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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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玄意心念一转，有几分了然，解释道：“我买符纸，只是不想像上次那样拖你后腿。”
林不念神色并未因此好转。
楚玄意一头雾水，不明白林不念这是什么意思，在林不念眼中，他签订了契约，不可能背叛林不念啊。
好在这莫名的不虞持续时间不长，须臾，林不念恢复成平时的面无表情，眼睛望向桥下的水波，没什么情绪地问道：“我给你的符，丢了？”
“怎么会？”
楚玄意讶然，拿出贴身藏好的符纸给林不念看。
这是上次出发前林不念特意给他的符纸，为防意外，楚玄意一直带在身上。
林不念难道介意的是这个，以为他把那张符丢了？
楚玄意思绪回转，眨了眨眼，笑吟吟地说道：“你不是说这是保命符？那当然不能随随便便就用掉。”
林不念眼睫微颤，神情稍稍好转。
他依旧望着碧绿的湖水，视线未动，语气却有所和缓，轻描淡写道：“该用就用，没了，我再画便是。”
林不念顿了顿，淡淡道：“何必去找不熟悉、且不知实力的外人？”
楚玄意心说你刚夸那符纸不错，怎么转头就不知实力了？
但林不念愿意当他的符纸提款机，能节省下不知道几个五百救赎值，楚玄意高兴还来不及。
面上赞同又惊喜地点头，楚玄意熟练地顺毛摸：“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我一直觉得你给的符纸是最好的，不然哪会天天带在身上？要不是就这么一张舍不得用，我也用不着费力气买别人的符。”
999肃然起敬，不愧是它绑定的活得最久的宿主，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水平杠杠的！
林不念指尖略微不自然地摩挲着手中的墨镜，瞟了眼双眸含笑的楚玄意又飞快地收回视线：“……嗯。”
【叮，救赎值到账50，望121号执行者再接再厉！】
“你在这里等我。”
匆匆丢下一句话，林不念的身影倏然消失不见。
鹊桥上的游客视若无睹，谁都没有发现有人凭空消失了。
楚玄意知道这是林不念的障眼法，林不念肯定是去追水鬼去了。
湖底打架他去不了，不想溺死的楚玄意选择躺平，懒洋洋地撑着下巴倚在桥边等，一边思考着再次入账的救赎值，问999：“你们计算救赎值的系统确定没出错？”
999排查一遍，肯定道：【真没出错。】
“奇怪。”楚玄意手指无意识敲着石桥。
前有武佳木说错话，林不念不生气就算了，救赎值莫名其妙涨了五个。后有他牵林不念的手，林不念还是没生气，救赎值却涨了三十。
就刚刚，救赎值突然又涨了五十。
如果这五十是因为帮林不念找到了骨器线索才给，可楚玄意总觉得不太对劲，何况前面两次呢？
楚玄意开始仔仔细细地回忆每一次救赎值入账时，林不念的表情神态。
敲石桥的手忽然凝滞在空中。
“999，我怎么觉得……救赎值获得的途径好像不太对？”
999一脸迷茫：【啊？】
楚玄意恍然大悟，唇角微翘，笃定道：“不止林不念做出改变和找到尸骨救赎值会涨，林不念心情愉快的时候也会涨。”
听完自家宿主的分析，999沉默片刻，颤颤巍巍地说：【宿主的分析很有道理，可，大反派为什么在和宿主牵手这种事情上愉悦啊？】
楚玄意嘴角因为发现一条捷径而浮现的笑容僵住。
是啊，林不念为什么会在那种事情上心情愉快？
一个不可思议的答案涌上心头，被楚玄意一巴掌拍灭。
楚玄意摇了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天塌了都不可能！
林不念是谁？是被亲族所害所困，原剧情线中黑化搞屠杀的大反派，是徘徊在人间不知道多少年的厉鬼，性情喜怒无常，对人类的接触极其排斥厌恶，捏死人和鬼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可以眼也不眨。
好感、喜欢几个字眼，根本不匹配林不念。
况且之前林不念还嫌弃他走得慢，像是有好感的样子吗？在林不念心中，他顶多比别的林家人好些，帮了些忙，从工具人进阶到熟人范畴。
所以肯定不是因为牵手，肯定是他前面那句关心，才让林不念心情愉快。至于武佳木那句胡话，也绝对是因为武佳木的态度太逗。
楚玄意成功说服了自己，长舒一口气。
【是这样吗？】999总觉得哪里不对，犹豫着说：【林不念是鬼，但曾经是人，他以前也有一颗鲜红的心。】
“不然呢？”楚玄意反问：“你觉得林不念这种情况可能喜欢上人类？又不是恋爱脑附体。”
999被说服了。
林不念回来的很快，身上滴水未沾，只是墨镜和渔夫帽不知所踪，只留下孤零零一只口罩。
他眉眼沉沉，皱着眉说：“水鬼狡猾，你特意买的东西毁了。”
“没关系。”楚玄意一点也不在意，毁了就毁了，又不是什么重要物品，最重要的是：“东西找到了吗？”
林不念颔首，重新撑开伞，将阳光下的楚玄意纳入其中。
“久等，回去吧。”
成功将第三根骨器拿回，救赎值再度有了动静。
【叮，救赎值到账1000，望121号执行者再接再厉！】
楚玄意等了半天，等到和林不念回了酒店，系统提示音始终没有再响起过一次。
楚玄意：？
他还有两千八的救赎值去哪了？
楚玄意忍不住看向林不念。
白天对于鬼魂来说相当于人类的夜晚，纵使是不用睡眠的林不念，在耀耀阳光下走了一整天，也有些许倦怠。
房间拉上了窗帘，只有一盏落地灯亮着，灯下的林不念长发半披，漫不经心地倚在沙发小憩，卷翘的长睫垂落，投下一小片扇影，似乎睡着了。
楚玄意再想知道消失的救赎值下落，这会儿也不好开口。
他见林不念还戴着口罩，或许睡着会不舒服，想了想，轻手轻脚上前，小心摘下口罩。
楚玄意动作够轻，林不念没有动静。
楚玄意翘了下唇，无声道：“好好休息。”
他看向一旁桌上，林不念放在特制木盒里的骨刀。
和前几把一样，骨刀泛着渗人的苍白色泽和阵阵寒气，只有制式些微不同。
尸骨当然不止有六块，也不应该是匕首的形状，只可能是有人将尸骨粉碎融合，塑造压缩成了六把骨刀。
999不由担心：【宿主，你真的要主动接触怨气吗？】
“嗯。”楚玄意敛眉，伸手轻轻触碰了下骨刀。
属于林不念的记忆裹挟着怨气汹涌袭来。
楚玄意早有准备，躺去床上盖好被子准备随时睡觉。
在他入睡的后一秒，林不念睁开眼，望向床上怨气缠身的青年，慢慢蹙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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