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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思想不纯洁,怪我咯?

其他人安安静静地蹲在自己的位置上,假装一排大型彩色蜡像,在后勤放轻脚步整理东西的声音中,偷偷用眼神交流八卦。

齐月半暗地里给林锡竖大拇指:能屈能伸,为达目的张嘴叫哥无压力,实乃人才也!

林锡趁苏明赫低头装鸵鸟的功夫,回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真正的攻,从不纠结于称呼。

钱多多心酸地想:刚得罪郭记者,这回又(被)直播调情,怕是今天睡觉前就能看到一篇《队内恋爱是否影响战队成绩》横空出世。

还得联系汪记者,最好趁着人全来一次直播采访活动,从早上八点起床拍起,给粉丝们留一个朝气蓬勃的战队印象……别管选手老不老,让苏明赫林锡展鸿这仨战队门面往镜头前一站,颜粉的弹幕肯定能把黑子冲散。

对于这些记者怎么写,TS四位老选手从不care,只有林锡比较关注,并很乐意配合钱经理的策划——尤其是第二天早上起来神清气爽,心情飞一样地好。

一宿没睡外加一夜五次,都没能给林锡挂上黑眼圈。哪怕钱多多让他去拍个半裸写真卖给颜粉捞钱,林锡也能一口答应。

至于苏明赫,他已经在自己的字典里,把“哥哥”两个字拉黑了。

以后除了床上,他不想在任何情况下听到这个称呼。

亚洲邀请赛后,各家战队进入例行怠倦期。不止打比赛的累,看比赛的也累。

国内选手大多急着回去休息,没人想在宿敌棒子的地盘多呆。休息半天后,下午纷纷上了回国的飞机。

春季赛要四月份才开始,中间只有些宣传片拍摄、代言广告和商业表演赛,有近三个月的时间给这些保级成功的选手浪;再加上临近春节,大家都没有心思训练,各家经理教练一合计,提前宣布从小年开始放假,只嘱咐众人放假期间记得每天直播或组排保持手感。

TS战队在亚洲邀请赛上打进四强,结合寒假发布的青训人招人宣传,还真吸引了不少人报名参加。郝时则每天忙得脚不沾地,钱多多心满意足地看着逐步在自己手中走上正轨的经营,大笔一挥,又在住宅区内助下了一栋联排别墅,作为青训营宿舍。

至于为什么不是买……老板们表示,那是因为房主不打算卖。

所有人都在享受提前的假期,而林锡被林帆女士的主治医师催了好几次,从首尔回来休息一天,次日便上了回B市的飞机。

苏明赫带了两个保安跟他一起去,临出发前,还看着厨房里没拆封的胡椒粉思考,要不要带上一瓶以防万一。

“你带它干什么?真有人要套麻袋,你根本没机会把瓶子拧开——相信我,这是一个副业街头斗殴的老同学教我的。”林锡搂着苏明赫的肩膀,哭笑不得地把人拉走。

林锡跟苏明赫在前面咬耳朵,两位保安保持五步距离在后面跟着。

TS雇佣的保安是专业的,无论看到多香的狗粮也不会上去舔一口,全程板着两张没有表情的冷漠脸。

飞机从G市到B市不过三个小时,下飞机后,雇的车已经在机场外等着。四人上车后,直奔医院。

林帆住院的疗养院环境很好,医院楼下的花园打理整齐,时不时有护士轻声细语地对病人说话,路边的音响里播放舒缓的医院。

林锡给主治医师打了电话,对方很快下来。看到他和苏明赫身后跟着两个保镖一样的男人,皱了皱眉,还是没多说什么,带林锡去了他母亲的病房。

苏明赫不是很想看到这位“婆婆”,主动留在病房外,让两个保安在门口守着。

林帆瘦了很多,素面朝天,脸色有些憔悴,根本看不出两个月前在TS基地撒泼的颐指气使,也不像林锡记忆中那个□□专治的女王。

女人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抬头看到林锡,复杂的神色一闪而过。

主治医师低声对她说了些什么,朝林锡点点头,出去了。

林帆的神情平静了很多,她对林锡招招手,轻声说:“林锡,你过来。”

