼金红为安东,却迟迟没有改过来对自己的称呼。
如果他将这话问出口,就能见识到未记名可怕的直觉:未记名感觉得到,在所有人中,布鲁斯绿绿是最强大且不可控制的,因此那种隐藏的防备和恐惧令未记名选择疏远的敬称。
“好的,布鲁斯。”
这一次,未记名自然而然地接受了友善的示意,“安东,就算你喜欢和漂亮的护士小姐姐做朋友,我也不会告诉秘书小姐的,这一点就请你放心吧。”
安东金红的脑电波在这一刻与那些监视未记名的特工同步了:看着这么乖,怎么这么想打他呢
至于布鲁斯绿绿博士
他脸有点发绿。并且想把安东抡起来打好多顿。
未记名婉拒了二人的晚饭邀请,开着安东友情资助的车回到公寓。不出意料的,一开门,迎面就是雇佣兵,以一种主人家的姿态瘫坐在沙发上。
窗帘拉着,大概是为了遮挡雇佣兵在这里的事实。
“哟,哥的小甜心你身上怎么一股消毒水味儿难道小绿终于忍不住把你解剖了”雇佣兵一看见未记名,就由咸鱼变成了活蹦乱跳的咸鱼,从沙发上跳起来,嘴像机关枪似的不停,“不对,如果被解剖了你还活着吗那就不是解剖了抱歉哥的生死分界线有点模糊。”
“只是个身体检查。”
未记名坐到雇佣兵旁边,和他一起陷进沙发里,看根本没什么意思的橄榄球比赛。
很难得的,雇佣兵没有大声说话,只是不断小声嘟哝,关于这些橄榄球选手如何愚蠢而没有技巧。很久,未记名的眼皮都快要开始打架的时候,雇佣兵忽然在嘟哝中磨叽出一句话来:
“嘿,他们还在怀疑你。”
“嗯,我知道的。”
未记名悄声回答。
他们两个人还在一起看电视,一方已经基本以一面倒优势赢下了比赛,现在只有败方在苟延残喘,试图输得不那么难看。
未记名盯着电视,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视线中白色的提示是什么。他一瞬间有些慌乱,几乎是下意识地转头去找雇佣兵,又在临转头前控制住了自己,转而深呼吸起来、平静心绪。
在雇佣兵看来,就是未记名忽然盯住某一点不动了。
“你在看什么,难道你也跟哥一样失了智”雇佣兵好奇地凑到未记名身边,也朝着他视线所指的地方看过去,什么都没发现。
“没什么,就是明天可能得借一下队长的摩托。”
未记名回过神,笑道。
距离游戏开始还有,12:00:00。
“如果勉强,就不要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哥怕哥宝贵的、独一无二还是说独二无三会重生的耳朵要被你弄瞎。”
雇佣兵盯着他一会儿,评价道。他启动瞬移腰带消失了,就像来时一样没什么痕迹。
未记名走到窗边,拉开帘子,看街道上冷冷清清,路灯把垃圾桶的影子拉得老长。他盯着暖黄色光晕看了半天,抿抿嘴,又重新把帘子拉上,准备换衣服睡觉。
“八点睡觉,他是老干部吗”端着相机的私家侦探,非常能打可怕的女人,这时都忘记了一点都不可爱紫紫给她留下的创伤,毫无紧张感地吐槽道。
她曾经被紫紫控制,犯下自己永远无法原谅自己的罪行,在几个月前由于一场巧合的车祸,借着紫紫重伤的机会,成功脱离他的控制,但也因此心理受到巨大创伤,患上了创伤后应激障碍症。
因此变得更为警觉,她前几天无意间发现有人跟踪自己,多番调查之后,居然追查到了本以为已经死去的可怕的紫紫的头上。从医院名单中,又找到了这个怎么看怎么可疑的空降新人。
得知他与紫紫有接触后,可怕的女人对这人的警戒就提至最高。紫紫是个聪明人,他懂得掌控周围的一切,包括这个来历不明、完全没有在任何电脑系统里留下记录的、自称名为“未记名”的男人。
这个人虽然看起来战斗力不弱,也很危险的样子,但生活模式意外地佛系,也没发现紫紫有对他下达什么特殊的指令。可怕的女人从七点在他公寓楼外蹲点,就没收集到什么有用信息,或许她明天应该从早上开始跟他一整天。
“那个他的良心不会痛吗”同伴悄咪咪问疯狂拍照的可怕的女人。
这里这个“他”特指紫紫,她们两个对于他居然选择去控制这样一个看起来十分乖宝宝的人,表示鄙夷并且强烈谴责。
“这只能说明他的良心不会呼吸。”
可怕的女人为基佬紫色的大脑操纵大师出了完美的总结。
第12章同样是腰椎盘
早上七点整,未记名将三级头和平底锅一起装在背包里,出门去医院。
