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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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道路的积水少了很多，但滂沱大雨并没有要停的意思，附近的超市依然大门敞开，大家的恐慌渐渐消退，更多的是焦虑，这场暴雨什么时候能停。
齐聿抬头，那片青黑色的云团好像又变大了点。
身体的疲惫使她头脑昏沉，只想赶快回家躺床上，安瑜一开始不放心，执意要送她，齐聿也不好意思推拒，她喜欢这个热情的同事。
“出来吧，我要去洗澡。”
齐聿换上拖鞋，闻了闻袖子，一股潮湿的味道。
言白从口袋里出来，看起来放松多了，眉眼间的紧张转而被怒气所替代，齐聿不明白他这翻脸比翻书还快是为何，脱掉外套径直走向浴室。
舒服是舒服的，齐聿看着水中那细瘦无力的胳膊，又想起来安瑜那富有力量的身形，暗暗下定决心要健身，细胳膊细腿儿的没什么战斗力，光是靠卡牌远远不够，倘若对方近战，那她绝对是弱势的。
她把自己幻想成异世界的冒险角色，每一步都计划着如何变强。
正当她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时，瞥见浴室门外飘着长方形的身影，心想又要作什么妖？
那张牌先是来回晃悠了一周，然后又停在中间一动不动，像是在纠结着什么，最后嗖地一下飞走了。
……
神经兮兮的，齐聿忽然记起来清理下水道时言白私自使用其他卡牌的事，摊开双手出神，所谓绑定，到底有多大的支配权呢？
浴缸里的水有些凉了，她擦干身子走出浴室，却看到言白不知何时化成人形，靠着墙守在门口。
“干什么？”齐聿感觉不对劲，再加上对方一脸不自在的模样，神经紧绷。
“我……也要洗。”言白说着说着移开视线，干巴巴道。
齐聿看着他那身快要拖地的衣摆，不确定道：“你就这一件衣服？”
“那不然呢？”言白微皱眉，他的长发没有之前那么有型了，几根头发因为静电朝天耸，配上那倔强的表情，有点好笑。
齐聿给他找了件干净的浴巾，家里暂时没有男装，就一件省着穿吧。
她视线向下，“你有鞋子吗？”
言白往后退，“有啊。”
“那行。”齐聿懒得管他，给人讲了讲怎么放水，随后便一头栽进卧室。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窗外的雨声把齐聿吵醒，她睁开眼，白墙被染成了黑色，已经到了晚上。
外面没有一点动静，齐聿走进客厅，没有言白的影子，再去浴室，还是找不到人。
难道偷偷跑了？她下意识这么想，不过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就那胆子，淋个雨都得嚷嚷半天。
于是挨个房间找，经过书房的时候，听见翻书的声音。
齐聿小心翼翼推开门，待看清后很惊讶，似乎超出了她的想象。
披散着头发的言白正坐在书架前，两腿之间放着一本小说，神情认真专注，已经看到一半了。
“你能看懂吗？”齐聿走过去问。
言白被她突然出声吓一跳，飞速合上书，强装镇定道：“能啊。”
齐聿被勾起了好奇，低头去看那本书是什么类型的，接着忍不住笑出声。
《一天一个变美小知识》
“有什么好笑的！”言白也有点羞臊，那张俊美的脸肉眼可见红透，配上这没什么威胁力的语调，反而像只炸毛的大猫。
“没有，你好好看，有用的。”齐聿压下嘴角，然后在书架里找了本喜欢的，刚要坐在旁边，言白二话不说站起来，看样子不想跟她共处一室。
“你！故意的？”言白红着脸质问。
齐聿摸不着头脑，“书房不就是用来看书的吗？”
“不是！我说你干嘛坐在我旁边？”
“那我走。”齐聿被整笑了，这家伙脑回路太奇葩，拿着书正要往外走，又被对方叫回来。
“不用你走，我自己出去。”言白丢下书，脚步慌乱地离开书房，留下齐聿在原地一脸呆滞，动了动嘴唇想说出那两个字，而后又安慰自己，刚成精，情绪不稳定是正常的，习惯环境之后就好了。
她翻开书，静下心读起来。
不知不觉过了一个小时，齐聿感到有点饿了，走出去的时候，看到前几天买的一大兜零食被随意地放在桌子上，目前已经所剩无几，言白坐在沙发上吃得正欢，墙上的电视播放着打斗的声音。
见她出来了，言白瞥了她一眼，没什么反应。
她还没吃一口呢！齐聿急了，大步冲过去把剩下的零食夺过来。
“你干嘛！”言白也急了，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
“吃吃吃，就知道吃！这是我花钱买的，让你当饭吃了？”齐聿黑着脸回怼。
言白自知理亏，又气不过，故意把手里的那包零食一口气塞进嘴里，连形象都不顾了。
齐聿看不惯他这又狂又贱的样子，气急之下一把扯住对方的头发，伴随着一声倒吸气，齐聿没有松开手，而是强迫对方抬头跟她对视，一字一字道：“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记住了，我是你的主人，给我听话点，不然……”
“呜呜……”
言白被疼得忍不住掉眼泪，他的力量在齐聿面前完全不起作用，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憋住，你每天都要哭一次是吧？”齐聿看腻了他这娇气的模样，厉声道。
面前的男人赶紧绷住嘴，眼泪却不受控制般一直往下掉，不知道的情况的还以为受到了多大的委屈，他两只手抓着齐聿的胳膊，但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
冲动过后紧接着一股悔意袭来，齐聿慌忙松开手，磕磕巴巴道：“对，对不起......”
