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Episode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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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isode
20
长袍店的圣诞节一如既往地温馨美满,虽然只有我和摩金夫人两个人。店门口早早地摆上了“圣诞期间,歇业一日”的木牌,摩金夫人捧着一堆衣服一件一件地展示给我看。
“这件——我猜你会喜欢的,”她抖开一条深蓝色的袍子,“我在袖口和领口又加了银色的镶边,拉文克劳配色。”
“这件,”她顺势又拿起一件,灰色的缎面花褶迎风而动,“很受姑娘们欢迎,我也给你留了一件。还有配套的毛绒披肩,给你带去学校,可以穿着它去霍格莫德。”
“还有这,”她把模特身上那套蜜色的袍子卸了下来,“橄榄枝纹的面料,里面是淡奶油色的内衬,适合绝大部分场合。”
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拥有这么多衣服,羞涩地想躲起来。“抱歉,摩金夫人,我没有准备礼物给你。”
“说什么呢,”她摸了摸我的脸颊,我又闻到了熟悉的味道,被壁炉烘干的棉布,秋日的水果,干燥而令人安心的甜味,“科洛弗,你是孩子。”
酸涩攻占了我的鼻腔。“我不是了。”
“对我而言,永远是,”她揽住我的肩膀,“我们去看看你有没有合适的夏装。”
送礼物照例是一件难题,除了惯例的圣诞卡之外,我打算送给莉莉一顶淡粉色的宽檐帽,上面缝着白色的纱百合,这种美丽的植物让我想到她。我给潘多拉准备了一副银白色的耳塞,戴上可以听见花开的声音,又给阿方索寄了一盒螺旋蝴蝶兰的种子,据说在药草市场里非常紧俏,他会喜欢的。
圣诞夜当晚,阿方索送的安达卢西亚招贴画月历和潘多拉送的自制捕梦网都寄来了。莉莉的礼物姗姗来迟,她送了我一支唇膏,带一点粉的樱桃红,甜美而温柔。
原谅我收到礼物的第一反应是欣慰,小女孩长大了。其次才意识到,原来十三岁已经是该打扮的年纪了。
我没有想到的是,布莱克给我寄礼物了。
但是我研究了半天,根本不知道他送我的到底是什么,一个四方形的深蓝色盒子,六个面上都画着猫头鹰的脑袋,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乍一看有点滑稽。
我坐在床上,用力地晃了晃盒子,没有声音。
所以这个到底是什么?
大概花了几分钟,我终于在某一面的角落里找到了一个类似按钮的东西,往下按的时候,只听见“咔哒”一声,突然一只红色的拳击手套冲了出来,砸到我的额头上。
我懵了。这是什么糟心的礼物?我摸了摸发红的额头,把它收了回去,丢在床底下的箱子里。
然而,出于礼节,我还是得还一份东西给他,所以我给他寄了一份古代精灵语的字母表。
“希望这份礼物能满足您对古代魔文的好奇心,”我在贺卡上写道,“祝您圣诞快乐。”
然后签了名,和字母表一起寄了出去。
开学以后照例是老样子,上课,写业,看书,发呆,间或性地为未来焦虑。可喜可贺的是,我终于变成了一名成熟的拉文克劳,能够在鼻涕虫俱乐部时谈论古代魔文,这几乎是一种固定的仪式。
聚会时可以不穿霍格沃茨的长袍,摩金夫人精心准备的服装有了用武之地。我从行李箱里抽出那件蜜色的橄榄枝纹长袍,发现它有一种疏远的油画质感,又顺手搽了一层莉莉送的唇膏,她也会在场。
“高地精灵曾经用银刻刀在巨大的山石上篆刻《港口史诗》。阴刻,可能是出于方便起见,”穆尼·默顿,一位五年级的拉文克劳阐述道,手里捏着一块吃到一半的巧克力曲奇饼,“1870年代起,奥匈帝国的古代魔文大师布莱姆·赫尔曼为首的达尔马提亚学派曾发现过两块高地精灵留下的石碑,上面记录了这一著名的高地精灵’躁动期’,一次严重的精灵种族孤立事件,高地精灵开始孤立长河谷一带的’瑞文精灵’。”
“他们在哪里发现的石碑?”
阿方索坐在我对面,手里捧着热气腾腾的红茶。
“海水环绕的地方,科西嘉。”
穆尼·默顿回答道。
阿方索点头,恍然。“果然,《玫瑰经》里的’圣城’。”
穆尼·默顿点头。
“高地精灵一贯文明,我是说,他们抗议时都是显著的温和派,很少采用武力。”
我沉吟着开口,给自己倒了一杯浓茶,“但《港口史诗》里出现了很多血腥描写,我好奇它们是否存在夸张的成分。”
“这就不得不提及达尔马提亚学派的观点了,”阿方索接过话茬,“虽然一开始是文明的呵斥,甚至两派都会设立医疗官和巡逻官,他们的观点认为,矛盾真正开始激化是因为高地精灵里有好事者指出,瑞文精灵混入了教会。这是转折点。往后就存在真正的武力冲突。”
“是这样没错,虽然进入教会意味着抹去世俗的一切,”一位七年级的拉文克劳,蕾娜·斯托夫,给自己切了一块蛋糕,插话进来,淡蓝色的眼睛温和而专注,“但是出于民愤,这一条理论很快就被忽视了,怒火击垮了多年养成的克制和理性。说到这个,我想给你们推荐《海水与苔藓》,少有的高地精灵语传说集,霍格沃茨的图书馆里就可以借到,上面有详细的故事。”
远处的壁炉里燃烧着加了精油的香木,淡雅的香雾弥漫,看不见的知识宫殿构建在凝视和对话之上。
“好了,孩子们,”斯拉格霍恩教授端着酒杯走过来,打断了谈话,“如果你们再不起来走动走动,我会告诉教古代魔文的魏宁格教授,他完全抢走了我的风头——我开玩笑的。”
他拍拍阿方索的背,又把手搭在穆尼·默顿的肩上。“事实上,我强烈建议你们去试试看新的甜点,比利时的时兴货,只给我最喜欢的学生们品尝。”
我走到餐台旁边,阿方索跟在我后面。
“你想要尝尝巧克力蛋糕吗?”
