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赟和贺云浅的婚事已经定,贤妃想要撮合芸雅和贺景的心思自然没了。

贤妃不舒服皇后就得意,许是心情好的缘故,皇后的病很快就好了。皇后病一好,六宫妃嫔自然要前来拜见,落座后,众人的视线有意无意在皇后和贤妃身上打转。

贤妃不想看皇后得意的样子,她也可以称病不来,但若是那样,她就落了下乘。皇后是皇后,她总不能称病一辈子,所以她来了,而且是打扮得漂漂亮亮,大大方方的前来了。

面对众人若有若无的打量,她很淡然。

皇后心情愉快,雍容贵气的脸上满是笑意,她道:“各位妹妹都知道本宫最近身体不适,但太子娶妻又是大事,到时少不得麻烦各位妹妹帮衬一把。”

太子的婚事哪里会由她们插手,但宫妃们面上都应了下来。

皇后很满意众人的态度,视线转悠一圈,最终落在贤妃脸上,她眸中笑意绵绵:“本宫和贤妃在宫中是姐妹,今因皇上赐婚,太子和贺家丫头有了如此姻缘,本宫和贤妃更是亲上加亲,日后你我二人要更加亲近才是。”

贤妃皮笑肉不笑:“皇后娘娘说的是,如今妹妹当称皇后娘娘一声姐姐,这才显得亲近。”

皇后心底不悦,她是皇后,贤妃称她为姐姐,这是想抹去了她皇后之名吗?

贤妃随即用锦帕掩嘴而笑:“妹妹刚才说错话了,妹妹知道关系再亲近也不能坏了规矩。这声姐姐,妹妹就放在心里叫。”

皇后笑:“只要心存恭敬,心里叫嘴上叫都一样。”

贤妃:“这怎么能一样呢,要是嘴上真叫了,皇后娘娘怕是要说臣妾没规矩。”

皇后:“贤妃出生安国公府,规矩自然是好的。”

她不想在这个姐姐妹妹称呼上纠缠,于是转移话题:“本宫曾听说贺家小姐常入宫给贤妃请安,想必贤妃甚是了解她的性子,贤妃可知这贺家丫头喜欢什么,本宫也好准备些一起送过去。”

贤妃笑出声,她道:“皇后娘娘这话说的,别人喜欢什么自然是她自己最清楚。皇上既已赐婚,皇后把人叫到宫里仔细问问不就好了?”

“皇后娘娘身体刚好,遇到这等喜事又太欢喜,怕是一时没想起来这个。”

言下之意,皇后病了一场,脑子都不够用了。

其他妃嫔看着皇后和贤妃一来一往交锋,半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

生怕这莫名的怒火会奔着自己而来。

后宫风起云涌时,安国公府也是一派鸡飞狗跳。

皇帝圣旨下时,安国公府的人实在是没想到事情还有这样的变故。接了圣旨后,一时间人心惶惶,不得安宁。

这几日贺云浅居住的地方十分清净,她也没有出房门。

今天国公夫人前来看她,贺云浅正在绣花,国公夫人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

国公夫人捧着她被针扎破的手指既心疼又气愤:“如何这般走神,手受伤了都不知道?你身边服侍的人这么不用心,还留着做什么?”

伺候的丫头跪了下来,贺云浅看着母亲,不知为何眼中突然就流出了眼泪。她趴在国公夫人怀里哭了起来。

国公夫人抱着她,等她停止了哭泣,国公夫人道:“这几日你父亲很生气,家人也一直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件事。如今母亲来问你,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贺云浅抬起头,她本就有着一张极好看的脸,以前那上面满是朝气、满是明艳,如今她泪眼婆娑,满脸泪痕,看上去可怜极了。

贺云浅声音哽咽:“我不想离开母亲,不想离开家。”

国公夫人望着她,贺云浅苦苦一笑:“母亲不必瞒着我,当日命格之事被宣之于口,父亲便在门生中选好了人,最后决定让我远嫁定州。”

国公夫人并没有反驳,她也舍不得女儿远嫁。只是让贺云浅远嫁是最好的办法,她成了亲,嫁的又是个普通小官,随夫去定州安居,过不了两年皇帝就把她给忘了。

贺云浅脸上浮出一丝不甘:“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儿原不该抗命,可从京城到定州一千多里,女儿日后想回来看您和父亲怕是都不能了。就因为一句胡言乱语,女儿就要赔上一辈子。”

国公夫人看着她,眼底也浮起泪水,她又何尝甘心。

她用心培养十几年的女儿,就算不嫁萧印也可成高门主母,她栽培她教育她自然不是为了让她去荒凉之地受罪。可事态如此,只能暂且这样,等日后再找机会把人调回京就是。

贺云浅看着母亲,眼神飘忽,又像是什么都没看,她喃喃道:“女儿本想认命,可为什么宫里的贤妃还要打二哥的主意?她不知二哥心有所属吗?二哥若是尚了公主,那他日后在官场上如何还能有所建树?女儿成了棋子,二哥也要跟着成为棋子吗?”

“母亲,女儿不甘心,女儿错了吗?”

面对贺云浅的问话,国公夫人摇着头,她没办法说对错。

贺云浅擦了擦眼泪:“既然注定要成为棋子,那女儿为什么不能搏一搏。”

国公夫人闭了闭眼,她轻声道:“我知道你委屈……只是你要知道,这世上有些事一旦踏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贺云浅的眼泪无声地落下,她自然知道。

身为贺家人,是该为家族奉献自己能奉献的一切。可她有时也会想,既然贺家的一切都要为宫里的贤妃和萧印奉献,那为什么这个人不能是她呢?

