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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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求你了！”
瘦弱的小女孩拽住罗宾的黑色披风。她几乎是蜷缩在地上，死死抱住手里的唯一救命稻草。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身体因为害怕而小幅度地颤抖着。
达米安半蹲下来，替小姑娘受伤的膝盖换了一个新的绷带，并把带血的旧绷带收起来。
抓着披风的小女孩像是拽住窗帘晃晃悠悠的猫，罗宾披风这个“窗帘”实在有些不牢固，于是她转而抱住了罗宾暗绿色的靴子。
这个像捆绑阴暗灵魂的木桩一样的东西稳妥多了，她可以牢牢抓住。
站在一边的福利院院长艾伯特胡子都愁塌了。他们福利院接受着布鲁斯韦恩的资助，当然理所应当地满足他一些微不足道的请求。
比如收一个孩子。
这个孩子是罗宾在夜巡时捡到的，就在十分钟前，罗宾带着韦恩先生的手写信，和一个孩子，站在了福利院的门口。
信里已经将原委讲述地清清楚楚。
这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可怜女孩，连蝙蝠侠都无法找到她的家人，这样一个瘦弱的，看起来毫无生活能力的孩子，如果放在夜晚的哥谭大街上，不出十分钟就会遭遇不幸。
但现在这个小女孩拒绝进入福利院，原因是……
“我有家人！我有很爱我的家人们！
小姑娘弱猫一样的声音，在提到家人时变大起来。
她鼻子红红的，水蓝色的眼睛眨了眨，蓝宝石就滴出了水儿，看起来委屈极了。
小姑娘抬起头后，院长艾伯特才知道罗宾一定要把她送到福利院的原因。
这个小女孩实在是太精致了，精致的就像放在橱窗最高一层，用来吸引顾客的洋娃娃。
这样的美貌在大都会或许会引来赞叹，但这是哥谭。
艾伯特深深叹了口气：“不如，不如先帮她找找父母吧？”这样好看的小女孩，又哭得梨花带雨，很难不引起善良的人同情。
说到找家人，达米安眉头皱起来：“gcpd里没有任何她的资料，暂时，我们找不到她的家人。”
艾伯特不说话了。
哥谭的晚风带着海水的潮气，小女孩抽抽噎噎，不受控制地打了一个寒颤，本能地把自己往罗宾的披风里又塞了塞。
达米安看着小女孩，露出深思的表情：“她甚至连姓名都没有。”
小女孩柔弱开口：“我，我有名字，我叫米粒。”
达米安没有因为这女孩露出的柔弱而有更多的同情：“哦，好吧米粒，我该严谨一些。”
他对艾伯特道：“只有名，没有姓。”
这个名是她胡编乱造的也说不准。
毕竟米粒这个名字，并不符合这里所有人的起名的规律。她的身份还需要进一步核实，在确定她的身份之前，为了她的安全着想，她还是呆在福利院的好。
米粒带着几分祈求：“不要把我丢在福利院，你是我见过的最善良的人，伟大的冥神哈德斯会保佑你的，带我走吧。”
达米安眉头皱地更紧。
她觉得这个叫米粒的女孩也许是有了什么癔症，从来都没有看到过有人会祈求一个死亡之神来保佑谁的。
保佑什么，保佑他快快死去吗？
“别拉着我了，在我们为你找到家人之前，这里是你最好的去处。”
米粒眼泪汪汪，像被丢掉的流浪猫一样看达米安：“不可以带着我吗，我保证不会给你添麻烦，我吃得像小鸟一样少，如果你觉得这也很多，我还可以吃得更少一点，我可以不吃饭……我只求你能把我带走。”
她眨巴眨巴眼睛，眼泪就像珍珠一样滚下来，实在是我见犹怜。
“这不是吃得多不多的问题……”达米安不想跟她争论，在不伤害这一掰就折的小排骨的前提下，再一次尝试拉开他。
他对旁边的艾伯特说：“来吧，搭把手，我还要协助蝙蝠侠继续夜巡。”
米粒不仅抱住了达米安的靴子，还顺势而上，抱住了他的小腿。
小排骨在颤抖：“我太害怕了，你知道的，刚才要欺负我的坏人就是你打跑的，我只信任你，你在我心里是真正的英雄。”
米粒真诚地看着达米安，她想起了他刚才说的话。
协助蝙蝠侠夜巡……？
于是她补充着：“是像蝙蝠侠一样真正的英雄！”
今晚唯一让达米安感觉愉快的话出现了，他皱起的眉毛松开，嘴角的肌肉松动。
哦，像蝙蝠侠一样的英雄……
试问有哪一个罗恩不想变成像蝙蝠侠一样的英雄呢，这对他实在是极高的赞誉。
尽管这个赞誉出自一个……
达米安低头。
额，出自一个可能得了癔症的小排骨。
但这毕竟是极高的赞誉。
达米安犹豫了。
诚然这个小女孩是个麻烦，这确信无疑。
米粒抓住达米安的披风，小幅度地晃了又晃，像一只刚出生，单纯懵懂，被窗帘勾住爪子的幼猫。
她不想被送去福利院，就像幼猫不想被窗帘勾住。
小猫咪能有什么错呢，都是窗帘不好。
达米安坚决的心摇摆了，尽管摇摆的幅度微不可见。
沉默的间隙，一个黑色身影以极快的速度，从哥特式建筑大楼的一角，荡了下来。
他在达米安面前站定，收回了手里的钩爪枪：“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达米安看着蜷缩在他脚边小小的一团：“一个很大的麻烦。”
米粒吞吞口水：“我只是，只是想跟你，……额，你们一起走。”
在看到黑色身影的一瞬间，她心脏跳的很快。
如果这个绿靴子的不愿意带走她，那么这个黑猫耳朵带走她也可以！
求求了，不管是他们中的哪一位，把她带走吧！
“你从布鲁德海文回来了？”达米安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迪克。
迪克声音很小地回答：“是的，bat说最近的哥谭很不太平，疯帽人从阿卡姆里跑了出来。”
话说完，他注意到达米安脚边的小女孩。
迪克压低声音：“不用害怕，坏人都被打跑了。”
米粒扬起脑袋，凌乱柔软的黑发像没经打理的猫毛。
她满眼信赖地看着这个强壮的猫耳朵男人，不由自主往他那里靠了靠，俨然是依赖大鸟的雏鸟模样。
“哦，罗宾，你要带这个可爱的小东西回家吗？”迪克问。
他刚刚可是听到了，这个小东西在祈求达米安把她带走。
“bat应该会喜欢这个蓝眼黑发的小家伙。”
达米安听得肌肉一紧。
布鲁斯会喜欢这堆弱不禁风的小排骨？
“他不会。”达米安冷脸道。
哪怕她是蓝眼黑发。
想了想达米安刚被接回韦恩庄园时，为了和提姆争夺罗宾位置而变成易怒刺猬的样子，迪克耸耸肩。
好吧，尽管现在的达米安变得柔和许多，可依旧无法接受韦恩庄园里多出一个新的孩子。
米粒更抓紧了罗宾的披风。
她听明白了，这两个人谁都不愿意带她走。
众人沉默之间，米粒小小的心湖震颤，一个只有米粒能听到的声音道：“米粒使者，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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