林锡抿着唇,站在原地没动。

“你恨我是吗?”林帆叹了口气,垂下眼睑,“妈也后悔把你送到那,你以后不想看到我,就别来了。你坐过来,让妈最后看看你。”

林锡的表情松动了些,踌躇一下,依言做到了病床边的凳子上。

林帆的神色堪称温和,断断续续地说了些林锡小时候的趣事,有些是林锡自己都不记得的。他从未在母亲脸上见过这样的表情,一时放松了警惕。

“这是你小时候画的……”林帆指了指床头柜上叠起来的旧T恤,“以前我给你报过美术班,他们搞活动,让学员在白T恤上用丙烯画画,你画了一把□□,还记得吗?”

就在林锡的注意力转移到衣服上的儿童画时,林帆一直垂在身旁的左手收紧,手中赫然握着一把锋利的水果刀!

第80章

林锡对艺术不感兴趣,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画了件T恤,更没兴趣追问这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翻出来的。

他收回视线,母子俩相顾无言片刻。林锡摸出手机,点开一张网页截图,“那我给您读一首诗吧。‘你的孩子其实不是你的孩子,他是……’”

林帆听他念了两句,生硬地打断他:“我理解不了,也不接受。”

理解不了为什么这个从小听话懂事的儿子突然挣脱了自己的控制,坚决不走自己给他规划好的人生,不仅玩物丧志,还找了个男人处对象,让她脸面全无。

她的手攥紧了水果刀的刀柄。

这是个失败品。

同性恋都该死。

林锡从不指望母亲能理解自己,失望是日积月累的,他早就放弃了幻想。可尽管他再怎么提高警惕,也没想到林帆手里竟然有刀。

“把那件T恤给我。”林帆说,“我想再看看。”

林锡拿起来一摸,发现确实是软绵绵的一团布料。房间里也没有能藏人的地方,想再找人绑他根本不可能。

林锡不疑有他,递了过去。

他的注意力落在旧T恤上,因此错过了林帆那令人不寒而栗的眼神。

那不是一个母亲看孩子的眼神,更像是偏激的艺术家在衡量一件作品。如果作品的价值达不到她的理想,就会被毫不留情地摧毁。

曾经那么小的小男孩,也长这么大了。林帆想,可惜了。

等林锡听到利器破空的声音已经晚了,饶是他反应再快,也只来得及侧身后仰,连人带椅子“咣当”一声砸在地上,被大理石地面磕得生疼。

林帆一跃而起,灵敏得不像是卧床多日的人。她眼中闪烁着恨意,尖利的嗓音撕裂了平和的表象。

“你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不去死?!我的人生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

苏明赫原本不想刺激那疯婆子,才留在病房外等着。听到里面的动静和女人的咒骂,他直觉不好,让一个保安去叫医生护士,自己带另一人破门而入。

看到他,林帆反应更加激烈,难以想象这么一个瘦弱的女人能发出这么高分贝的吼声。

骂着骂着,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在骂不受控制的儿子,还是那个消失二十多年的男友。林锡五官和他父亲有那么五分相似,林帆看到儿子就想起男友。

她男友在哪儿?为什么不回来找她?

她在自己疯狂的尖叫声中,忽然清醒了——她那个骗婚gay的男友早死了,跟他的情人一起跳楼死的。

疯子的爆发力是很强的,两个护工连带主治医生都没能按住她,还是苏明赫带来的两个保安帮忙,小护士才把一针镇定剂打进去。

苏明赫看向主治医生,没有露出指责的表情,只一句平淡的“为什么病房里会有刀”,就让女医生直冒冷汗。

之前的各种治疗和精神鉴定林帆都十分配合,让主治医生认为,这位女士只是一个在普通不过的母亲,她和天下千千万万母亲一样,希望孩子能走一条平坦的康庄大道,只是用错了方法。

可虎毒不食子,医生没想到的是,这位病人居然不止诅咒自己儿子去死,甚至要拿刀往儿子心口上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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