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二
原本连家还准备在这周给连锦办欢迎酒会，因为他的伤，只有推迟。
连锦的手被重新包扎，在他的强烈要求下，孙勤仁给他留了两根手指在外面玩手机，这下他真的成为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人了。
他伤的明明是胳膊，老夫人却仍然让他好好躺在床上。
但这都不是连锦最不能忍受的，现在最严峻的问题是，他手不能沾水，那谁来给他洗澡？
他小学以后就没有再让别人帮忙洗过澡了！
别人怎样连锦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反正他是不可能脱光让其他人帮他洗澡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可他又不能忍受自己不洗澡就睡觉。
“你光屁股的样子我又不是没见过，把手抬起来。”
老太爷手上拿了一卷保鲜膜将连锦的手全部包起来，避免等会洗澡的时候沾到水。
他没做过这种伺候人的事，一层不够他又加了两层，虽然难看了点，但防水性肯定是一级棒的。
连锦红着脸在他爸面前脱了个精光，蹲进浴缸里，老太爷端了小板凳坐在旁边给他洗澡，时间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温馨的气氛在浴室里蔓延。
“上次跟你洗澡，你还是个小不点，转眼就比我还高了。”
老太爷手上的力道轻得像是在碰什么易碎的珍宝，“你那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死活不让你妈她们给你洗澡，佣人也不行，跟现在一样，就知道折腾你爸我。”
老太爷嘴里嫌弃，脸上却满是笑容。
“锦宝，我老了，经不起吓。”
连锦听着听着觉得不对，才发现他爸的手此刻都是抖的。
“对不起，爸。”
连锦道歉，不是为了今天的事，而是为了自己一走三年的任性，“你才不老，你永远是我心里的那个大帅哥！”
凳子不高，老太爷又要一直够着手去给连锦擦洗，怕累着他，匆匆擦洗过一遍后，连锦就说好了，站起来裹上浴袍，吸去皮肤上的水。
他刚躺到床上，钱畅就打了电话过来：“听说你今天从马上摔下来了？怎么回事，严重不？我明天过来看你。”
“你从哪听的消息，从马上摔下来我现在还能接你电话？”
连锦回了他一句，“没什么大事，就手上一点擦伤，右胳膊脱臼，休养几天就好了。”
“圈子里都传遍了，连金两家都在查到底是谁做的手脚，啧啧，西城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钱畅说着还是不放心，非要挂了电话给连锦开视频，看看他现在的情况。
“你脑子进水了吗，我两只手包得跟个粽子一样，就两根手指能活动，我拿什么跟你视频。你明天过来再看不也一样，别来太早，我要睡懒觉。”
明天周日，连锦的室友王权也给他发消息，说他明天不用加班，要不要出来聚一聚。连锦有心无力，只能找个理由推了，说改天。
钱畅也是要睡懒觉的，但因为惦记着连锦，破天荒地八点就自然醒了，从他爸那捞了个人参礼盒就去了连家。
“阿姨好，我来看看阿锦。”
他以前也是这边的常客，有自由进出麓园别墅区的权限，到连家也是一路畅通无阻直到客厅。
“还没，他还在睡呢，畅畅你先坐会，我让人去叫他下来。”
老夫人又问他吃了早饭没，没有的话先吃点。
“不用了阿姨，我直接上去找他就是。”
因为跟连锦是发小，所以钱畅跟着叫的阿姨。他放下手上的礼盒，轻车熟路地上楼直奔连锦卧室。
“醒了没？”
钱畅啪地打开房间里的灯，连锦在被窝里打了个滚，他又拉开窗帘，连锦才打着哈欠睁眼看着他。
“不是说了让你晚点过来吗？赵明珂呢，没跟你一起？”
