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脑婆，贴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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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进行到第十四天，韭楛球地合菌正式进入衰亡期。
若水低着头在看电子屏上自动转化出来的韭楛球地合菌生长曲线，光把她的影子打在了电子屏上，显出她修长优美的天鹅颈。为了更方便研究，若水将她湖蓝色的长发都盘到了头上，灵巧地挽成了一个髻，用实验的电子笔作簪子束着头发。这是她从前在兄长的实验室里，有位在那里工作的姐姐教她的。
电子笔在类纸的屏幕上“沙沙”地发出摩擦声，若水戴着黑框的全息眼镜，全神贯注地记录下关键的数据。当她工作的时候，她的表情一丝不苟，再结合她严谨的着装，由此彰显出一种知性的美来。
一会儿，从电子屏传出了“笃笃”的响声，像是敲门声一样，似乎意在引起若水的注意。
若水切出去一看，才发现是玉珥打来的视讯。若水匆忙地合上电子记录本接着又重新打了回去。
“不好意思，我又忘记了时间。”原来玉珥是来喊她吃饭的，因为是自己忘记时间的缘故，所以若水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
若水羞赧时微微低头，如姣花照水，玉珥黑润的眼睛笑着看她。他更喜欢的是若水眼中复又燃起的光彩，让人怦然心动。
“没关系。”
“什么时候都不晚”
玉珥的眼神意外地柔和包容，但他的话仿佛又裹了另外一层含义。那意思仿佛是在说只要若水愿意来，不论多久都不算晚。若水假若未闻却红了耳垂。
于是，若水急匆匆地从研究舱里走出来，快步走过细长的走廊。
“真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你来了，要尝尝炒蛋吗？”玉珥这时刚端了盘炒蛋出来，金黄的炒蛋混合着葱香，在这饥肠辘辘的时刻分外诱人。
“试试看，帮我尝尝味道怎么样？”玉珥用小签子叉起一小块炒蛋，递到若水的嘴边。这举动太亲密了，但因为近日来的熟稔，若水犹豫一下没有拒绝。
她一口吞进了嘴里，然后慢慢地咀嚼开来，那种属于炒蛋的松软鲜美的味道，瞬间充盈口腔。若水像是秋天不幸离群的小麻雀，连吃东西的样子都充满警惕，稍有亲近的举动就会把她吓走。
若水的上衣由于蜷缩在液态防护服里而起了褶皱，玉珥的目光一下就捕捉到了，他的手指下意识地动了动。但最终还是没有决定抬起手来，去抚平若水衣裳上的褶皱。
“怎么了？你在看什么？是我哪里有什么东西吗？”若水诧异地看向玉珥，漂亮的湛蓝色的眼睛微微上扬。她是个爱美的姑娘，生怕身上沾了什么脏东西。
“没有，一切都很好。”
“对了桌上有温水，你喝一点儿，润润唇。”
玉珥摇了摇头，很快地转移了话题。餐前的一小口温水是她们这两日的默契，而他们大部分的日常对话也是围绕着温水展开的。
初到陌生环境的含羞草，她在一点点地确认自己是否安全，与此同时这株含羞带怯的含羞草在确认自己安全的时候，也在慢慢地张开自己的叶子。
“好，谢谢。”
若水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自然她是看不到自己衣服上的褶皱的。不管怎样她现在也确实感觉到有一些口渴了，于是，若水轻声细语地同玉珥道了谢。
玉珥又走进了小厨房，若水抱着马克杯坐在餐桌边，她看着小厨房里晃动的人影少有的惬意地晃着脚。她又能闻到厨房里弥散出来的酱油和胡椒粉的味道。这种家常的味道令她前所未有的安心，至少在此刻，她不愿意思考任何东西。
然而，就在这个时刻，若水又听到了一串“笃笃”的提示声。这次自然与玉珥无关，因此若水好奇地向四周张望，但她到底是牢记着自己的身份，再是疑惑也没有起身寻找。
这时，玉珥从厨房里探出半个身子，他的手上还滑稽地拎着一个颠锅。
“若水，是我的私人快递，在a23量子传输口。不知道寄了什么，帮我去取一下吧。”
“嗯，好。”若水听话地起身，既然玉珥这样说，那么她就去拿了。干等无聊，她也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没一会儿工夫，若水就推着快递箱回来了，那箱子很大足有半人多高，不过重量却不是很沉。
“这快递怎么这么大？”玉珥这时也有些诧异，但他转念一想，也许omega的衣服就是这样包装的，因此也就疑惑了一瞬。
“不知道，不过我看计件的类型是——服装。”若水再次确认了一下标签，不过玉珥的私人快递，他自己都清楚若水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听到是服装，玉珥愈加放心，于是他以一种期待的语气催促若水开箱：“若水，你打开箱子看看吧。希望你会喜欢。”
“是什么？”
若水不知道玉珥给她准备了什么，但既然是惊喜，她的心中也升起了一些火星子一般微渺的期待。
只是，当若水慢条斯理地一层层打开快递箱，她看见了一套折叠整齐的红色婚服。这下她脸上的绯色在瞬间褪得干干净净了，这几日的生活幻象终于被这红色的婚服给戳破了。
她不应该忘记她所背负的，若水的心在那一瞬间又重新被上了枷锁，她是在自我受枷。她应该高兴的，处心积虑渴望的，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摆在了她的面前。可她、若水努力地想要勾起嘴角……可她还没有准备好啊。
“若水，你喜欢……”玉珥端着餐盘从小厨房里走了出来，他原来满怀期待然而在看到那一套红色婚服后，他的心还是像被冷风拂过的火烛那样轻轻地跳了一下，看似微不可查却随时有覆灭的危险。
他要怎么说，他原来是预备给若水定了一套实验服的。他只是这两天看到若水的实验服不大合身，这才想要给她一个惊喜。只是……事与愿违，连他也没想到，家里竟然那么快地寄来了婚服。
他精心呵护的那株含羞草，好不容易伸开叶芽的含羞草，又在瞬间蜷缩了回去。
空气里又恢复了从前的尴尬的安静，连入口的炒蛋都让玉珥尝出了一分苦意，也许是食盐放多了。半晌，玉珥才艰涩地开启了一个话题。
“你的韭楛球地合菌研究得怎么样了？若水。”
“啊？你说什么？”若水愣了愣神，然后才反应过来。
“我是说，你的韭楛球地合菌，研究得怎么样了？”玉珥重新又将刚刚的问题复述了一遍。
“啊，我的韭楛球地合菌正式进入了衰亡期，在第十四天。”
若水侧头看向窗外，飞行器的窗外，外面已经越来越接近规模宏大的卫星城了，她早就该意识到的，而不应该装作视而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揪咪，我肥来了。下一章要久一点了，最近汇报太多（枯萎）——————啧啧啧，是谁家狗子好感归零了xd。感谢在2023-10-2318:00:00~2023-10-2610:20: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銀水草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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