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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的神色一时比一时难看,又受了爷的命令要把人看好,让是什么差错也不能出啊。
她沉重的气息一阵一阵,连带周围也变得压抑起来,深蹙的眉头渗出虚汗,身子苦捱难耐,似溺水挣扎。
扶起来,他吩咐绿楚,脸黑一道说,“给我毛巾。”
“欸。”绿楚双手递过,不敢多嘴问。
他轻轻擦拭额头双颊,抚平愁眉,把药灌了下去。
“等明日便会醒过来,三娘何在?”他看着阮厢苍白脸色问。
“出门去了,三娘清走了庭院喧闹,生意削减许多,闲暇时还得应付崔府人,忙前忙后,却也落不下阮娘子生疾,一直奔走寻法。”谁是好人谁是坏人,祁商皆看在眼里。
李郢湛吹灭烛火,等人呼吸平稳才行出去,“三娘一贯面冷心热,等这件事过去,再登门相谢。”
“沈杜若可有闹事?”再问。
“她没来,沈二娘子倒是四处找爷,得亏三娘帮着打旋,要不然得把城南王府都要揭了。”祁商知道沈二娘子对爷爱慕多时。
他闪了闪眼色,“这男女之事可谓复杂,沈二娘子又是个不屈不挠的性子,为了将人堵住,祁商只得先替爷应下了,说是明日便登门拜访……”
“你最近越来越放肆了,连这方面也替我做主。”李郢湛薄怒道。
“祁商也是无计可施,如若不然还真的瞒不过,我看阮小娘子脸色红润起来,许是无大碍,这几日爷思绪全在此了,可别忘了大事才对。”他还从未看过爷对什么人如此费心尽力过。
人没说话,想来是猜对了。
“就算是减了月俸祁商也得劝阻一二,爷近来似有不同,看得出爷对那阮娘子……”
“我自有分寸。”眼一盯,打断祁商。
这时房内又传出来呓语,两人听着仔细。
“此药容易害起情绪波动,需得有人守着,你下去吧。”他冷色吩咐道。
祁商再想说点什么,看爷一副愁绪,便也就作罢,“祁商明白。”
他回到房内,坐在侧塌,把绵衾妥当盖好,撩开挂在阮厢额头上的发丝,看她脸上渗出了些虚汗,便扭干湿布轻轻擦拭。
小时候无父无母,这些服侍人的事他做得比谁都好,做起来贴心又细致。他还自己开玩笑说,若非身上流淌着李氏血液,就算是做个仆人,也能活下去。
一想到这里,他也笑了,“我还从未与人说。”
“哑巴聋子无碍,就当是给你解解闷。”
于是足足道说了好几个时辰,直到深夜黑犬吠叫,才觉乏累,兜手杵在一侧,细看着人。
“我算是我见过最不幸的女子,好在遇到了贵人。”李郢湛目不转睛看着她双睫。
“崔郎,别丢下阮阮……”眼前人抓着他的手呓语。
“阮阮,倒是叫得亲切。”他脑中闪过崔裴二字。
顿了顿,转而苦笑,挪开脸。
“世间男子千千万,何故为了崔裴让自己至身险境,长安城腥风血雨,我即是助引你走了这条道,便不会袖手旁观,往后你能依靠之人也便只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