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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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了两天，空气里都是混着泥土的香味，岑今雨闻不惯，皱皱鼻子。刚有人通知她去开会，不知道是什么会，神神秘秘的。
走到路上，见到了同样来开会的周奇略。岑今雨打量了对方一眼，权当打过招呼了。周奇略则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会不会在想打谁呢？岑今雨猜测。
进了村长办公室，发现梁兴发和章秋柳都在。
岑今雨没跟他们打招呼，直接坐到了村长面前。
村长是个中年人，皮肤黝黑瘦小，眼睛炯炯有神。等四个知青坐好后，才慢条斯理地说道：“你们四个来大运村也一年了，地里的活也都熟悉了吧。”
岑今雨点点头，点完头发现其他三人只是轻轻颔首，觉得自己不够矜持，丢脸了。
“你们都是有学问的孩子，一直下地干活是在埋没你们的才干，所以我决定从你们4人里调2个人，在村里办一个扫盲班，教村民们学字算数。”
岑今雨一听，耳朵都竖长了。这教书可比下地干活轻松多了，她一定要争取到。
周奇略余光瞟到岑今雨一双圆眼亮晶晶，什么情绪都摆在脸上，傻乎乎的，谁看着都想骗一口。不过他也奇怪，扫盲班这事，原著是在后面才出现。
倒是村长被岑今雨的亮眼睛闪了一下，特意侧过身体不看岑今雨。
“这个想法是小章和小梁提出来的，所以这个事就由他们两个来负责。”
周奇略半点都不意外，倒是岑今雨一听，嘴巴一嘟不高兴了。
“村长，你都决定了，还叫我过来做什么？”
四个知青来大运村也一年了，村长也摸清了岑今雨这炮仗性格，就是担心她后面知道了在大庭广众下闹，才叫了四个人过来，先让她泄泄火。
“这是属于知青内部的事，当然要优先告诉你们。”
这个理由自然不能让岑今雨舒服，只是她也知道这事争取不过来，只能想个其他法子，她也不想下地干活，太累了。她的手都要变得粗糙了。
“那以后我如果想到一个什么点子，我去提的话，任务就给我做吗？”岑今雨问。
“这个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到时候再说。”
“村长……”岑今雨到底没说出村长偏心，闷闷不乐地坐在椅子上。
村长见状，赶紧把会议解散了，自己率先走出屋子。
出了村长办公室，章秋柳转头对岑今雨柔柔说道：“今雨，地里的活，以后你要多费心了。”
这话说得，好像章秋柳是她的领导似的，岑今雨最看不惯章秋柳在自己面前时不时秀优越，优个屁！
“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岑今雨翻了个白眼。
章秋柳不接招，神情不变，温柔一笑四两拨千斤，这让岑今雨觉得自己好像是个小丑。她蹭蹭走到最前头，气呼呼地离开了村委会。
当天村里就宣布了这事，就在李家的老堂屋里搬了块黑板、一个黑板擦、一盒粉笔，这扫盲班就办上了。
岑今雨心痒痒的，第二天就偷偷跑去了。
李家祖上是地主家，成分不好，所有财产都充公了，儿女也散了，留下一个老头子。岑今雨没有直接进李家老堂屋，而是假装不经意地路过那里。李老头在自家门槛摆弄什么，抬眼见一个小姑娘，眼睛大大的，往屋里瞧，这就是来教书的知情？看着挺有灵气的。
岑今雨不经意地与李老头对上眼，赶紧笑笑错开眼。
不久就见好几个成人带着矮凳高椅进去，乡下读书，桌椅都是自己备的。
岑今雨路过了两趟，险些被章秋柳和梁兴发看到，才悻悻然走开。
大雨过后，地里的庄稼也收得差不多了。大家开始山上砍柴备冬。树木不像庄稼，都是种在老林里，每天走一趟就过了一天，所以每次进山都要拉好多树木回来。
本来四个知青，两女、两男搭配，现在章秋柳和梁兴发去教书了，岑今雨便跟周奇略一起干活。
周奇略个高腿长，一个步子抵得上岑今雨两步。岑今雨起初还努力跟着，后面就落队了。反正一路上都是人，谁怕谁。她忽略了一件事，由于周奇略在农活上独当一面，村里人已经不再带他了，今年上山砍柴，单独给他分配区域和任务。