他和好邻居正要去晨跑老年人队长打了招呼,然后友好地借用了他的摩托。医院的班是从八点开始,有了队长友情赞助的交通工具,未记名差不多七点半就到了。
护士安妮小姐居然比他更早,从门口直接将他引到211病房,其间他试图搭话,然而连一个早安的回复都没得到。安妮小姐眼下带着青黑色,好像很久都没有好好休息过,又抿紧了嘴唇一言不发,看起来格外惊悚。
未记名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但也无从指摘别人的生活方式,大概现实世界中的人息就是这么多种多样,由于他们自由时间特别多吧。
“紫紫先生。”
未记名看见没穿正装的病人,还有些不太习惯。他好像天生就应该西装革履,一身紫色三件套,才配得上那种傲气:是与生俱来、高高在上的、令人厌恶的气质。
紫紫先生看人的时候,就像衡量一件物品,完全没有应有的尊重,未记名从来只分辨得出敌意和善意,实际并不太懂这种目光的含义,因此也感觉不到被冒犯。
恕他直言,像基紫紫先生这种小弱鸡,就算给一把416,他也能拿个平底锅给敲趴下。战斗力水平完全不行,大概就是参加游戏,只能锻炼跳伞精准度的盒子精。感受不到威胁的未记名,实在很难认真去揣度对方的意思。
“请叫我真的不可爱就好。”
紫紫先生可以称得上是狡黠地笑着,“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大概这就是朋友之间的相处模式吧,安东和布鲁斯也是这样要求自己的,未记名赞同地点了点头。
需要去理解对方的想法,研究应当怎样才能让对方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这对紫紫先生来说是全新的领域,他甚至觉得自己又回到了没有能力的儿童时期,脆弱得不堪一击。
但这样真有意思,紫紫先生想道,这是个挑战。他热爱挑战。
“那么,真的不可爱,其实”
他其实是专程来请假的,而且觉得放新朋友鸽子这一点很不友好,所以特意来见他一面。未记名这么说的时候,紫紫真的不可爱的表情看起来有点怪。
这大概就是与人正常交流的感受吧,尽管很想要未记名留下来,以便于仔细观察他到底如何逃过自己的控制,紫紫先生却并不能简简单单由一个祈使句命令未记名。
“告诉我不,我只是想问你是要去干什么”
“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的。”
未记名真挚地向新朋友道歉,只留下暗暗咬牙的紫紫先生在病房里。
他走开后,强行压抑躁郁的紫紫先生终于爆发了,他恶狠狠地喊来护士安妮小姐,要求她尽快去联系监视那个可怕的女人的暗桩。他实在是等不下去了。
未记名当然不知道这一切,他戴好三级头,骑上队长的摩托车时,正是八点整,游戏开始,还有3:00:00开始缩圈。
他本来还疑虑于没有地图的自己该怎么确定安全区范围,可医院边上的地铁口,立着的地图标牌上,赫然就是熟悉的白圈蓝圈。甚至他路过某个报刊亭,买下一份游客地图后,就发现纸质地图上显示了毒圈。
事实证明任何版本的纽约市地图上,就会有实时的安全区标记。
这一次的圈是向着时代广场那边,未记名慢悠悠骑着摩托,顺便学习了一下现实中的交通规则。三小时一缩的圈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他感觉背后跟踪的小尾巴换了两个,再次感叹于国安局的小心谨慎。
是因为今天翘班的缘故吗好像上班第二天就这样确实不太好。未记名倚着摩托,在街边路灯下看地图。是最后一个圈了,还有一个小时就完全没有安全区。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会像上次一样晕倒,不过反正有神盾局和复仇者联盟,未记名也不是很担心自己的处境。
“嘿,先生,”他听到一个女声,转头就看见了穿着破旧皮夹克和牛仔裤的黑发女人,她好像很需要人帮助,脸上写满了不认识路的迷茫,“请问您能帮我指个路吗我需要去”
未记名没听清那个格外小声的地名,他低头凑近些,却没防备那女子忽然暴起,以一种与身形完全不符的力量狠狠给了他一拳,将手中一个小针管注射进他脖颈静脉中。
