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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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蓝将军曾受教于沈冀先生，你不得不护她一次。但是蓝将军，姑娘亦于我有恩，我不能让她失望。”

蓝辙定神:“你所谓的不让她失望，就是杀了沈瑗，引来沈家的追杀，让她在被太后追杀的情况下再多一层危险吗？”

“人是我杀的，不会跟姑娘有关。”

“你当沈冀查不出来你的身份吗？届时勾结你，她罪责更加一层。”

阿厌脸色变了几变，恨恨地盯着他。

蓝辙又道:“沈瑗今日便离开此地，明日我们便回营。我带叶筝走，她醒后如何发怒，我来处理。如何？”

阿厌缓缓收起刀，“沈瑗会死，今日不死，他日迟早会死。”

蓝辙只笑笑。

生死无常，他日何时到来，无人知晓。

他知道阿厌心内也梗着，好意开解他:“为人尽忠，并非尽听其言即可。你总不想她一辈子都被人追杀通缉吧？”

阿厌不语。

“还有你。”蓝辙略略低眸，“按理说，我应该立时处决了你的。”

从知道阿厌是当年的祁家人开始，蓝辙就知道自己该将他就地正法。无论是他的身世，还是如今他帮着叶筝杀了多少人。

可是他没有。

蓝辙想想，自己这样的反应，又和当年叶徵抵死不信祁家反叛，有何不同呢？

阿厌将刀背在身后，并不接话，“姑娘的剑呢？”

蓝辙知他已经收心，便也不再继续，“斯言收起来了，等她醒了，会还给她。”

“我跟你们一起去。”

“那是军营。”

“姑娘在哪我就在哪。”阿厌定了定，补充道:“除非我死了。”

蓝辙几乎要扶额，“叶筝能保护好自己。”

“能不能保护好自己是姑娘的事，我的任务是保护她。”

蓝辙突然好奇起来，“谁给你派的任务？”

居然敢让一个通敌遗子去保护一个被太后追杀的人。

真是胆子够大，思维够清奇。

阿厌却沉默了，他声音小了下去，“我得在她身边。”

算了。

蓝辙摆摆手，“你去帮她收拾东西。”

他们离开的那天，是大年初二，一个艳阳高照的好日子。

程寒立在村北头的土坡上，看着马蹄阵阵溅起碎玉似的残雪，心中不知该高兴还是悲伤。

小清河村本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村落，像他们这种看着就身份不凡的人，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走了也好。

本就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何必硬交叉到一起去。

后来过了一年多，边境越来越安定，搬入小清河村的人越来越多。沈瑗和林斯言他们的屋子虽人去屋空，但屋宇健在，慢慢的也住进去了别的人家。就连叶筝家烧剩下的断壁残垣，也被人慢慢收拾起来，建成了崭新的房屋，住进去了和乐的一家三口。

偶尔的时候，封雪会想起那个话很少的人。

她对自己很好，会在春天的时候送她编的歪歪扭扭的柳枝篮子，会在夏天送她平安镇买来的冰镇梅子饮，丰收的时候送她累累的硕果，下雪的时候给她买崭新的护手。

她对她一直很上心，没有任何理由的上心。

可是她同她最后一次见面，她没有帮她。

封雪看着那个重建起来的院落，看着那重新升起来的袅袅炊烟，心里明白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就算是回来，也不再会是，当初的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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