他问我。我摇头。他随即用银餐具切了一小块装进自己的盘子里,用笃定的语气轻轻地说。“我看得出来,你不太喜欢鼻涕虫俱乐部。”
我挑了挑眉,环顾了整个餐台,只选择把半空的茶杯加满。“我以为我表现得没有那么明显。”
他端着盘子跟我一起往回走。“你每次的表情都写着意兴阑珊,有时候还有,’希望快点结束’。一年级开始就是。”
我笑了笑。“是这样没错,阿方索,你的洞察力相当惊人。”
他尝了一口巧克力蛋糕,露出失望而略带忧愁的表情。“事实上,我还是更想念吉拿果。”
“那是什么?”
我没怎么听说过,重复了一遍那个陌生的名词,“吉拿果?”
他虚空着比划了一下。“一种西班牙的点心,可以蘸一点巧克力酱。”
“英国没有卖吗?”
“制它需要充足的日照。”
他把剩下的巧克力蛋糕塞进嘴里。
“难怪英国没有卖。放弃吧。”
提起英国的气候,我们都笑了笑,真的太糟糕了,以至于显得怨恨都没有必要。
“你看上去不像英国人。”
他拎起金边白瓷茶壶,把自己的茶杯加满。
我耸耸肩。“显而易见,”随后回敬他,“你也不像。”
“我是西班牙人,出生在安达卢西亚。”
提起故乡,他显得更加忧郁。“我圣诞假期跟父母回了安达卢西亚,以前的甜品店变成了便利超市,儿时玩伴也都和我疏远了。”
“我大概有一点懂,”我喝了一口茶,突然有点感同身受,“我是阿尔巴尼亚人和苏联人的结合,出生在西柏林,现在那里也面目全非了,从前的邻居都令我感到陌生。”
他断言。“很有意思。”
“什么?”
我有点跟不上他跳跃的思路。
他指着角落里两个倒扣着的杯子。“同一种植物,从一个花盆移栽到另一个花盆,其他的同类安分地待在最初的花盆里,用不了多久,它们不可避免地长成不同的样子,甚至排斥嫁接在一起。”
“那么我可能被移栽过太多个花盆,长得歪瓜裂枣。”
“可我不那么想,”阿方索若有所思地摇头,“每一株植物都会遇到欣赏它的人。”
我笑了一声。“希望如此。”
“科洛弗!”
莉莉朝我们走了过来,“早知道我也选古代魔文,你们之前的小圆桌听上去很有意思。”
阿方索看见莉莉过来,和她微笑着寒暄几句,转而表示他要去找别的拉文克劳朋友们。
我朝阿方索颔首,转而喝了一口茶,对莉莉说:“占卜和神奇动物保护课似乎也不错,只可惜时间碰上了,不然也许我会去试着旁听。”
“占卜?算了吧,”她做了个鬼脸,“我厌倦了火焰预兆。神奇动物保护课还不错,你的另一个朋友,潘多拉,学得很好,独角兽只愿意让她触摸鬃毛。”
我可以想象。“她确实是被偏爱的。”
斯拉格霍恩教授宣布鼻涕虫俱乐部的本次聚会就此结束,我告别了莉莉,慢悠悠地踏出会场,准备向拉文克劳的塔楼前进。
谁知道在走廊上遇到了布莱克。他一见我就兴冲冲地问:“帕利!你喜欢我送你的圣诞礼物吗?”
他还有脸提这茬?我微笑着不答反问:“那你喜欢我送的礼物吗?”
他的脸上立刻涌现出深刻的牙疼。“还,还挺喜欢的。”
我浑身舒畅,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挺好挺好。”
布莱克往我身后一看,突然拉长了脸,我回头,发现是面无表情的阿方索。
我不知道他们这都是什么毛病,阿方索深吸一口气,刚想要说话的时候就被我打断了。“我们该回塔楼了,阿方索。”
“也是。”
阿方索瞥了一眼布莱克,刚想跟我走,三四个奔跑着的女孩跟我们擦肩而过,其中一个羞红了脸,飞快地往布莱克手里塞了一个粉色的小纸盒,然后她们几个嬉笑着跑远了,像是被教堂的钟声吓到的鸽子。
魅力无边,魅力无边。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看着布莱克涨红了的脸,突然想感慨年轻真好。
“你,你笑什么!”
他的脸色显得相当不痛快,窘迫又焦灼,仿佛那个粉色的无害纸盒是个有强腐蚀性的烫手山芋。那话怎么说的来着?爱上他的女孩注定要伤心,她们有我的怜悯。
“没什么,”我忍住笑意摆摆手,转身和阿方索一起离开,“拆礼物吧,不打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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