连锦昨天晚上手疼胳膊也疼，没睡好，说了两句眼睛又闭上了。
“他昨天犯事被他爸关禁闭呢，出不来，手机也被没收了。”
钱畅在床边坐下，弯腰去看连锦缠着纱布的手，“好点没？”
这还是连锦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也难怪老太爷他们如此震怒了。真是意外还好，如果不是，参与者必然一个都跑不了。
“嗯。”
连锦从鼻子里挤出一个声音，“赵明珂犯啥事了？你们昨天不是在一块？”
连锦给他们打电话说聚会取消的时候，两人已经在约好的地方等着了。突然被收了关了禁闭，还没收了手机，肯定是把他家老爷子气狠了。
“嗐，我早说了让他改改他那德行，不要看到一个漂亮小姐姐就心动。天天动心，他也不担心自己年纪轻轻得心脏病。”
钱畅抓了枕头垫在连锦后背让他坐起来，又顺手倒了杯水给他喝。三人里面连锦最小，钱畅照顾他都成了习惯。
“他上去找小姐姐要微信，刚好被人男朋友撞上，我还没听清说了啥，两人就打起来了，我拉架都来不及。”
钱畅无奈地摊摊手，“就小明那身手，一下就给人干到医院去了。”
赵明珂从小就学跆拳道，连锦跟在他后面就没被人欺负过。
“被打那小子跟蒋家有点关系，小明他们家最近有个项目想跟蒋家合，今天一早别人找上门，所以小明就被关禁闭了。”
钱畅几句话说完，连锦明白了，这是做给蒋家看呢，等过两天风头过去了，赵明珂就会解禁的。
“你说你才回来怎么就多灾多难的，又是胃溃疡又是差点坠马，我听说西山的城隍庙挺灵的，要不等你好了我们去烧柱香捐点香油钱？”
连锦给钱畅翻了个白眼：“你好歹是个二十世纪的新青年，你姐还是医生，你就不能相信科学？”
“你不想去就算了。”
钱畅也只是随口一说，“不困了吧？不困就起来洗漱。”
连锦手上只是擦伤，没伤到骨头，只要不沾水，轻微的活动还是可以的。钱畅给他挤好牙膏，他自己双手捧着电动牙刷刷了牙。
“畅哥。”
连君义听到连锦房间里的动静走了进来，抢在他之前给连锦拧好了擦脸的毛巾，“小叔叔，我这周请了假不去上班，你有什么事就叫我。”
好嘛，这孩子还是在内疚。为了照顾连锦，连班都不去上了。
“想用我做偷懒的借口，我跟你说，门都没有！自己该上班就上班去，不准请假。”
连锦故意做出凶巴巴的样子，“你要是真内疚，就等发工资了请我吃饭。现在，去上班！”
“好。”
连锦一句话就把连君义赶去了公司。
等他走了，连锦回头：“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钱畅看了眼挂得平平整整的毛巾，刚才连君义就是用它给连锦擦的脸：“你可真行，今天周日，把人小孩赶去上班。”
偏偏对方还心甘情愿，资本家都没连锦厉害。
“啊，今天周日吗？我忘了！”
连锦赶紧戳开手机给连君义打电话让他回来。
“不了，公司加班有加班工资。”
连君义一个实习生工资能高到哪去，为了请连锦吃饭，他决定多加点班。
听到这话的钱畅看连锦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赞叹：“你要是开个公司，肯定能挣大钱。”
“我才不开公司，当老板太累了。”
连锦耸耸左肩，他右胳膊脱臼，不能乱动。
“你这么有钱还开什么公司。”
钱畅想到自己和连锦之间的区别，酸得恨不得身穿了他。
同样是有钱人家的小孩，他跟赵明珂都是每个月拿固定的零花钱，一不小心用超了还得找人救济。而连锦呢，根本不存在用超这个说法，卡里的钱增加的速度永远大于减少的速度。
要是给西城的年轻人做个资产排名，连锦必然高居榜二。
“第二？第一是谁？”
钱畅的说法让连锦有些好奇，他竟然只是第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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