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买几个厨娘?”

楼三家的迟疑了,看着一旁死命吮着草茎儿的孩子,又转头看了看屋里躲躲闪闪的人影。踌躇片刻,狠下心来,咬了咬牙,开口道:“白大娘,要不,你让我去试试?”

白牙子抬手指了指屋里:“不是我不帮忙。可是,你若卖了身,这一屋子孩子交给谁去?”

秋雨潺潺,竹木萧萧,湿了芭蕉,散了浮萍。

“这书……”章楼倒抽一口冷气,一不留神捻断了数根胡须,痛得他一哆嗦,衣袖险些打翻了桌上的茶盏。“这书里面,写得皇家……”

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章楼却不一样。

他从一个乞丐,翻身成了有些闲钱的小商人,或许是凭他自己的努力和运气,但发家成为大海商,却是在认了金陵守备太监章公公做族叔之后。

说白了,攀亲送银子找靠山,哪个行业的大商户,背后没个靠山的。

认族叔算什么,认爹认爷爷的都比比皆是,商人的节操和良心一样,都是不存在的东西。

太监嘛,没有不爱银子的。

这海商都富得流油,出手极大方,章楼银子送得爽快,巴结章公公巴结得到位,这章公公也就觉得章楼是可造之材,视为自家人,除了提点章楼几句没要紧的话,也常和章楼说些宫中的生活琐事。

所以,章楼一翻开书,看了不到一半,就受到了惊吓,这书里描绘的宫廷生活细节,皇帝太后起居,怎么有的地方和章公公讲的那么相似呢?

甚至比章公公讲的还细致?

可惊吓过了,章楼一想,八卦是人类的天性。

京中权贵素来与内宦相交甚密,这书又出自四王八公的荣国府。

他曾听得章公公说,荣国府的大姑娘,是皇后跟前的女官,这书能将宫廷日常写得如此详细,倒也在情理之中。

赵国基听得皇家两字,便有些不安,忙问道:“可是有犯了忌讳的地方?”

听了这话,章楼颇觉面上无光,这也太小看他了,他好歹是章公公的干侄子,若是他的铺子出个书,都要担心忌讳查禁之类,那天下就没几个书坊敢出书了。

故而章楼说道:“杀官造反的水浒何处没有,大骂圣上的文章刊行天下,这本子那有什么出不得的?”

说着,章楼叹了口气:“只是遥想这风流繁华,堂金马,俱是旧事南柯,未免不胜凄凉。”

说话间,章楼皱了皱眉,随手翻到某一页,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当即嘶嘶吐出一口凉气,不禁拍桌称妙道:“原来如此!这书,当真是……”

半天也寻不出个形容词来,忽而灵感一闪:“当真是奇思妙想。”

转眼到了十月,宝因秦可卿不见好转,悬心挂肚,十分不乐,这日本欲找秦钟玩耍。可秦钟与常来荣国府的智能儿情投意合,今日又逢智能儿与她师傅进府请安,秦钟便不去上学,只与智能儿凑在一起说笑。

宝见此,未免失了兴致,领着茗烟等小厮儿,懒懒散散地往学里去。

才出二门,就见着薛蟠走来,拍手大笑道:“真是巧了,我才说来打听你在家没有?就撞见你了。”

“薛大哥哥找我有何事?”

宝笑问道。

“冯紫英说这几日少会,正好今儿无事,约了我和你一起出去吃酒。”

宝听了,忙命茗烟去替他取一身出门的衣裳,又和薛蟠说道:“薛大哥哥和我到书房里坐坐,等我换了衣裳,咱们就去。”

等宝换了衣裳,命人备了马,便带着小厮同薛蟠一道出去了。

一时到了锦香院,冯紫英早在那里久候了,还有两个唱曲的伎女陪坐。

彼此见过,坐下吃酒,酒过三巡,伎女拨动琵琶,唱着新样曲儿。

才唱了几句,就见着一个湖色衣裳,淡墨裙子,头上仅饰了两朵珠花的女子翩然走来,笑道:“好薄情的人儿,倒我要来找你。”

冯紫英愣了一愣,方认出这女子竟是往日相熟的伎女云儿,不由得一笑,站起来敬了云儿一杯酒,笑道:“并非我薄情,是小厮说你没空儿?我还道你有了新客,就看不上我这旧人了。”

