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颠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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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包间不大，连柜子都没有，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排软座，剩余的空间刚好放得下一张折叠床。

床头靠近火车的窗户，窗户外则被一层铁栏杆包着。

普通将背包放在软座上后就躺在了床上，透过铁栏杆的缝隙看着天上的星星。

天上点点繁星缀着这片夜空，乳白色的月亮微弱地照着大地。突然一颗流星划过，普通眨了眨眼，那颗星已消失不见。

他突然想起明天是他的生日。

这一周来变化太大了，从学校开始逃命，到一路上去往训练基地途中遇到异灾，再到前天巡逻中直面了一个生命的消失，让他完全没感觉到时间的流逝，不知不觉的就到了生日这天。

尽管他已经很久没过生日了。

其实普通的生日只是他父母给他安排的一天，他早就知道自己是领养的了。

大概是刚上初一那年，某天父母不在家，普通在家里翻找被他们藏起来的手机，意外发现了自己的领养手续。

普通的父母，或是说养父母，其实对待他像是亲生的一样，各方面都很照顾，没有丝毫的偏差。所以在普通发现了这套手续后也没说什么，反正他们已经对自己够好了，亲生的和收养的又有什么区别呢？

不再思考这个问题，普通轻微摇了摇脑袋，心里默想着：“生日就生日吧，以前又不是没有一个人渡过。”

望着窗外的夜空，这列蒸汽火车摇晃着，不断地向前行驶着，而那天上的星星极为缓慢的向后移着，看着看着，普通就睡着了。

睁开眼，普通站在一艘船上，他麻木地看着眼前。四周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天空阴沉沉的。

船很大，是那种远洋货轮，普通就站在船头。

他的身边好像有一位戴着眼镜的红发少女，在和他说什么，但此刻普通什么也没听到。随后又走来了一男一女，似乎也在说什么，但这一切，普通都没听到有什么声音。

其实就算是有声音，此刻普通也并不能意识到什么，他盲目地站在甲板上，就连被戴上某种拘束装置也没发现。

“哐当，嗙；哐当，嗙；哐当，嗙。”

蒸汽火车与铁轨之间的接触发出了响声，奇特的梦没过多久就醒了。普通丝毫没有意识到刚刚梦境的内容，只是迷迷糊糊的感觉不是很舒服。

“唔，这老火车的声音还真是大啊，嘶，有点冷，没盖被子。”

普通喃喃自语，坐起来把被子抓过来，就盖在身上。

而在起身拿被子时，如果这时普通看向窗外，就可以从一闪而过的画面中，看见铁道旁的十几只兽型或人型异灾。

这列火车最前面的驾驶室中。

一位年长的男子站在驾驶台前，时刻看着各种机械式仪表，监视着火车的情况，他就是这趟火车的司机。而旁边则是两位年轻的副手，同时也负责为火车加煤炭。

“真吓人啊，这已经是第几个不要命的异灾了。”

一位副手一边铲了一铁锹煤到燃烧室中，一边和同伴抱怨着。

“有啥怕的啊，反正咱们火车头经过改装了的，这么坚硬直接给他撞飞。”

另一位副手不屑的说道。

年长的司机没有参与到他们的闲聊中，事实上，提防过多的异灾也不是完全没道理。

一旦异灾的体液过多沾染在这列老火车或是铁轨上，黏着力就会下降，而当这黏着力降为零时，就会导致蒸汽火车的动轮空转，简而言之，这列火车就会开始滑行，这是相当危险的情况。

尽管这辆老火车配备有沙箱用以防备这种情况，但沙箱的量始终是有限的。

好在今夜有惊无险，很快就到了白天，换班的三人来到驾驶室与其交接后，老司机就带着他两个副手，回到后面的车厢内好好休息去了。

......

这一夜普通睡的不是很好，从最开始不小心睡着没盖好被子，到后面半夜被吵醒了几次，他感觉自己浑身都不自在。

“啊切。坏了，这是感冒了。”

普通打了一个喷嚏，鼻涕流了出来。他慌忙的拿起背包，翻找起来，终于找到了一盒感冒颗粒和一包纸，在简单拿纸擦了擦鼻涕后就出了包间，找之前的士兵要到了开水。

火车摇晃着，普通端回来的水已经撒了一些了，感受到水温正好合适，他急忙将感冒颗粒全部倒进嘴中，再一口气把水喝下。

长舒出一口气，普通顿时感觉自己好多了。

因为是老式的蒸汽列车，没有安装空调等设备，普通便将窗户打开，一股混杂着铁锈味的凉风吹过，不禁让普通皱起眉。

看向窗外，郊外一片绿野，几处田地已经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耕种。外面静悄悄的，只有这列火车行驶时发出的声音，也看不到什么活物。

虽然这辆火车经过了简单改造，但始终还是蒸汽驱动，最快的速度也才一百来公里每小时，再加上中途停靠在荣城的其他城市补充了一些煤炭和水，此刻火车才离开了荣城，刚进入江城范围。

江城位于荣城的东北边，进入江城后他们还要继续北上，再穿过上面的山城、可城和南卫城，才能抵达首都极心。

他们所乘坐的蒸汽火车总计要花两天时间才能到首都极心，而因江城的面积在这几个城中是最大的，得在这里花费将近二十个小时，之后才能达到山城。而之后的三个城市就只需不到一天的时间就能都穿过去。

午餐时间，普通来到了前面那节车厢，此时已经陆陆续续的有几人在就餐了。

车上的餐厅实行饭票制，在这特殊时期也只有军队和政府可以正常供应食物，而金钱对食物的购买力也在不断的下降。

普通交完票后拿到了一份盒饭，选了个没人的位置坐下。盒饭里是两素一荤，他刚刨了几口到嘴里，火车突然剧烈地晃动起来，普通差点被嘴里的米饭呛死，抬起头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餐厅里其他人也是茫然地看着周围，只有几个军人马上起身，跑到前面车厢去察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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