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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将一个人身上所受的重伤原封不动地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去。马坎男爵所组织的“百合花姐妹会”有三重意象:在百姓眼中,她们是花神的代言人、无私的医者;在一些阴谋论者眼中,她们是马坎男爵提供给权贵的玩物;而在真正非富即贵的人眼中,她们是比任何魔药都要有效的良药……
不难想象希娅在成为“百合修女”后的经历。她当然没有幸免的理由,和其他修女们一样被剜去舌头,连吟唱咒语的能力都失去,彻底地成为了一个傀儡。
命运似乎总喜欢拿她来做消遣。
在她十五岁生日那年,希恩说高塔下的花田俯瞰就像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希娅相信了。她期许地爬上塔楼,却吃了一堑,因此从皇女堕落为一介奴隶。
在她十七岁生日这年,她又吃一堑,抱着那点可笑的憧憬,终于被百合花姐妹会接走。可等待着她的不是鲜花与迟来的正义,而是一支被烫得火红的铁钳。
……
后来她十九岁,被害怕东窗事发的马坎男爵扔在霍斯菲尔德的贫民窟里。那时候战争停歇不久,流民四窜,街道上随处可见横死的尸体。希娅差一点点,就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自从醒来之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回想过那段时间的经历了。不论是女神之血还是百合修女,都是她无法接纳的过去;还有一个更让她一度不愿面对的,现在恰好堂而皇之地站在她身边。
伪装魔法能改变人的样貌,但气质习惯不经过刻意训练,依然会显得格格不入。
只是大多数时候,愚笨的人察觉不了,而聪明的人不会多问。
算起希恩、百合修女和蜃楼,希娅吃了三鉴,怎么着也长了三智了。她不多问,蜃楼若不招惹她,她也不会再去执着些什么。至少他作为合作伙伴,的确比上一个要来得让人愉快……
但是。
在垂落的斗篷之下,希娅摩挲手背,在心中咀嚼他刚才的举动。
那是什么呢,同情?不,不对……仔细一想,蜃楼刚才的眼神,她好像很久以前就见过了。
在大雪纷飞的霍斯菲尔德贫民窟里,在肮脏腥臭的街巷角落。当她奄奄一息地躺在那里、全身都被大雪掩埋,连求救的声音都发不出来的时候。
有人找到了她。
那人身上披着厚重而干净的暗红色斗篷,白发如雪,却愿意不顾地面的脏污半跪下来,温柔地与她平视。
那个时候,那双流沙般闪耀的瞳仁里,也是这样的颜色——
善意的、悲戚的、不知所措的;又带一些微妙的通透。似乎已经看穿她不为人知的过去,接纳的姿态宛如神明接受使徒,那样高高在上的慈悲,反而让人觉得不爽。
在这样的眼神面前,就算是已经背上数条人命的希娅,也时常会产生一种自己似乎被当成可怜的小猫咪收养的错觉。
……
不对。
希娅忽然想起什么,抬头看向蜃楼。她试图从中找到另外的相同点,只因她终于想起来了:那个真正将她从地狱里解救出来、带给她黄粱一梦的“蜃楼”,和眼前这一个太过相像,简直是同一个人;可又有一点巨大的差异,让她一时之间竟然无法给出肯定的判断。
那时救下她的蜃楼,看她的眼神……要更炽热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