云儿媚眼一抛,一甩帕子,娇嗔道:“什么新客?奴家不过是在试新衣裳。”

说着,扭着腰肢,用帕子掩住口,笑道:“听得你来了,人家可不赶紧出来了。”

薛蟠见了,神魂一荡,未喝先醉,忙上前拉住云儿的手笑道:“既来了,快坐下吃酒。”

云儿笑了笑,挨在宝身边坐下,拿了一个黄澄澄的桔子,小心剥开,去掉上面的白络,分成一瓣一瓣的,用个小碟子装着,递给宝:“你吃得脸都红了,吃瓣桔子解解酒。”

宝忙道过谢。薛蟠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满地道:“你别光给宝,我也醉了,快喂我两瓣。”

云儿朝着薛蟠身边的伎女使了眼色。那伎女伸手拈过一个桔子,随手剥开,就势睡倒在薛蟠怀里,塞了一瓣在薛蟠口中,笑道:“我来喂你。”

薛蟠魂都飞了,也顾不得再看宝和云儿,只搂着怀中女子调笑。

又吃了几杯酒,宝颇觉无聊,但碍于冯紫英请客,又不能离席,只得找云儿说话,因说道:“姐姐身上的衣裳,就是新做的?倒未见过。”

云儿笑着替宝斟了一杯酒,说道:“这是金陵那边的新鲜样子,如今正时兴呢。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宝接了酒,笑道:“衣裳倒好,只是这胭脂颜色不搭。”

说起胭脂,宝兴致满满:“这胭脂颜色,世人多爱用大红色,厚匀两颊,其实这样远观尚可,近视反而十分艳俗。倒不若用淡红胭脂,抹在手心,轻拍两下。只是市卖的胭脂,颜色都不大正,或是过淡,或是过浓,买了来还得拧出汁来,配着花露蒸上一蒸。只怕姐姐嫌费事。”

云儿白眼一丢,笑道:“这算什么费事?你也是大家公子,莫非竟不知宫中的胭脂是如何做的?花瓣要一色的,一瓣一瓣地精挑细选,几百斤花瓣里顶多挑出十几斤来。再加上明矾,用白的石臼捣出浆子来,用洗干净熨整齐,一丝儿线头都不能有的细纱布过滤。然后将滤好的花汁注进胭脂缸里。之后把上好的丝绵布裁成小块儿,叠在胭脂缸里浸泡,浸泡个十几天,方拿出来慢慢的晒干。这晒干的时候,连一丝灰儿都不能沾,沾了便了废了。这才叫繁琐费事呢?”

宝奇道:“姐姐是从何得知的?”

云儿笑道:“你猜猜。”

宝摇头,冯紫英在旁一笑,道:“令表兄家里,不就是为宫中采买的,你怎么不问问他?别是云儿唬你玩呢。”

薛蟠正喝得兴起,听得这话,连连摆手:“别问我,别问我,我可不清楚。还是吃酒听曲儿罢。”

宝无奈,只得干了一杯,云儿恐宝置气,又悄声笑道:“这是原是一个姐妹从话本上看来的,那些宫里的太监都说写得不假。”

宝好奇无比,问道:“姐姐可知这话本的名字?”

云儿笑道:“记不清了,仿佛是什么山人,还是荣什么客写的?”

宝点了点头,将名字记在心中,默默吃酒不提。

且说贾琮因昨日同赵国基说了要出府,一大早赵国基便已在门口等着了。

贾琮揣着个手炉,戴着毛皮手套,出了门,见得赵国基在寒风里直哆嗦,不禁将手炉扔给赵国基,笑骂道:“你也不知多穿件衣裳。”

赵国基打了个喷嚏,抖了抖脖子,笑道:“本想着到了府里,有地方烤火,也冻不到哪去,万没想天气变得这么快。”

贾琮笑了笑,才要说话,忽见得贾瑞从府里垂头丧脸的出来,不由得皱了下眉,径直上了车了。

到了外头的宅子,赵国基同贾琮说道:“……白牙子介绍了个厨娘来,说以前是顶尖的全灶,在官宦人家当过差,后来年纪大了,叫主子配了人,放了良。手艺实在不错,平常两三桌酒席,都难不住。哥儿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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