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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相处,缺钱的话和妈妈说。]
祝恩慈刚回过去一个:[好。]
祝芳菲:[嘉诚开学晚一点,妈跟他说了,让他回北京之后关照着你。]
祝恩慈看到这句话传进来时,转在指尖的笔掉在桌上,她迟疑了一下,有些话想讲,没有说出来,回一句:[嗯。]
黄锦云从祝恩慈的身后热络地捞住她的肩膀:“下雨的话一起去外面逛逛吧?”
祝恩慈答应下来。
她收好珍惜使用的老式手机,也折好刚刚在翻阅的《空气动力学基础》。
晚上,外面果然下了雨。
祝恩慈和黄锦云各撑了一把伞往外头走,黄锦云又提起之前那辆车的话题,表现得对她的资助人兴趣很浓。
祝恩慈没有多谈,说不是很清楚。
黄锦云又问她的家里情况。
祝恩慈懂得不能与人交浅言深这个道理,但知道对方没有恶意,不过是新同学之间互相认识交流的一环。
祝恩慈和她收敛着聊了一些:“我小时候我父亲就不在身边,一直都是单亲,后来妈妈又生了大病,当时我正好初中毕业,家里亲戚都建议我不要再读书了,去学一门手艺。”
黄锦云拉着祝恩慈的手,跨过湿漉漉的水塘。
清清的水塘盛住雨滴,秋日的碎雨像珠玉似的投进去,叮咚打着旋儿。
“什么手艺?”
黄锦云偏眸去看雨里的祝恩慈,眼中带着类似于同情的情绪。
但祝恩慈看起来并不需要旁人的同理心,不需要谁来将心比心地领会她的成长。
她只是平静地讲述过去:“我妈是开布艺坊的,想让我去学做裁缝,继承家里的小店。或者去学一些别的,能赚钱的都可以。”
她声音轻淡,散在风雨之中。
一副清冷挂的长相,淡如茉莉。一双杏眼,笑起来轻轻弯折,像黄昏时的上弦月。
不过祝恩慈平常不爱说笑,开学不满半个月,她已经去了许多次图书馆,看起来对社交、对异性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大家都还在暑假的余韵里,没有玩够时,她已经买了四六级书在准备通关。
学习让人的气质显得寡淡,再如何清丽漂亮,不过是个书呆子。
“那后来呢?”黄锦云接着问。
“后来——”
祝恩慈讲到这儿,倏地话音一止。
有趟车疾驰过去,穿过学校礼堂前的广场。
不知怎的,不过一辆普通黑车,在雨里一闪而过的明亮漆光,令两人同时偏头望去。
黄锦云越过祝恩慈的肩膀,往那边看:“今儿学校有个什么国际交流会,来的都是大人物。”
很快,车泊在礼堂之下。
开车的司机下来,举着伞,到侧后方给人开门。
寂寂的夜色里,下车的男人一双长腿迈出,步履从容,不必亲自撑伞,于是双手插在裤兜里,即便风吹雨打,也不影响他的松弛。
他背对着祝恩慈她们,款步往礼堂的台阶迈上,清隽挺拔的身姿不疾不徐。
一个背影,她就能这样遥遥地认出。
祝恩慈望着男人的身影,问道:“是老师吗?”
黄锦云笑了,“这严整待发的阵仗,一看就是上面的人啊。”
恩慈怔然:“上面的人?”
黄锦云以为她不懂,将手遮在嘴边,到她耳畔:“就是大领导。”
女孩子的语气讳莫如深,想是见过些世面,但并不多,因而语调隐隐崇拜时,还显现出几成天真跟稀奇。
这一幕跟祝恩慈的某部分回忆凑巧撞上。
男人拾阶而上,慢慢地走到了礼堂的光亮里。
身后的司机利落地收伞。
男人偏身看向司机,稍稍颔首的同时,薄唇轻启,看口型,像是说了句“多谢”。
檐雨如绳,浇出拔地而起的浓雾,将修长人影掩映了去。
当时陈勉自嘲是个当司机的,但行政楼肃穆的闸门不吝啬为他敞开,倘若被丢进这江湖里,势必也是个能溅起水花的人物了。
至于眼下,这般百无禁忌的气场,令人觉得,比游刃有余更高级的状态,是吹灰不费的泰然。
祝恩慈察觉到,那是她不能够轻易见到的人。
她把他的名字含在口中许多年,终于在此刻随着鼻息轻轻地叹出。
方清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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