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第 35 章

，听着她一句接一句儿的咒骂，面对四周越来越多人指点的目光，她脑子嗡嗡的，视线有些模糊，她觉得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她的话堵在嘴边，她明明有很多能反驳的话，可此刻看着陈凤英那张瘦削黝黑而布满精光的脸，她只觉的那和曾经最怕见到的那张年轻陈凤英的脸无限重叠。

回忆就像无形的轻纱一样，轻轻的从她的头顶压下，一点一点的压得她喘不过气，一点一点的压垮她。

程暮仿佛被骂懵了一样，她怔怔的站在原地，神情呆滞一动不动。

陈凤英看着程暮，却发现她面无表情，丝毫看不出任何气愤和难过。

陈凤英被刚才她的动作吓到了，她有些畏惧程暮，又恶狠狠的呸了一声，转身拉起杨声就朝路另一头走去。

人群嘈杂，程暮隐约觉得人们在对着她指指点点，而后缓缓撤去，此刻天色已经接近昏暗，整条街道的路灯刷的一下亮起。

程暮似乎被这光惊到了，她眼皮抬起，望着那排白晃晃的路灯，像是失了神般的朝着店内走去。

期间丁蔓打过一次电话，程暮本想将这一切事都瞒过去，奈何丁蔓太过了解她，她的失落无神和恐惧她全部都能感同身受。

短短两句，丁蔓就知道是她舅妈的事，因为普通的事根本不会让历经风霜的程暮崩溃成这样。

程暮还想劝她好好玩，她自己能应付得来。

可丁蔓二话不说，直接订了今晚回滨城的机票，她告诉程暮，谁都没有她重要。

傍晚程暮躺在床上，她觉得自己有铜墙铁壁，根本不会受到陈凤英的影响，她试图麻痹自己，那段记忆不过就是她人生的一个插曲。

程暮对自己说了一晚上这些话，她逼着自己沉沉入睡。

午夜时分，夜深人静，程暮梦魇缠身。

梦里是灰色的颗粒状，她坐在网吧的电脑前填志愿，就在要敲击下提交键的瞬间，她的手猛然被人抓住，落入眼帘的是一只枯瘦黑黄的手。

她死死的抓住程暮的手腕，程暮转头看不清她的面容，但她隐约感受到她在对自己笑，只是那笑阴森的彻骨，恍惚间，她眼前的电脑志愿全都消失不见。

程暮只觉得她被那人拽着，走在一条黑暗没有一丝光亮的路上，周遭布满荆棘，只是她看不见，那些尖刺划在她的肚子上，程暮低头看不见任何东西。

可她疼的蜷缩下身子，她觉得自己实在走不动了，拽着她手腕的那只手却瞬间消失不见，只把她留在了黑压压的荆棘里。

程暮好害怕，可她不敢走，她每挪动半分身体就剧烈的疼痛，可周遭黑的什么都看不见，还时不时传来乌鸦的哀嚎。

突然前方传来一丝光亮，程暮抬头望去，站在不远处的荆棘里的人正是她的爸爸妈妈。

她们挽着胳膊，站在红色的尖刺里，笑着让程暮过去，程暮眼眶瞬间涌满了泪水，她不顾身体的疼痛，拼了命的朝着爸妈冲去。

即便是那片红色荆棘也依旧不能阻挡她，她纵身一跃，就在即将拥抱到爸妈的瞬间。

程暮猛地惊醒，她睁开眼，周遭黑压压的屋内，她正躺在床上，程暮满头大汗，她觉得好热，头脑混账，嘴唇干涩，刚准备起身去喝水。

腹部突然传来一阵绞痛，程暮瞳孔一阵，她发现自己的胳膊也是软的，程暮极力抬起胳膊摸上自己的额头。

才发现额头热的发烫，她随即摸上自己的腹部，在上腹部和脐周轻轻按了一下，顿时疼的她眼冒金星。

脱水，发烧，腹痛，即便此刻意识模糊，可作为一个医生，程暮也已经能初步判断，她这是急性肠胃炎而且非常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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