言白不理她，只是默默抹眼泪，刚洗好的头发被她这样一拽又乱糟糟的，齐聿在旁边不敢再说什么，零食只是爆发的导火索，归根结底还是两人无法沟通。
“这些都给你，别哭了。”齐聿不会哄人，把抢过来的零食袋子送到言白旁边，对方这次看都不看一眼，很明显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这让齐聿更加自责，虽然初次见面便两人大打出手，但后面言白就没怎么再动过手，反而是她这次先忍不住失态......
“要不你也揪我头发？这样能让你好受点的话。”齐聿边说边低头，她的头发不算很长，刚及肩，但还是能一手拽住的。
对方没有动作，两人之间响起来咕噜咕噜的声音。
看来是真饿了，齐聿轻声说：“你想吃什么？”
哭久了也累，言白起先还在倔强，最后实在忍不住，哑着声音说：“肉......”
齐聿起身进厨房，看了眼时间，确实到饭点了，她的厨艺一般，但应付言白这种嘴不挑的还是足够的，忙活的时候，她还时刻关注着客厅的情况，抽泣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被电视声所取代，才放心了些。
因为白天都没怎么吃饱，齐聿这次晚饭做了三菜一汤，端上桌的时候，看见言白正在捯饬自己的头发，主动道：“我给你拿个梳子用吧。”
言白愣了一下，然后把头扭到另一边不说话。
齐聿觉得一会儿吃完饭两人很有必要坐下来谈谈，从卫生间拿出来一把木制梳子，没有直接递给对方，而是放到了茶几上，还多拿了一个皮筋。
言白整理好头发后缓缓挪到餐桌前，齐聿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话，两人就这么各吃各的。
他好像不会扎头发，齐聿发现了，虽然很在意外貌，但手法却很生疏。
吃过饭，言白又回到了沙发上，他没有自己的房间，待在牌里又觉得无聊，虽然正盯着电视，却看起来有些紧张，齐聿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心里留下阴影了。
“我们谈谈吧。”齐聿坐到沙发另一头说，言白动了动脑袋，她默认对方在听，于是继续说：“我觉得咱俩现在最大的问题是缺少沟通，你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反之我也一样，我们不是主仆的关系，而是合作关系。”
她说到这里补充道：“当然，我刚才说那些话也是不对的，什么主人之类的。”
“但你一直在用绑定压制我。”言白突然开口。
齐聿眨了眨眼，“什么时候？刚才吗？”
言白冷哼一声，不跟她对视。
她怎么没感觉呢？齐聿面露疑惑，然后又听见对方嘟囔的声音：“明明都控制不了自己，还要求我......”
齐聿看着双手，是该好好学习一下关于卡牌异能的控制了。
“还有什么对我不满的地方吗？”她问。
言白沉默了一下，然后闷闷道：“我看书的时候不准打扰我。”
“行，那该我说了，你不要什么都憋在心里让我猜，有事直说。”齐聿就这一点。
言白点点头，算是勉强同意。
两人这么一说通，先前焦灼的氛围缓和了些，齐聿也不再废话，准备去书房看看有没有相关的书籍供学习的，这时手机却震动起来，她打开一看，除了关于暴雨的播报，还有一条来自调查总局的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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