还是轻敌了,就像对那位盲人律师一样。
未记名被那个可怕的女人扶住,迷迷糊糊间听见毫无诚意的道歉声,已经不怎么清醒的头脑还在反思:在游戏中从来不会因为体型而轻视队友,怎么到现实生活中就开始频频犯错了呢
那个可怕的女人轻轻松松地将人扛在肩上,召了一辆计程车,假装自己是照顾喝醉男友的女生,成功蒙混过关。她很是花了些力气,才将跟踪这人的特工打晕,自己和同伴两人取而代之,效果意料之中的不错。
目的地是地狱厨房的某一废弃大楼。如果未记名还醒着,他就会意识到地狱厨房已经在圈外了,可他还在昏迷,而昏迷的人是没有话语权的。
可怕的女人一路将未记名扶进早就准备好的废弃居民楼三楼,将他仔细绑在椅子上,双手背在背后。这还是她第一次做绑架这回事,但如果能阻止基尔格雷夫,她并不介意打破点什么规定法律。
她没想到紫紫先生会来得这么快:事实就是她身边的探子可能不止她捉住的那一个,还有更多不起眼的人在暗中观察她的日常生活,并将之汇报给紫紫先生。
可能是几乎无法自主站立的老奶奶,也有可能是刚满七岁的孩子。只是想一想这个可能性,就感觉毛骨悚然。
不管过程如何,现实就是,一身西服的紫紫先生出现在了她随机挑选的居民楼里,理所当然得好像他来的不是贫民窟,而是在某个正装晚宴。
可怕的女人的呼吸有一瞬间紊乱,她狠狠掐住自己,强制保持清醒。
“可怕的女人。”
那个紫色恶魔用带英音的腔调念出她的名字,用心地好像下一秒就能求婚。
“紫紫先生。”
可怕的女人咬牙切齿地回复,却完全意识不到是自己在发声,极度的紧张感已经逼得理智退居二线。
如果眼神能杀人,紫紫先生应该已经死了很多次;如果眼神能切切实实地恶心到人,可怕的女人大概已经吐出了一个月内自己吃的东西。可惜这两件事都不现实,于是他们不那么友好地交谈起来。
“当你把我留在那里,任由我等死的时候,可怕的女人,你该想到我会回来。我总是会回来找你的。”
紫紫先生堪称温柔地说道。
“你太让我恶心了,我该确认你已经死了的。”
他们忽然听到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以及一声闷响,一齐回头,就看见紫紫先生的保镖恰倒在地上,未记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挣开绳索,站在隔间门口了。
“及时补刀确实是个好习惯。”
未记名握着从紫紫先生保镖处搜出来的枪,踹开已经不省人事的保镖,介入了两人之间,“你们这是在干什么真的不可爱,你怎么出院了”
他甩甩枪,轻松地仿佛在问今晚吃什么,完全看不出他随时可以把枪对准两人中的任何一个,哪怕是他的“朋友”紫紫先生。
可怕的女人已经做好了反击的准备,紫紫先生按捺住想要命令未记名放下枪的冲动,感觉到生命威胁的他再一次体会到了,可怕的女人将他留在车祸现场不管不顾的那种心悸。战斗向来是他的短板。
眼前的未记名握枪的手很稳,姿势虽然随意,但是肌肉紧绷、看得出来可以很好地应对任意一种反击。他是确实会随手开枪的:法律对他并没有任何约束力,道德准则也没有。
如果不是枪口另一头的人是自己,紫紫先生绝对会觉得自己找到了同类。
对未记名的忌惮并没有阻止可怕的女人分析现状。紫紫先生为什么不说话她脑中闪过一个大胆且令她狂喜的猜测:他无法命令这个名为“未记名”的男人。这一刻,她的惊喜甚至超过了被枪指着的不适。
完全不知道眼前两个人都在心里想些什么,未记名一点也不废话,正准备开枪,脑内警报却骤然拉响,促使他向右扑倒,险险躲过破窗而入的攻击者。一身红衣的义警稳稳落地,手中短棍分为两截,一半掷出,正中未记名右肩,迫使他松开手枪。
右肩剧痛来得快,麻木得也很快,最多只是留下了一个淤青,未记名并未遵循寻常人的反应、抬头去看攻击者,而是左手捞起躺在地上的手枪,极快地抬手开了三枪,根本不需要瞄准,直取义警的小腿、腹部和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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