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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大哥出城，是想商量如何劝父皇将皇位传给你。”隆兴帝道。
一直捂着耳朵躲避的端王愣在原地，他这样子，在场的人都知道他听到了。
苏霜看他失神的样子，真的很想痛骂一句活该。
“大哥当时已经知道你的身世，但他也同意了。”隆兴帝又给予了他一记重击。
“不可能！”端王这次有了反应，他转过头斩钉截铁地喊道。
待视线对上一脸严肃的隆兴帝，他的声音小了下来，“不会的……就算他同意了父皇也不会同意，父皇说我是孽种，不配……”
“父皇什么时候和你说得这些？”隆兴帝打断他。
苏霜和陈昉初对视一样，这个他们知道，但他们不能说，事关先帝，只能等着端王自己坦白。
还好，端王已经处在崩溃边缘，不再像他们进来那会儿缄默无言，只见他瞪着一双愤怒的眼说：“出事前一周父皇找了你和大哥谈话，我当时正好去找他，听到了他和你们说立储的事，我本以为自己还有机会，没想到你们直接背着我将人选定了，一气之下就在你们走后找了父王，结果……”
“你偷听我们谈话？”隆兴帝惊讶。
端王恨恨地点头，“是又如何？”
隆兴帝看着他，眼神冰凉：“你既然偷听了我们的谈话，就该知道我和大哥都和父皇说了，我们不愿意要这皇位。”
“哈哈哈……”端王大声笑了，只是这笑容有些凄惨，他哑着声音问：“你觉得我会信吗？你只不过比我大两岁，却总拿我当孩子，什么都不和我说，还有他，做什么都不带我！你们做什么都将我排除在外，我如何知道你们是不是真的这么想？父皇也是，从来看不见我，就连骗那些人都不想要带我，我就像透明的一样，从来不在他眼里。”
隆兴帝看着愤怒的他沉默了下来。
一旁的梁王却将话接了过来：“那时候朱氏的人和你联系上了没有？”
端王身子一僵，没说话。
梁王笑了：“呵，也就是说在那之前朱氏的人就找上你了？但你却瞒着我们？你责怪我们不和你说心里话，你又何尝不是？那时候父皇被那些人折腾的身体每况愈下，你也并不知道自己不是母后亲生的，但你却在朱氏的人找上你的时候选择了隐瞒……你心里只有自己，没有家人，现在说这些也无非是为了自己的自私开脱罢了。”
“你！”端王瞪向他。
梁王却再接再厉：“父皇一直念着先太子，无意中得知先太子的妹妹在掖庭，他就想去将人接出来，然后送到宫外安置，也算给宗家留个血脉。谁知，那所谓的无意得知，都在那乐平公主的算计中，她在父皇去找她的时候给父皇下了药。”
“你闭嘴！”听梁王讲起这些，端王急了。
梁王哼笑一声，不理他，自顾自地说：“父皇醒来后发现自己被暗算，恨不得当场杀了她，但又念着她是先太子的妹妹，给她灌了药后留了她一条命，谁知，她不知通过什么手段买通了太医，将避子汤换成了安胎药，也怪老天爷不长眼，最后真的让她得偿所愿……”
端王听到这里再也坐不住，起身冲上去捂梁王的嘴。
一直没怎么插话的宋康突然出手，他拦下暴起的端王，将他死死地按在地上，然后对梁王说：“你继续。”
梁王看了他一眼，继续说：“乐平公主不知靠着谁的帮助，揣着肚子在掖庭整整藏了九个月，然后在临近生产的时候，她找上了母后……”梁王面露恨色。“当时母后也怀有身孕，比她月份大些，也看着要生产了……父皇先前一直害怕她动胎气就将被暗算的事瞒了下来，谁知，你那母亲故意在母后成产前冲到她面前哭诉……”
隆兴帝抬起了头，他看着梁王问：“母后的孩子去哪儿了？”
梁王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大哥，别再瞒着我了。”隆兴帝无奈道。
梁王也叹了口气说：“母后身子本就弱，能怀到足月已是不易，被那女人刺激到后当场就不行了，难产一夜总算诞下一子，可那孩子因为生产不顺遭了罪，才出生就咽气了。”
隆兴帝握紧了拳头，他闭着眼睛平复了好一会儿情绪，然后指着端王问：“那他怎么会变成母妃的孩子的？”
梁王看着被按在地上的端王，说：“乐平公主机关算尽，却在偷偷回到掖庭后摔了一跤，早产了，没熬过生产这关，只留下了一个体弱的孩子，也就是他。”
苏霜：所以乐平公主那时候就死了？
她无语片刻，都不知该怎么评价这乐平公主了。
要说她蠢吧，她能算计帝王，又能在深宫中偷偷怀孩子，但说她聪明吧，她却在怀胎快十月的时候这样折腾，最后把自己折腾了进去。
也许，这就是报应吧，她在心里默默感叹。
梁王说：“母妃身子不好，父皇不敢告诉她孩子没了的事，也不让任何人说出去，所以皇子夭折的事除了母后的陪嫁嬷嬷和几个太医，谁都不知道。但母妃不是傻的，她一直不见孩子，知道事情不对，逼问了父皇。父皇眼看瞒不住，就坦白了一切，顺便说了乐平公主做的一切。母后虽然很愤怒，但她只恨机关算尽的乐平公主，对于孩子，她却没有迁怒，还将他抱回来准备自己养了。”
“那时候前朝正逼着父皇选秀，父皇力排众议不同意，那些人就将矛头对准了母后，在京城内外散播母后善妒的话，母后当时已被太医诊断再不能有孕，这时若是小皇子夭折的事再传出去，她要遭受的责难可想而知。父皇为了母后、也为了乐平公主的孩子以后能堂堂正正的做个闲散王爷，索性用他替了咱们那夭折的弟弟。”
梁王说完，殿内安静了好一会儿，就连一直挣扎的端王也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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