国公夫人出来后回院子里就看到了贺定,贺定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

国公夫人走过去把贺云浅的话说了一遍,她道:“都是我没教导好孩子。”

贺定摇了摇头,他满脸疲惫:“她想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国公夫人何尝不知道,只是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贺定:“我原本想和娘娘继续敲定贺景和芸雅公主的婚事,可被娘娘回绝了。说公主现在年幼,暂且不考虑终身大事。”

国公夫人:“娘娘心里不舒服。”

“搁谁身上能舒服。”

贺定道:“日后我们贺家,难了。”

贤妃和皇后明里暗里地争,萧印和太子也一样,他们贺家夹在中间,想要两边讨好,怕是不能了。

日后面临选择,手心手背,空难以抉择。

**

皇帝为太子赐婚的消息在宫里宫外沸沸扬扬传了半个月,等事情消停下来时,已入十月。

今年京城的冬天来的特别早,入了十月就冷得厉害。

终于在十月十九这天,京城飘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冬风夹裹着雪花打在人脸上,又冷又疼。

在京城飘雪的这天,萧印病了。

听闻萧印病了,萧莫完全待不住了,他披上防寒的披风便顶着风雪去了萧印的住所。

温玖跟在他身边看他焦急的样子,心道,还好萧印现在还住在宫里,若不然,萧莫定要跑出宫前去看望他。

萧莫到的时候,萧印正在喝药,让人惊奇的是太子也在。

看到萧莫,太子笑了:“这次六弟倒是没孤来的快。”

萧莫眼皮一抬:“都是兄弟,快慢都是情义。”

萧赟嗤了声,懒得和萧莫抬杠,他望向萧印:“四弟好好养病,孤先就先回去了。”

萧印端着药碗道:“太子殿下慢走,恕我身体不适,不能恭送太子殿下。”

萧赟挥了挥手:“都是兄弟,孤不会同你计较这些。”

这场面,那是一个兄友弟恭。

走至门口时,萧赟突然回头满脸关切地说:“四弟,万安寺的平安符很有效。前几日贺姑娘托人送了孤一枚,你抽空也让人求上一枚,戴在身上以保平安。”

听闻这话萧印端着碗的手微微一紧,他的拇指死死扣在碗沿。

萧莫翻白眼:“太子哥哥在说笑吗?这里是皇宫,论平安,哪个地方能比得了这里?这里有父皇的真龙之气,定能护佑四哥平安。倒是太子哥哥还是小心些,万安寺的平安符不过是一张纸,万一要遇到什么危险,还是要呼喊侍卫比较妥当。”

萧印:“六弟说的有道理。”

萧赟眯眼:“孤本好意,四弟不听罢了。”

说罢这话,他甩袖离开。

等人走后,萧莫低声道:“四哥,趁热把药喝了,莫听他胡说八道。”

“不得放肆。”

萧印一边说一边把药灌下:“他是太子,别一句一个他。”

萧莫敷衍道:“是是是,我知道了。”

萧印喝完药,夏把药碗收拾走,萧莫正想说些有趣的事,突然门外传来明清的呵斥声:“大胆,你敢对太子殿下不敬……”

萧莫心中一惊,脑中瞬间想到了温玖。

这些天他带温玖在身边,但一直没有让温玖和太子单独一起说过话,此时两人怕是碰上了。

萧印也想到了这层,他挣扎着坐起身道:“你快去看看怎么回事。”

萧莫忙走出去,只见殿外温玖的手死死抓着他的披风,萧赟就站在离他很近的地方,温玖眼中满是压抑不住的恨意。

萧莫快步走过去,他望着温玖皱眉厉声道:“怎么回事?”

明清上前一步:“六殿下,你这奴才实在是大胆,太子殿下好意关心他,他不但不感激,还敢怒视太子殿下,一点做奴才的样子都没有。”

温玖立刻跪在地上,他低着头语气僵硬:“太子殿下关心奴才,奴才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忘了谢恩,请殿下责罚。”

“既承认对太子不敬,当杖责一百……”

明清的话没说完,萧莫打断他道:“明清,你是太子哥哥身边的人,按说我不该说你。但小九每日跟在我身边,每天看我也是这样的眼神,我怎么就没看出他哪里不敬了?还是说你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他不说话你就能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六皇子说笑了,只是刚才这狗奴才看向太子殿下的目中流露凶光,心里必然有恨。”

明清道:“太子殿下若不加以惩罚,日后他必会给六皇子祸乱。”

萧莫居高临下看向温玖:“你有吗?你会吗?”

温玖利索道:“奴才没有,奴才不会。”

萧莫朝明清摊了摊手:“你看,他都说了对他太子哥哥没有恨,也不会给我惹乱子。”

萧印这时也从内室走了出来,他披着衣服站在门口咳嗽了几声虚弱道:“太子殿下,今日天寒地冻,奴才冻得身体僵硬,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父皇赏赐给六弟的奴才,你就饶了他这次吧。”

“是啊,太子哥哥。”

萧莫接过话头脆生脆气道:“你前来看望四哥,在他这里打打杀杀多不好。”

萧赟并不怕打杀温玖,只是萧印那句父皇赏赐让他有所顾忌,他看了温玖一眼皮笑肉不笑道:“既然四皇子和六皇子都为你求情,那孤就饶了你的杖责之刑。你就在这殿门口跪上两个时辰反省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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