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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砚迪垂下脸笑,说,我从来就不要你的感激。你的感激,又不值钱。
我又开始哇哇大叫,稚气的一如当年。
那时我已经十七岁,和林砚迪在同一所重点高中念高二。他读理我读文,分开在求实和从严两幢不同的教学楼,两两相望。
我说这楼,怎么造的跟牛郎织女似的啊,中间那湖就是那银河,学校怎么省钱连桥也不造啊?
林砚迪白了我一眼说,防的就是你这种伪织女,偷偷跑过来勾引善良英俊的牛郎。
我说谁是牛郎啊?
林砚迪说正巧你眼前就有一个……
他话还没说完我就不怀好意的鬼笑鬼笑。林砚迪回过神来,戳着我脑门大骂,你这坏女人!
他居然脸红。
17岁的林砚迪居然会为了这样一句不算太怎样的话而脸红?!
我忽然发现其实嘴巴很坏的林砚迪很纯情,而他纯情的时候,眼睛像星星一样好看的让我心砰砰跳。
林砚迪,我是说,我好像就是从那会儿开始喜欢你的。
因为我忽然发现这世上再不会有一个男生脸红时会有你那么好看,也再不会有这样一个人戳着我脑门大骂你这坏女人时,我还可以觉得那么开心。
林砚迪,你惨了,我喜欢上你了。
然后我就像所有在经营暗恋的小女生那样,开始有了甜蜜又沉重的心事,会无缘无故傻傻微笑,也会因为他的忽视而患得患失。
我甚至开始忌妒,忌妒所有可以整天正大光明的和林砚迪生活在同一个教室里呼吸同一片空气的女生——尤其忌妒那个个子比我高,长的比我好,声音比我动听,性格比我温柔,见林砚迪时间比我多的夏蓝多!
其实客观的说夏蓝多是个好女孩,若不是有林砚迪,我可能会很喜欢她——即使有了林砚迪,我在忌妒她的同时也欣赏着她。
森永爱画过一个“贫穷贵公子”,而夏蓝多就是现实版的“贫穷贵小姐”。她看起来那么美丽高贵修养良好,可是却不得不依靠助学金和奖学金才能继续学业。她一整个夏天只有一条洗的泛黄的白裙子和一件碎花衬衣、蓝格子七分裤可以替换。
可,仍是没有人可以比她更漂亮。
那时,整个学校的女生,都再没有人可以笑的比她更好看,让人明白世间种种美好,其实真的存在。
我趴在从严楼的天台上,看着经过楼下那条林荫道的林砚迪和夏蓝多。他们不知在讨论题目还是说着班里的事,脸上漾着愉快的笑,树影流水一样从他们年轻的脸上一寸一寸的滑过。
那是我见过的,最唯美的刺眼画面。
我想这是多么的不公平。我和林砚迪认识超过三年,可是他却从来都没有像对夏蓝多那样对我温柔微笑过;甚至在我发现自己喜欢他之后,他却还停留在当初逗嘴打闹的地方。
我想我和林砚迪之间可能隔着一段无法跨越的时光,我比他快了一步,所以我们无法手牵手合拍的向前走。
——这个认知,真是让我无比的沮丧和难过。
可是,我是谁啊?我是白染墨,王子一样的白染墨。甩甩头发摆摆手,我很快就决定不去想那么麻烦的事。
中午在食堂吃饭照例又遇到林砚迪。他的物理老师拖堂,害他没买到最喜欢的红烧狮子头。我像只狗狗一样叼着人间美味,冲林砚迪面目狰狞的笑。
林砚迪气的牙痒痒,乘我不注意硬是从我碗里抢走一大半的红烧狮子头。我气的大叫,我说喂,你有没有搞错?那上面有我的口水耶!
林砚迪看着我,一眨不眨。他说,这有什么关系。
我举着叉子的手就那么好笑的停留在半空中,摆着无敌猛女的造型,可是脸却一路红到耳根。
他眼神澄澈的说,这有什么关系。
是,这有什么关系?我觉得自己龌龊的像头女色狼。
我埋头扒饭,头低的快要整个都埋到了饭碗里——我是说快要,因为在进行这个动作的同时我忽然发现,其实我的脸很大,很难整个都埋到碗里去……
我又沮丧的想要哭。
林砚迪说你怎么越大越像个女人?不就是个红烧狮子头嘛,你有必要表现的好像丢了几百万?好啦,下午放学我请你吃冰激凌啦。
我想了想抬起头说好,然后眉开眼笑春暖花开。
放学的时候我在“银河”旁的小树下等了林砚迪很久很久,久到我以为会从七月初七等到下一个七月初七时林砚迪他才出现。
他说对不起白染墨,我今天没法和你一起回家。夏蓝多她刚才出板报,从课桌上跳下来时扭到了脚,我要送她回去。
我瘪着嘴角一挥手说好啊,正巧阿卡找我打篮球。冰激凌可以改天吃啊,反正你欠我的。
林砚迪如释重负的说好。笑容温暖的好像快要融化我冰在眼底的泪。
我夸张的摆摆手,然后甩上书包去球场找阿卡“斗牛”。
林砚迪带着夏蓝多从球场边经过的时候正轮到阿卡进攻,我却直直的站在篮下,眼里只看的到林砚迪移动的身影。
夏篮多唯一的一条白裙子,飘起来时候原来那么好看,像世间最美的蝴蝶的翅膀。
等林砚迪的背影消失在校门口,我又回头看阿卡时,刚好篮球飞过来,打在了我的鼻梁上……然后我,血流如注。
阿卡那个笨蛋,没人拦他他居然也投不进,球反射回来时很热烈的亲吻到我。
我在球场上躺成大字形,阿卡在我旁边努力把纸巾搓成可以塞进我鼻孔堵住鼻血的小团。
我说阿卡,我也受伤了。
阿卡说我知道,你还伤的不轻,鼻子肿的像颗樱桃,血流的像小河。
我咯咯笑着说阿卡其实你还挺有文采的啊,比喻句使的可真溜。
我安静的望着头顶那片低沉的金色云朵,我说阿卡,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可怜?
嗯。
那,如果现在林砚迪看到我,他是会继续送夏蓝多回家还是改送我?
……
我看着那只停伫在篮筐上的孤独的燕子,自己回答说,他会说,阿卡,你送一下白染墨,她很笨啊,你千万不要让她在路上就流血流死了,我送下夏蓝多再去追你们。
阿卡担忧的望着我叫我的名字,他说小染,你不要这样……
我把纸巾铺在脸上,然后,它很快就湿哒哒的贴住了我的脸。
阿卡残忍的把纸巾拿走,他说白染墨,我真讨厌看到这样的你。我刚认识你时你是多么生气勃勃的女人,威猛的好像一拳可以打死老虎……可是你现在,怎么那么像个纯粹的女人?
我知道林砚迪和阿卡——学校里最风云的两个英俊男生之所以会成为我的死党,最大的原因是因为我豁达又帅气,莽撞的好笑又洒脱。可是我现在,连这唯一的仅剩的林砚迪会喜欢的地方都没有了。
我扑过去抱住阿卡的肩,哇的哭出声。我的眼泪混合着鼻血打湿了阿卡的浅粉色T恤,像在上面画上了很多很多美丽的凋零的花。
阿卡拍拍我的头说小染,你起来。
我任性的说不要,我就要抱你我就要性骚扰你我就不放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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