深山里树木密密麻麻，但对当地人说如入自家菜园。岑今雨跟着大队伍走在最后面，刚开始都是一条山路往上走，越往上走就出现了分叉，等岑今雨发现时，山路台阶上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喂。”岑今雨小声叫了一下，没人应，又大声叫了一声，留给她的只有大山的回声，空旷幽寂。
岑今雨手里拿着跟小棍子，是刚刚爬坡累时路边捡到的。此刻她紧紧握着小棍子，警惕地往上走。她早听当地人说了，深山老林最容易出现蛇了，尤其是夏天，是蛇最活跃的季节。
岑今雨白着脸，口里不停地喊阿弥陀佛。可惜怕什么来什么，一条银色的蛇从路边窜出来后，挡在了岑今雨面前。
这，这，这，岑今雨呆愣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这条蛇要做什么啊，要咬人还是挡路啊，不管是哪个都很吓人啊。
它有没有毒啊，被咬一口，是不是马上就会死啊。想到毒蛇，岑今雨的腿打颤起来了。她拼命告诉自己要冷静，遇见动物要如何反击，快点想起来啊。
“今雨，遇见凶狗，不要跑，可以蹲下来，这样狗就会觉得你要拿东西扔他它，它就会跑走。”岑今雨想不起是哪个大人教的，此刻她把活马当死马医，她慢慢蹲下来。
忽然不远处传来物体落地的声音，岑今雨前面的蛇唰一下滑过去了。再一会，一个高大的阴影覆盖住岑今雨。
“你蹲这里干什么？”
“吓蛇。”岑今雨回答完后，才反应过来，抬头一看是周奇略。全身的力气一下松懈了，整个人坐在了地上。
“是你啊，蛇是被你吓跑的。”也就周奇略这样凶悍的人能把蛇吓跑，岑今雨糊里糊涂地想到。
周奇略到达要砍的树木那后，就开始砍树了，结果砍了一会还没见到岑今雨上来。原著里提到这次上山砍柴，章秋柳与岑今雨碰到毒蛇，差点被咬了，还好有惊无险被众人打死了。也是在这件事不久，章秋柳和梁兴发提出办一个扫盲班。
事后，章秋柳指认岑今雨在危险时把她推出去，虽然岑今雨一直不承认，但众人对岑今雨的印象依旧变差了。岑今雨后面干脆破罐子破摔，明里暗里挤兑章秋柳、陷害章秋柳。
周奇略与岑今雨接触后，发现这人虽然火气爆炸，但道德感挺强，不是会做危险时刻把人推出来的事，估计是章秋柳激她。
这次没了章秋柳，岑今雨还会碰上毒蛇吗？周奇略的斧头一下又一下地砍在树干上。
“麻烦！”最终他放下了斧头，返回找岑今雨，就刚好碰到了。
“我腿软，站不起来了。”岑今雨无力地瘫在地上，棍子也在她松手后，滚下了山坡。她现在全身上下最有力气的就一张嘴了。
“周奇略，太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我一定会被蛇咬死。”
“不会，只要你站着不动，蛇就会爬走。不过，你刚才蹲着是干什么？”周奇略也好奇这点。
岑今雨不好意思地说出吓狗方法，还特地强调是大人们告诉她的。
“嗯，你很聪明。”周奇略平静地评价。
这口吻，岑今雨听不出是夸她还是贬她，她动动脑子后问周奇略：“这狗跟蛇是不是不一样？”
周奇略挑眉：“你说呢？”
“那我下次碰到蛇我赶紧跑。”
见岑今雨越说越离谱，周奇略真想转身就走，但想到岑今雨身上的奇特之处，只能忍了。
“走吧，该干活了。”
岑今雨站起来，刚迈步腿就软了，她赶紧抓住周奇略的胳膊。
“我腿还软，我走慢点，你胳膊借我下。”
“要不要我把胳膊削下来给你当拐杖。”
“那也不用。”
“嗯？怎么你还真想啊。”
“不是……大家都是知青，帮个小忙也不肯。”后面的话岑今雨几乎含在了嘴里。
周奇略只当没听到岑今雨的嘟哝，岑今雨要感谢她的性别。周奇略不打女人。
走到山顶后，岑今雨以为到了，结果还要往下走。
“还要爬几座山啊。”她哭丧着脸问周奇略。
“去年不是来过吗？”
“我哪里能记得住。”
“好了，下坡路不累。”说着周奇略眼睛一亮，抓起岑今雨的手，直接往下跑。
下坡路确实不累，而且很快，但是吓人啊。
“周奇略你放手啊。”岑今雨这下真哭出声了，周奇略这个王八蛋，逼着她跑。
一个台阶接着一个台阶，她想停下来都不敢，就怕一个刹车来不及，从台阶滚下去了。终于到平地后，周奇略才松开她。岑今雨看见前面的树，高兴地冲过去，她要靠在树旁好好休息一下。
结果人还没到树旁，整个人腾空了。
她被周奇略抱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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